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的太醫自打皇上忽然中風之後,都被召集起來想辦法,無論如何都得將皇上治好,正是最忙的時候,忙著翻古籍書卷,嚐試藥方,不可開交。
能推掉的出診都推掉了,謝絕待客。
所以,南郡王府的拜貼下到太醫院這兒,就跟石沉大海一般,連聲都沒響。
阿芙一直等到了晚上,也沒見太醫院的王太醫,隻能悻悻的回了府,跟許如薇說了,“郡主,王太醫那邊沒掛牌子,奴婢瞧了,太醫院都關著,怕是都在忙皇上的病呢。”
“還是皇上的身子要緊,我這兒不打緊。”許如薇歎了一口氣,慶帝的身子才是大事,要是慶帝能早一日醒過來,她馬上就去見皇上,將公孫玉崇這個燙手山芋收回去,誰的孩子誰自己養,丟給別人叫什麽事兒啊!
良妃就是看著慶帝垮了,才想著來算計他們南郡王府。
她還可以等,等到月份再大一些,或者等到秦婉回來。
想到秦婉,許如薇皺眉,“沈將軍的事兒到底如何了?什麽時候審?”
“說是後日就審,大概不會好到哪去,那大理寺少卿李大人被換了下來,現在是劉大人,那是左丞相的得意門生,怕是……”阿芙也感到惋惜,沈將軍多有能耐的人,現在怕是也要英年早逝了。
許如薇有種感覺,沈岐不會那麽簡單就止步於此。
“不會的,他們定然有辦法,沈將軍手上還有虎符,大不了,大不了就逃嘛。”
以前雲老將軍也被誤會過,也是下了大獄,大家夥都以為他要活不成的時候,不照樣柳暗花明又一村,沈將軍出來力保,雲老將軍好好的活著。
沈岐被關在陰冷潮濕的監獄裏,那些人是故意的,故意挑了一間最差的,他沒辦法坐下來,地上全是濕漉漉的汙水,他的手和腳都被鎖鏈捆板著,頭發披散,看不見臉。
水滴掉落的聲音一滴滴的響著,除了外頭獄卒巡邏的腳步聲,就再也聽不見其他。
沈岐隻能通過外頭傳來的微薄光亮,心中估算著時日,他和秦婉分開已經有半月了罷,婉兒,你還好嘛?
江南的雨水依舊下著,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這兩日連著下了暴雨,又有不少低窪的路被淹沒,住在山腳下的百姓都往山上跑了,這雨水一日不停,這被淹沒的程度就要加深一分。
堰都大壩在不斷的修繕完工,將士和災民們不斷趕工,沒日沒夜的做,沒日沒夜的搬,這個累垮了就換下一個。
有時候傅嚴禮會帶著人過來看看,每次來看,都感歎於大壩的修建速度之快堪稱奇跡。
朝廷的撥款不知為何仿佛石沉大海,傅嚴禮寫的奏折也沒得到批複,反而從京城傳來的壞消息,讓人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
“皇上病了,病的很重,下不來床。”
秦婉從傅嚴禮這兒得到京城的信,慶帝中風了。
她見過慶帝幾麵,是能看出對方身子確實有些舊疾,但遠沒到能中風的地步,而且就算是中風,也總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這個可以說的上是毫無預兆,慶帝就這樣病倒在**,太醫院的那群人不會都是些庸醫吧!
“夫君也沒有來,是不是被皇上的事情絆住了腳?”秦婉不知京城那邊的消息,除了傅嚴禮這兒,她能知道些隻言片語,其他的她一概都沒能得到消息。
都怪這山高路遠的,光是來回傳信,都要十天半個月的事了。
這堰都大壩過完今日就能全部收工,將士和災民們忙活了這麽久,也是終於見到成效的時候了。
“等大壩修好,秦姑娘就可以回京了。”傅嚴禮看出秦婉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怕是她思念家人,思念夫君,身為女子,秦婉巾幗不讓須眉著實讓他佩服。
這般驚才絕豔的女子,傅嚴禮不忍在她臉上看見什麽落寞的神色,“怕是秦姑娘在這兒待著無聊罷,江南的特色菜我府上的廚子做的極好。之前忙,一直沒功夫請秦姑娘過去品嚐,今日總算能閑下來,擇日不如撞日,秦姑娘隨我去我府上坐坐,享用一番。”
秦婉對於他口中江南的美食倒是有幾分興趣,便答應了下來,“好啊,那我今日可期待著口福了。”
阿毛帶著兩個弟弟走了過來,跟著秦婉做了半個月的事。他們哥三個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穿的不再是破破爛爛的衣裳,而是換上了幹幹淨淨的布衣,嶄新的很,臉上身上也雪白潔淨,收拾的很利落,發絲梳好豎在腦後。
如今的他們再看,倒是多了幾分清秀模樣,很是招人喜歡。
“秦姐姐,秦姐姐,妹妹會喊人了,她今日喊我哥哥了!”
阿毛迫不及待的分享這個喜悅的事兒,他激動的叫著,恨不得宣揚的全天下的人都知曉這件喜事。
“是嘛,那太棒了!”秦婉也跟著笑了起來。
“阿毛,你是個好哥哥,她是你們救回來的,她也知曉的。”
阿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秦姐姐,這功勞我可不敢領,妹妹,是您救回來的,我們真的很感謝你,可是我們現在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報答秦姐姐您,您又給我們吃,又給我們穿的,都不知道叫我們怎麽感謝您才好。”
“別這麽說,我隻是做我力所能及的事,你們將妹妹照顧的很好。你們過的好,我瞧著也高興。”秦婉擺了擺手,救人原本就是她作為一個大夫份內的事,她也不想脅這恩情綁架了三位孩子。
“我打算做一桌好菜來慶祝這事,秦姐姐,你會過來嗎?”阿毛期待的看著秦婉。
秦婉覺得這實在太巧了,今天傅嚴禮對她發出邀請,阿毛也正好撞在這一天,她既然先答應了傅嚴禮,自然就不好再答應阿毛,剛想開口拒絕掉。
傅嚴禮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阿毛,請客這事就交給本官吧,你們來我府上一起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