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了解了阮知之的來意,若有所思點點頭,“你倒是很有孝心,知道母親培養你成人十分堅信,不過學醫貴在堅持,你有信心嗎?”

阮知之點了點頭,信誓旦旦地擔保,“隻要您肯教,我肯定不會讓您失望。”

秦婉大約清楚了她想學醫術的決心,隻是阮知之的身份到底特殊,她思忖一番以後,朝阮知之反問道:“此事可同你家人商議過了?他們可都同意你學醫?”

阮知之心底裏的答案呼之欲出,隻是在即將開口時又有些猶豫。若是跟在尋常人家身邊,府裏的長輩定然是不同意的,但是是跟在秦婉身邊,家裏的長輩定然十分滿意。

見她猶豫,秦婉銜接上話頭,“若是家裏人不同意,往後難免有糾紛的,你還是想辦法處理好這一切。”

阮知之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夫人,實不相瞞,若是家中的長輩知道此行是跟在您身邊,自然是願意的。”

秦婉了然點了點頭。

如今的時代裏,庶女的地位一向是不受重視的,阮知之不受家裏看重,如果能得了她的眼緣攀上關係,郡守就能順理成章跟她結交。

阮知之見秦婉遲遲未開口說下一句話,眼眶裏當即盈滿淚水,她哽咽著開口說道:“夫人,我真的想為我阿母治病,您如果肯給我一次機會,我定然會努力的。”

秦婉沒想到阮知之為了自家母親竟願意豁出去,冒險來求見她收自己為徒。

她難免有些心軟,對她有幾分憐惜,經過慎重考慮過後,秦婉終是答應下來:“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但你跟在我身邊必須認真,若是讓我發現有旁的心思,你就可以離開了,我這裏不留心思不純的人。”

阮知之連忙應承:“我定會心無旁騖地跟您學習本領。”

秦婉對她的回答很滿意,見燈會還沒結束,開口提議:“今日是燈會,玩得高興些。明日我會親自寫帖子,讓底下的人送到你府上,邀請你來我府中做客。”

阮知之沒想到自己能有這樣的待遇,不可置信地同秦婉確認:“您是說真的嗎?”

秦婉忽然笑了笑:“怎麽了,難不成你還不相信我?”

“沒有,不會不相信你,隻是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多謝夫人。”

秦婉見她著急忙慌解釋的模樣,笑得更歡,卻也不再存有心思逗她,“好了,你去吧,明日等我的帖子。”

阮知之矮了矮身同秦婉告別。

次日,秦婉按照約定擬好帖子以後,派侍從送到郡守府中。

彼時阮知之正被郡守夫人罰跪,一旁的姨娘見不得自己女兒受苦,當即哭喊著救他們放過阮知之。

阮知之見母親委曲求全的模樣,悄悄湊到她身側,低聲交代:“阿母不必為我這樣行事,快回去吧,阿母身子弱,這兒風這麽大, 若是吹出個好歹,女兒萬死難辭其咎。”

“不許你胡說八道。”姨娘的哭腔越來越重。

好在彼時秦婉的帖子來得十分及時。

“夫人,是沈府下的帖子。”侍從遞上帖子時,郡守夫人當即接過。看清帖子上的內容後,她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你是怎麽惹得沈夫人青眼的,還說與你有緣,要邀你去沈府做客呢,你長本事了啊。”郡守夫人陰陽怪氣地朝阮知之說道。

阮知之緊緊抿著唇不曾多說一句話反駁。

郡守夫人自以為無趣,將帖子甩在阮知之身上,又給一旁的侍女使了眼色,“扶她起來吧,免了她的責罰,再帶她回去收拾收拾,挑些好的衣服和首飾給她,免得第一次進沈府,人家以為我們待自家女兒多差呢。”

侍女當即領命,帶著阮知之準備離開。

阮知之見母親還落著淚,連忙拍拍她的手,勸道:“阿母,你快回去,等我回來了以後去房中看您。”

確認姨娘安全離開以後,阮知之才跟著侍女去房中打扮。

經過一刻鍾的打扮以後,阮知之仿佛改頭換麵,她來到花廳,由沈府派來的侍女將人引入沈府當中。

進入沈府以後,阮知之再次見到秦婉,感激地朝她道謝:“多謝夫人,夫人今日救我於危難之間。”

秦婉將人扶了起來,“不必客氣,我隻是履行我的約定。你是憑本事讓我給你機會的,不過我也同你先說明,答應你能來不是代表你就能一直留下了,你麵對的第一關就是考試,如果考試不能通過,我是不會讓你留下的。”

聽到要考試,阮知之並沒有露怯。雖然她在府中學問不是最好的,但至少識得不少字,也讀過不少的詩書,雖然這些詩書大部分都是郡守府的嫡女阮箏之不屑於翻看的。

“我記下夫人所說的了,若連最基本的考核都不過,我自己也會認清自己的能力,不會再叨擾夫人。”阮知之擔保道。

從目前的相處來看,秦婉對阮知之此人還是較為滿意的。

“好,那現在你就跟我來,我讓梅香先教你一些最基礎的辨認藥草的方法,你需先分辨清楚藥草,然後說出它們的作用,能分辨出十五種以上的藥草,我就算你通過。”

阮知之對秦婉所提出的沒有異議,在梅香進行教學時,記得十分認真,有疑問也基本是當場解決。

一個時辰的教程結束以後,阮知之來到秦婉跟前。

秦婉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低聲詢問:“都記住了?”

阮知之點了點頭:“夫人盡管考核。”

見她自信,秦婉心底裏也算比較滿意,開始提問。

在她頗有威壓的詢問下,阮知之回答的語調仍十分流暢,沒有絲毫露怯。

一套測試流程結束,秦婉發現了她的天賦,驚喜不已,按捺著愉悅詢問道:“我方才瞧你記憶裏不錯,有些沒同你講得很深的,你似乎也記得很清楚。”

“我記錄在冊子上了,一般看過以後我就很難忘記。”阮知之開口解釋。

秦婉了然,對她十分滿意,“做的好,恭喜你考試通過了,以後可以跟在我身邊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