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是二婆婆在河邊撿回來的。”
“原來是被撿回來的,我還說呢,怎麽看著一個生麵孔。”阿牛的娘上下打量著秦婉,讓人瞧著很是不舒服,有一種被審視的感覺。
那眼梢吊著露出下三白,眉毛細長稀疏散亂,嘴皮子向下耷拉著,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與的主,比起阿牛的憨厚老實模樣,他娘是個厲害的。
秦婉被趕了出去,因為阿牛的娘覺得秦婉不懷好意,主要是秦婉一直想接近心兒。
把秦婉趕走之後,阿牛的娘拉著阿牛警告,“我可告訴你,那個姑娘絕對不懷好意,我瞧著她那樣子,不像是能留在柳家村。萬一到時候,把心兒也帶走,你不僅沒了媳婦,連銀子也沒有了。”
心兒懵懂的看著秦婉離開,她什麽都不記得了,救了她的人是阿牛,所以她很依賴阿牛,腦子裏時常會閃出一些片段,讓她有種想要離開的感覺。
阿牛被他娘這樣一說,憨厚老實的臉上也帶上了擔憂,他不能讓心兒離開,“娘,我知道了,心兒除了我誰都怕,你放心好了,要是下次,那個秦姑娘在靠近心兒,我會將她趕走的。”
“你知道就好。”阿牛娘撂下這句話,就扯著心兒往屋子裏頭走。
“今天不繡完十條帕子不許吃飯。”
心兒手上的針線一刻不停,她熬的整個眼眶都是紅的,自從發現她摸到針線,就能縫製出精美的樣式,花兒草兒蝶兒的在她手上繡出來,就像活了一樣。
阿牛的娘就發現了這個商機,先是村子裏麵的那些姑娘搶著要買心兒繡出來的樣式,她就讓阿牛翻過山,趕集的時候拿到了魏縣去賣。
反響非常不錯,賣的價格要比在村子裏頭自個兒賣高不少。
那還是阿牛的娘第一次拿到那麽多銀錢,將心兒看成了一個會下金蛋的母雞,本來還發出自己的兒子婚事沒有著落,誰知道撿到一個媳婦,這麽能幹。
這個真是苦了阿牛了,本來以為能跟媳婦成親了。阿牛他娘嫌成親花費銀子太多,就讓他們簡單的拜了拜,就讓在一起。但是心兒從白天忙到晚上,都得繡花,阿牛就想和心兒單獨的相處一小會兒,都會被他娘趕走。
村裏的人都羨慕阿牛,卻不知道阿牛心中的苦悶。
村子裏麵有娶媳婦的單身漢,時常會來二阿婆這裏,或明著打量,或者悄摸摸的偷看秦婉。
秦婉對那些人視而不見,甚至直接把窗子給關上了,眼不見心為淨。
眼見著身上的傷好了不少,她得想辦法離開這個村子,於是便跟阿婆告辭,“阿婆,多謝您收留我,我身上的傷已經大好,我身上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阿婆你腿腳不好,我給你針灸一下吧,陰雨天就不會感覺那麽難受了。”
阿婆歎了一口氣,“隨你。”
秦婉還是燒了熱水,從空間裏頭拿了銀針,讓阿婆將腳泡在桶裏麵,服侍阿婆很是周到。
城內,傅嚴禮找人找的都快冒火星了。不隻那些衙役幫忙找,就連那些受過秦婉恩惠的災民,也幫著一起。
因為對方的陷害的匆忙,很容易就留下了破綻,傅嚴禮通過那災民的線索,直接就找到了那個逃跑的人。
對方的鼻子旁邊有一顆痣,長得極其猥瑣,一被抓到,馬上便供認不諱,“大人,小的是收了銀子才這樣做的,大人饒命啊!”
“老實交代,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傅嚴禮壓抑著怒火,秦婉在自己的地盤上麵出了事,若是真的死在了江南,京城那邊追查下來,他這個江南知府也脫不了幹係。
到底是誰敢在這太歲頭上動土?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是……是一個女的,她帶著麵紗,交給小的一袋銀子,就讓小的辦這事,至於她是誰,小的也不敢問啊。”罪犯麅子在地上不斷的磕頭,早知道這麽快被抓,他怎麽也不會為了銀子,衝昏頭腦了。
這下怕是連小命都保不住了,他完了!
官兵從他的身上搜出了他說的那個荷包,裏麵確實是滿滿一袋的銀子。
傅嚴禮目光落在那個荷包上麵,忽然眸中閃過詫異,以為是自己弄錯,“把那個荷包呈上來,給本官看看。”
等拿到荷包,傅嚴禮仔細的打量著上麵的繡樣,以及針線的走勢,他的臉黑了又白,白了又青,難看極了。
孫大人湊過來想看看情況,傅嚴禮卻站起了身子,“把他暫時收押,稍後再審。”
然後將荷包拿著,就往傅府而去。
陶心如如今還住在傅府,傅嚴禮拿著荷包直奔陶心如住的院子而去,丫鬟沒阻攔,傅嚴禮直接就將陶心如的房門推開了。
將屋裏頭正在梳妝打扮的陶心如嚇了一跳,發現是傅嚴禮來了,麵上一喜,急急忙忙放下手上的簪子站了起來,要去拉傅嚴禮的手,被傅嚴禮狠狠拂袖甩開。
“傅哥哥,這怎麽能這麽對我!”陶心如不可置信的抬頭望著傅嚴禮,見他麵上的神情不善,心中一慌。
傅嚴禮將手裏的荷包扔在了地上,冷冷的話如同冬日裏的霜雪,“這荷包,是你的吧。”
地上躺著的荷包,陶心如光是瞧了一眼,就知道為什麽傅嚴禮會這般了,她做的事情,被揭穿了。
陶心如的臉頰紅暈頓失,眼神躲閃,狡辯道:“不是我的,我沒有這樣的荷包,傅哥哥你肯定是搞錯了。”
“還不承認,除了你,誰有會偷懶把線連在一塊縫,針腳這般粗糙,將這鴛鴦的眼睛繡的毫無神韻。我一直以為你隻是不懂事,沒想到你還這般惡毒!”傅嚴禮的眼裏充滿了對陶心如的厭惡。
深深的刺痛了陶心如的心,她慌亂的搖著頭,“不是,不是這樣的,傅哥哥,你誤會了,我沒有,不是我做的。”
“嗬,我隻是問荷包是不是你的,你卻自己暴露了出來,陶心如,你太讓我失望了。”
陶心如自覺失言,整個身子都軟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