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打他兒子了，村長不來嗎？”林盡歡從屋內探頭朝外看，外頭就一群看客和一個劉德壯，鬧了這麽久，也沒聽村長家有人來。
“村長今早就去鎮上看女兒了，家中就隻有劉德壯那重病臥床的母親，沒別人了。”宋大夫今早去了村長家看診，所以了解一些情況。
何氏有些意外：“村長媳婦不是被嬌養在家什麽事都不用做嗎？家裏活都請人回來做的，怎麽就又病了？”
這個“又”字很靈性，看來村長媳婦不止這一次病了。
宋大夫深深地看了一眼何氏，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林盡歡看出來了，宋大夫這是不想告訴何氏。
不過她也不想知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隻要收拾了劉德壯就好了。
字據一式三份，林盡歡、劉德壯和宋大夫各一份，收好字據之後大部隊就動身去了河邊。
那裏有一大片空地，剛好能給兩人打鬥的地方。
就是前幾日下大雨水線剛退下，地麵的泥土都是濕的，容易腳滑，林盡歡不在乎場地，劉德壯以為林盡歡是決定要輸了，所以也不在意場地，隻要隨便打打贏了就好。
並沒有過多的交流，到了地方之後讓看戲的鄉親都離遠一些，就開打了。
劉德壯遵守承諾，將左手曲在身後，抬起右手，一掌打向林盡歡的肩部。
他的下盤很穩，站在泥地裏紋絲不動，出掌速度也很快。
但是林盡歡也不慢，她直接壓低身子往前跨一步，躲過了劉德壯的一掌，重心前傾猛地抓住了對方的衣襟往下一扯。
和劉德壯比起來，林盡歡的力氣簡直不足一提，但她這一扯成功讓劉德壯以為自己要被帶下泥地，趕緊重心往後仰身。
這一動作正合了林盡歡的意，她直接腳一蹬，借力往後一翻，雙腳直接纏住了劉德壯的頸部，腰部一用力她就穩坐在對方的肩前。
“記得隻能用一隻手哦。”林盡歡還不忘抽空提醒一下對方。
在對方還沒做出反應的時候，林盡歡直接一拳打到了劉德壯的右眼上。
劉德壯被打到發出了一聲哀嚎，林盡歡也因為打到手疼而倒吸了一口涼氣。
鄉親們看著也倒吸了一口涼氣，本以為是林盡歡被摁著打，誰能想到居然反過來了！
這身板真的不經打，這一拳打下去居然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劉德壯吃痛地捂住自己的右眼，另一隻手就想直接把林盡歡掐下來。
還沒抓到林盡歡就又被一個耳光打到暈頭轉向了。
“自己說隻用一隻手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林盡歡又吸了一口涼氣，她剛剛用右手給了劉德壯的左臉一耳光，打到自己手掌發麻，現在火辣辣的疼。
劉德壯實在是受不了了：“你他娘的打的是我，你在那哈斯什麽！”
說完也不管什麽說話不算數了，兩隻手直接一起逮林盡歡。
“你皮厚我手疼！”
秉持著“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的原則，林盡歡直接兩手扯住劉德壯的耳朵，然後整個人往後倒，借著自身重力將指甲狠狠地掐進對方的皮肉裏。
痛得不行，劉德壯急紅了眼，胡亂對著林盡歡揮拳，林盡歡也不躲，她高估了這具身子的戰鬥力了，這才沒使多少勁就累得不行了。
硬生生吃了好幾拳，背部、腰部、臉部還有手臂都被打得生疼。
“鬆手。”宋大夫不知何時走了上來，熟練地掏出銀針紮在了劉德壯身上。
不一會兒劉德壯就提不起勁了。
林盡歡直接摔在了泥地裏，泥水濺到臉上有些迷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太陽太刺眼了，她總覺得宋大夫的臉很黑。
然後就是宋大夫一手扛一個人把兩人帶回了自己的小土屋，其他人本想上前幫忙，直接被宋大夫的黑臉勸退了。
宋仲德，今年年頭才來沿河村定居大夫，有著接斷骨縫皮肉的高明醫術，不到兩月就讓村裏人信服他，之前村裏的大夫都開始變清閑了。
能讓村裏其他大夫不失去飯碗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宋大夫脾氣真的臭，有一種不管你死活的美感，平等的討厭每一個治了還不遵醫囑的病人。
比如今天的林盡歡，許下了“一定不會再讓你治我一次了”的承諾，然後在自己優勢的情況下被劉德壯猛揍了幾拳，人都開始恍惚了。
“沒想到宋大夫你看著挺瘦的，力氣還挺大的，嘿嘿。”林盡歡尬笑著調節氣氛。
“還好意思笑？”宋大夫冷笑。
熟悉的神情，熟悉的語氣和熟悉的話語，讓林盡歡下意識軟了下來：“爺爺，我錯了。”
宋大夫：？
林盡歡：糟了……
“你說什麽？”宋大夫懷疑自己剛剛聽錯了。
“咳咳……我，我說，也，也不用麻煩您這麽多了，我……我可以自己給自己塗藥的，嘿嘿。”林盡歡掙紮著要下地自己走。
條件反射真的太可怕了，特別是林盡歡這種從小被爺爺養大的人。
林家是世家，以毒術聞名，林家毒術傳男不傳女，可到了這一代就隻有林盡歡一個女兒，父親不願意教女兒毒術，爺爺教。
爺爺看出了林盡歡天賦異稟，一直對林盡歡有很高的要求，流血不流淚，輸人不輸陣，。但爺爺也很關心林盡歡，每次林盡歡帶傷還要去打鬥，都會被爺爺家法伺候。
所謂的家法也就隻有林盡歡能受，就是背書抄書練字，等傷好了之後再加練。罰的不重，但是每次林盡歡都會真誠道歉然後認真受罰。
不過爺爺也離世幾年了，沒想到居然還條件反射錯把宋大夫喊成爺爺。
宋大夫從櫃子裏拿出一瓶藥酒放在桌上，並沒管躺地上的劉德壯，而是坐到了林盡歡的對麵。
“你的身體並未習過武，但你會武。”宋大夫沉聲，眸子緊盯著林盡歡的臉，看到了一絲吃驚。
本以為自己這是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不料事實居然是反過來的。
林盡歡激動到直接上前抓住了宋大夫的肩膀：“大夫！你一定知道這是為什麽的是吧！”
你一定知道我能回家的辦法的是吧！
宋大夫：？
你自己的問題，你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