三日後 秦婉抵達了江南。

江南不愧是魚米之鄉,雖然飽受水患摧殘不過處在江南中心城鎮的地方卻依舊好好的,房屋緊鄰著河水,裏頭波濤洶湧,好好的一條江河,變成了渾濁的黃水。

負責接待今晚他們的正是江南的知府傅嚴禮,傅嚴禮瞧這年歲很輕,身著一身紅色的官袍,站在人中非常顯眼,他頭上戴著黑色的烏紗帽,一隻手背在後頭,另一隻手揚起,朝著秦晚,他們揮了揮手。他皮膚白皙如羊脂玉,手指修長,含著一抹淡笑,靜靜地守候著遠方的客。

秦婉下了馬車,手裏緊緊的握著沈岐給她的虎符。

“想來這位就是知府傅大人吧。”

剛一落地,傅嚴禮就帶著人過來迎接了,他修長的身子弓了弓,期待著往馬車裏望了一眼,卻沒有等到自己想的人,有些奇怪。

“這位姑娘是沈夫人吧,請問沈將軍呢?”

“我相公他有些事情要回京處理,江南的事宜就由我來代辦,有什麽事兒我們兩個交流就行,我夫君他一時半刻的沒有辦法趕回來,還請傅大人莫怪。”

秦婉看出了傅大人的為難,沈岐才是他們要等的人並不是她。

“沈夫人,江南水患嚴重,不可視作兒戲。本官且在這裏等著沈大人到來,便是為了江南的黎民百姓,如今洪水衝毀了百姓的房屋,本官已經組織人員修建,施粥賑濟災民,沈大人是皇上派來的,本官這才抽出功夫前來迎接。”傅嚴禮隻覺得這傳言中的威武大將軍簡直是在胡鬧太子的離開,給了傅嚴禮以及江南的黎民百姓一記重創。

本以為沈將軍來了,就會好上許多給百姓,還有他們更多的信心,卻沒想到也遇到了同樣的事情。

這怎麽叫這傅嚴禮心中不帶些火氣,他又沒有見過神奇,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隻單從這件事情來看,他將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一介婦人,自己則躲回了京城。

心中有火氣,傅嚴禮不由得又接著說了幾句,“本官知道江南水患事情棘手,不願意接手的人也多,沈夫人,本官帶你去歇息,接等沈大人來再說吧!”

今晚掏出了手中的虎符,揚在了傅嚴禮的麵前,我夫君臨走前將虎符交給我,我能號令的動我手底下的將士也能好動,江南的將士若是你不需要我的幫忙,那我確實可以走,可是江南的百姓卻等不了大壩必須要及時修理,不然洪水再這麽肆虐下去,別說修建房屋就是剩餘的房屋,也很有可能會被衝毀,我知道事態緊急,我夫君離開傅大人會有所意見,可是希望傅大人也體諒一下我們。我們的孩子在京城出了事兒,夫君必須趕回去救他。”

“沈夫人有虎符,本官自然沒什麽說的。”雖是這麽說,但是還能明顯看得出來傅嚴禮對於秦婉儀見女子的身份還是有些芥蒂,態度也變得輕慢了,他不想在這裏繼續浪費時辰,便揮了揮手,招了另外一個官員過來,“那麽就讓劉大人帶著夫人在江南逛逛吧!”

說完,便一揮袖子離開了,完全沒有把秦婉放在眼裏。

對此,秦婉也並不氣惱,她也知道,這事兒做的不夠妥當,也早有想好了對策。傅嚴禮之所以不信任他,是因為覺得他是一介女子,除了沈琪夫人這個身份之外,也沒有什麽。

就算拿了虎符,他也不會從心裏麵尊敬他,這個虎符也就相當於沒有用。

看見負責接待的傅大人走了,沈岐手底下的將士有些生氣,“這傅大人也太不尊敬人了,夫人的本事咱們可是看在眼裏,絕對不會輸給大人的,都說這江南的水患吃緊,看這傅大人的樣子,恐怕是傳言罷了。”

被推出來的劉大人也聽到了這話,麵上不由得尷尬了幾分,他的官職低,也就是被隨意使喚的命被推出來的原因。

“沈夫人,下官劉袍諱,是江南柳楊縣裏的知縣,傅大人有些事兒就先行離開了,接下來的接待事宜,就交由下官代理。”他年歲要長些,做了很多年的知縣了,江南富饒就算是一個縣,日子過的也還算不錯。

可自從出了水患,柳楊縣的地理位置不好,就是頭一個被淹的,所以治理水患的事情他也著急,便投奔了知府大人。

“劉大人,那就請你帶我們去大壩附近看看吧。”秦婉沒說什麽,她對於傅大人也並沒有任何意見,換人了也是接受的。

她倒是要讓那個小喬他的副大人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本事治理得了江南的水患,沈岐不在,她就是沈岐的左膀右臂,該替他扛起來的任務自然會扛起來。

不過想到那劉大人的名字,便有些忍不住想笑這劉袍諱,怎麽會有人取這樣的名字?

袍諱,炮灰,果然是被推出來當擋箭牌的命。

劉大人滿口答應了下來,“好好好,沈夫人,下官這就帶你過去。”

看著劉大人秦婉的人要去堰都大壩,馬上就有人跑過去告訴了離開的傅大人,他們的一舉一動還是在傅大人的眼線下。

“那沈夫人到底什麽來頭?難不成他還真的想攬下此事?沈大人,我倒是相信他確實有本事,不過至於那沈夫人的話,婦人之仁本應該呆在後院裏頭,如此拋頭露麵,簡直胡鬧。”傅嚴禮聽聞今晚去了堰都大壩,不過現在冷哼了一聲,對於這沈夫人頗有微詞。

“劉大人不是咱們的人,他笨的要命,若是胡亂說了些什麽,豈不是惹得人誤會……”說話的是江大人,他眼珠子亂轉,忙不迭的就給劉大人上眼藥,這小子前些年頻頻給她送禮,就想著挪一挪自己的位置,可惜後來送了幾次,發現沒用就不送了。

搞得江亙想幫他,又覺得他不夠誠心,劉袍諱眼見著送禮沒用,之前的那些錢財打了水漂,還想著從他手上再把那些銀錢給要回去,真是把江亙氣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