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轉身向窗外逃去,消失在月色。
姍姍其來遲的護院人闖進,卻不見刺客蹤跡。
林少頃恢複如初,淡淡說道:“帶人封鎖整個林府,留活口。”
眾人又湧向外,四散而去。
林少頃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全福元,問道:“有什麽事”
全福元回答道:“江少爺來了。”
“請他進來。”林少頃說道。
陶芷雙頰嫣紅,衣衫已經是襤褸,陶芷羞恥地奪步外出,剛出了門口,就有丫頭將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原來全福元從房中退出來的時候就有準備。
江啟向內走去,隻看陶芷步履不停,急匆匆低頭走去,隔得太遠,看得不是很真實,隻是隱隱約約看到從她臉上落下瑩潤如珠的的東西,在紅彤彤的燈光下照熠熠生輝。
小丫頭見江啟遲遲不動,問道:“江少爺,怎麽了”
江啟方才回神道:“沒事,走吧!”
房中已經煥然一新,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隻見江啟走了進來。
江啟說道:“皇上下旨了,招穆玄德進宮了。”
林少頃眼神徒然一冷,說:“不出所料,那麽隻能等待穆玄德到底去還是不去。”
江啟愁道:“若是穆玄德不進宮,該當如何”
一時林少頃也不在言語,兩人都默不作聲了。
天際如墨汁揮灑,好像厚厚籠罩著一層氤鬱黑雲,毫無星月,一片暗淡靉霼,薦臻而至,天地間混如一色,霎那之間,一盞又一盞燈火委蛇點亮,盞盞通明,像是珠寳燁爍,四周響起喈喈蟲鳴。
陶芷踽踽獨行,忽然一道黑影而過,行動迅速,像是一陣風消失在假山後,隔得太遠綽約看得不太清楚,但可以看出是一個男子的身影。
隻見那身影踟躕不定,向四周張望。
陶芷趕緊後退幾步,隱藏在黑暗中。
陶芷轉念一想,驚訝到:莫不是那刺客無法逃出林府,所以藏匿在假山裏,侍衛們剛剛巡查過這裏,眼下是不會再來了。
那黑影消失在假山後。
陶芷舉目四望,寂靜無人。陶芷想去叫人來,又猶豫不定,可是又怕方才看錯了眼,白白惹來笑話,稍稍等了一下,決定去看看,陶芷才向那假山靠近,不見什麽黑衣人,隻有凹凸不平的假山石壁。
她明明親眼看到那黑影來到這裏怎麽又不見了
難道這石壁有問題,陶芷將手撫上石壁,也不知道觸碰到什麽機關,隻聽到“哢哢”機關轉動的聲音。
那道石壁竟然打開了。
裏麵黑洞洞的,宛如怪獸的血盆大口,根本看不見什麽人影。
陶芷走了進去,去得意外,沒有拿什麽火折子,隻能摸索前行。
道路曲折難行,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隻道一個牆壁擋著了去路。
陶芷用力一推,牆壁竟然推動了,微弱的光輝從外溢出來,撲鼻而來是一股幽幽清香。
這裏怎麽通往房間裏
陶芷走出來,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話的人,陶芷步履輕巧走過去,躲在帷幔旁,還是不太清晰,又怕被人發現,向後站了站,也不知道推動了什麽機關,倏然跌倒進去。
外屋的聲音清晰地轉入耳中。
林莫隱明寐不定的眸子,手中玉石圓潤剔透,在他手中翻來覆去的轉動,那玉石光滑異常,每次在林莫兒指尖遊走,即將掉落之時,又被他輕輕轉動回轉,周而複始,周而複始,就好像一個無形的枷鎖。
“你有臉回來,現在他們都在找你,你卻跑到我這裏,若是他們找到這裏來,你不是脫我下水麽”林莫兒輕描淡寫道,唇角似乎還帶著一摸笑容。
陶芷探頭向外看了看,這不看還好,一看心口一沉,原來是那個刺客,他和林莫兒有什麽關係
刺客微微戰栗,他知道林莫兒越是笑就代表非常動怒,開口說道:“奴才本來可以將陶小姐帶走,可是林少頃他竟然有武功,奴才恨本無法接近。”
林莫兒難得顰蹙,道:“他竟然會武功,會武功的人又怎麽輕易從馬下墜落下來,他可真能忍。”
林莫兒又抬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神色驚恐,林莫兒漫不經心拿起一杯茶,說道:“罷了,領賞。”
那人如進幻境,呆滯片刻,隻到有人拿著一個銀盤進來時,才反應過來,欣喜若狂,卻極力控製,顫顫巍巍道:“謝林爺,謝林爺,這些東西奴才不敢收,林爺留下奴才的命,奴才已經該千恩萬謝了。”
他不逃走,因為林莫隱想讓他死,不管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被林莫隱找出來,還是一死,還不如負荊請罪,賭上一把。
那個托著銀盤的女子,雲鬢浸墨,頭插鳳釵,款款上前,將手中銀盤遞了上去。
跪在那裏的人受寵若驚地將托盤接過。
“你不掀開看看,這個呆子。”她似乎一點也不怕林莫兒,女子說著掩麵而笑,笑聲鶯鶯燕燕,一串驪珠,香腮嫣紅。
那人將手中托盤上布料拿掉,一時光彩照人,將房中燈火都生生比了下去,突然的強光晃得睜不開眼,待稍稍適應後,才看清楚,那是顆顆通透碧綠碩大的珠子。
“怎麽不拿出來看看。”女子見那人震驚不動又說道。
那人伸手去摸碧色圓珠,涼涼的觸感分外真實,才反應過來,連連向林莫隱磕頭道謝,也隻不過一刻的時光,突然那人發出一聲慘叫,由手指指端潰爛侵蝕向手臂,每一寸皮膚,血肉模糊,凝血滴落。
珠子上有毒,那人隻不過倏而身子整個腐爛,睜著幾乎外突充血的眼看著林莫隱,說道:“你……你竟然下毒。我要殺了你。”
那人垂死掙紮幾步,就到在林莫隱腳旁。
林莫隱厭惡地踢了一開那人的手,麵無表情說道:“憂染,茉煌,將他收拾幹淨,看著惡心。”
那人的屍體在極速的腐爛,不久就露出森森白骨,在泥濘般的血肉中。
憂染媚眼波動,一臉天真無邪,笑盈盈道:“主子,這挺好玩的,奴婢最喜歡看到苟延殘喘,垂死掙紮。”
林莫隱玩世不恭把玩手中的玉石,似是習慣了一般,默不作聲。
茉煌走進將手中的掃帚遞給她,不悅道:“說什麽話呢!這樣的話該當主子麵前說麽。”
地上的血肉被茉煌掃帚一掃,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林莫隱不悅奪步走了出去。
憂染眼瞳琉璃婉轉,霎那芳華,問道:“有什麽話不能說,看來主子一見到那個叫陶芷的女人就被懾了心魂了。”
“你了不知,從主子回來,一般沒什麽大事的時候,主子無不是日日夜夜,躲在暗處的盯著她,不管是吃飯,散步,睡覺,都寸步不離。”
憂染說道至此又悠悠歎了一口氣,道:“主子也算是步步為營,費勁周折了,向陶家提親,陶世清自然唯獨一女,定然不會錯過高枝,費盡心思將那個陶家女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