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受寵若驚,在他看來傅嚴禮是多大的官啊,居然會邀請他們三個無名小卒去府上做客。
“大人,小的們何德何能去您府上,我們……”
“就說答應不答應吧,本宮可是已經先請了你們的秦姐姐,下次再邀吧。”
如此一個見見世麵的機會怎麽能放棄,阿毛拉著兩個懵住不明就裏的弟弟趕緊答應了下來,“好啊好啊,大人相邀,我們定然會赴約的。”
傅嚴禮派了孫通判同行接應,孫通判忙不迭的就來接秦婉,討好意味很是明顯,擠走了秦婉身邊的劉知縣,早知道秦姑娘有這本事,當初他就自告奮勇來了。
現在劉袍諱這個家夥倒是跑到他前麵去了,被打壓了這麽多年,以劉袍諱的能力和人脈,根本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運氣是真的好,白撿了這個便宜。
劉知縣被孫通判擠開了也不惱,笑嗬嗬的就讓開了位置,這些天的相處,他也清楚了秦婉的為人,是個通靈秀玉的女子,不會因為孫通判虛偽客套麵孔就改變什麽。
“秦姑娘,傅大人派下官來換您,您瞧瞧這邊可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下官願效犬馬之勞。”
“沒有,這邊有劉大人,我很放心,就讓您和劉大人一起,便可萬事無憂了。”
“劉袍諱,他怎麽能行。”孫通判出言否定劉袍諱,他連禮都不會送,又能做的了什麽。
眼見孫通判明擺著不信任劉袍諱的樣子,秦婉沒太在意,這是他們之間的事,劉大人辦事她很放心,“那就孫大人自己看著辦吧。”
知府的府邸當真氣派,光是那地段就是江南最繁華的街道,地處於兩縣之間,地勢也高。綿綿細雨對應煙雨江南,當真是在這塊兒能感受到煙雨江南的風景。
秦婉和三個孩子一起,懷裏還抱著玲瓏,那個可人疼兒的小嬰兒,病好了之後,白皙肥嫩的小臉兒上紅撲撲的,大大的眼珠水靈靈的瞧著秦婉,一眨也不眨,簡直舍不得挪開視線一樣。
阿毛怕秦婉抱妹妹抱的太累,伸手要去接,結果這小娃娃死活都不肯,哼哼唧唧的假哭,就是要賴在秦婉的懷裏。
“妹妹她隻要秦姐姐抱。”見玲瓏這樣,阿毛悻悻的縮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她估計知道是秦姐姐救了她的命呢。”
懷中的小嬰兒伸出胳膊揮舞了幾下,然後哦哦了兩聲,好像是在應和阿毛的話。
秦婉忍不住笑出聲,抱著玲瓏搖晃了幾下,逗弄了一番,直把玲瓏逗的咯咯咯的笑。
傅府到了。
下了馬車,望著那古樸的傅府二字,蒼穹雄勁,瞧著出自大家之手。門口兩隻凶神惡煞的石獅子張開大嘴,迎著迎客鬆緩緩走入府內。
迎接他們的是傅府的夥計,年紀很輕,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瞧著倒很是機靈。
“沈夫人,這邊請,大人已在廳內等候。”
穿過前庭,走在幽徑通幽的小路,花園裏種的也是迎客鬆,孔洞的石子造型奇特,假山石參雜在鬆樹邊上,挺拔高大。
還沒見到傅嚴禮,反而先見到了一位端莊優雅的婦人帶著陶心如路過。
“秦姑娘。”陶心如眼尖的發現秦婉他們的到來,叫住了秦婉,“你是表哥今天請的客人嗎?”
“心如,他們是?”貴婦人審視的打量著秦婉,讓人瞧著很是不舒服,好像被扒光了扔在人麵前,任由她打量一番。
秦婉懷裏抱著孩子不方便,隻好微微頷首,“我乃威武將軍夫人,秦婉,有禮了。”
聽到她說完自己的身份,那個婦人眼神倒是緩和了不少,多少有了些笑意。
她鬆開了握著陶心如的手,跟秦婉行了一個平禮,“原來是沈夫人,嚴禮沒同妾身說過,倒是見外了。”
這個婦人既然喚傅嚴禮的名字,看她的年紀,怕不是傅嚴禮的母親。
秦婉不清楚,隻能笑著客氣。
陶心如看見秦婉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三個孩子過來,懷裏抱著一個小的。琢磨不透表哥這是做什麽。
哪怕秦婉已經嫁人,夫君還是京城裏頭的大將軍。
可陶心如還是不高興,表哥從來都沒有請過別的女人到府上。嚴禮表哥一心就知道撲在工作上,當上知府之後就更忙了,也沒有功夫陪她。她想著她是特殊的,她是傅嚴禮的表妹,嬸嬸最疼的就是她了,傅嚴禮對她也很寵愛。
她以為這是獨一無二的,沒想到,表哥居然請了其他女人來府上。
“嬸嬸,表哥今天既然請的是秦姑娘,不如我們一起吧,秦姑娘是女子,和我們在一起反而方便。”
要是請的是男子,那指定就是談論公務,陶心如不愛聽那些東西,但是請的是女子,她就要盯緊了,萬一有什麽狐媚子就表哥勾引了去,她可就要氣死了。
“也好,怕嚴禮有什麽地方招待不周,不知沈夫人意下如何?”傅母說是詢問秦婉的意見,然而秦婉聽得出來,傅母其實也不是同她商量的口氣,怕是自己要是不答應的話,傅母還會想其他的借口。
“都聽傅大人的安排。”
她才不接這個爛攤子,讓傅嚴禮決定吧。
早知道來他府上吃頓飯這麽麻煩,要被陶心如和他娘糾纏,還不如直接到阿毛家吃一頓呢,還更自在一些。
說實話,秦婉心裏隱隱有些後悔,不該答應的太早。
阿毛和兩個弟弟站在秦婉身後一句話也不敢說,安安靜靜的待站著,眼神都不敢到處亂飄,隻敢看著腳下的青石板,就怕傅府的人覺得他們沒規矩,將他們給趕出去,他們太想蹭傅知府這頓飯了。
沒吃到怎麽甘心離開,所以很老實。努力降低著存在感,好在傅母和陶心如的心神都在秦婉身上,她們還沒搞清楚,傅嚴禮請這位沈夫人到府上做客是為了什麽。
陶心如頗為擔憂,自從這沈夫人來了江南,表哥在她身上花的時辰,比她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