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女上男下

在一座不算高但樹木蔥鬱的山嶺上,龍煜戴著銀色的麵具立於山頭,迎風望著遠方。

傍晚時分,夕陽懶懶散散地灑落,把最後一點餘光奉獻給大地。

初夏的傍晚,在太陽西沉之時,天色還不會立即暗沉下來。

龍飛站在龍煜身後三步之遙,另外還有八名黑衣人站在龍飛身後五步之遠,成半弧形站著,把龍煜保護於他們的視線之內。

山腳下,悄然開來一輛黑色的轎車,轎車開到了早已經停在那裏的幾輛轎車後麵停下來,史湘雨帶著高雅珍從車內走下來。

高雅珍仰望著不高但也不矮的山嶺,清秀的臉上淨是不解。

史湘雨和她說,今天帶她來見龍龍會的老大龍煜,談好合作之後,她便成為龍會的合作夥伴,幫著龍會銷售毒品。龍煜已經把毒品交易時間定在五月一號了,那天是全國節假日,人多,警方的注意力被分散,不會盯得那麽緊。

史湘雨也仰望著山嶺,心裏想著龍煜的心思還是細密的,他害怕雙方會麵交談會被別人聽去,畢竟隔牆有耳,如果他們在山上交談,就算說得再大聲,也沒有人聽到。

這郊外現在都是荒涼的。

“走吧,他們已經先來了。”史湘雨率先向山上爬去。

高雅珍低首看看自己腳下那雙高跟鞋,臉上淨是不滿,可是一想到自己受人控製,她也隻能跟著爬山了。

史湘雨說了,隻要龍會的這次交易成功了,她會無條件地送她三個月的海洛因抽食。

現在毒品就是高雅珍的命,為了命,她什麽都可以做了。

千金小姐穿著高跟鞋哪能爬山,高雅珍摔倒了無數次,弄得身上的衣裙全是泥土。

史湘雨隻是偶爾回頭看看她,她比高雅珍好了很多,至少她不會摔跤。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

高雅珍才爬到半山腰。

山上樹木茂盛,草叢又高,山風呼呼,天色漸暗,高雅珍感到有點害怕,她原本想休息一下的,當她扭頭看向山下的時候,到處都是暗沉沉的,放眼望去全是高矮不一的山嶺。她的心顫了一下,然後轉身急急地再往山上麵爬。

爬了幾步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黑影靠在一棵樹上,如狼一般的眼眸冷冷地看著她。

“啊!”高雅珍原本就心裏冒著毛了,忽然間看到一個黑影,嚇得她立即尖叫起來,轉身就往山下跑去,可是她穿著高跟鞋,跑幾下立即就扭到了腳跟,她吃痛,但求生的本能讓她顧不得了痛,三兩下踢掉高跟鞋赤足繼續往山下狂跑。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山風在她耳邊呼呼刮過。

高雅珍瓜子臉嚇得蒼白。

驀然一隻大手從後麵伸來攫住了她的手臂。

“啊!救命呀,救命呀!”高雅珍嚇得哇哇大叫。

一隻大手立即把她的嘴巴捂了起來,緊接著對方把她雙手捉住,然後把她扯上了背後。

那道黑影背起了高雅珍,不顧高雅珍的拳打腳踢扯頭發,背著她就往山頂上爬去。

到達山頂的時候,黑道把高雅珍用力地丟在地上,史湘雨上前把高雅珍扶了起來,好笑地解說著:“雅珍,是龍老大嫌你爬山的速度太慢了,讓他的手下把你背上來的,瞧,把你嚇得。”

聽了史湘雨的解說,高雅珍慌亂的心才稍安一點。

龍煜轉過身來,天色早已經全黑了,山頂上的風更強勁,不停地呼嘯著。沒有月色,不過伸手還能看到五指,不算特別的黑。

他陰冷的視線如同利劍一般,冷冷地落在高雅珍的身上,雖然他以龔煜的身份和高雅珍談過了合作,可是因為貝若雪受傷了,什麽合作都被他取消了,就連他準備當一回肉票,讓貝若雪來救他,他可以以身相許的計劃,都讓他取消了,原本想安排龍叔在自己身邊消失的,也被貝若雪受傷而擾亂。

直到他取消了所有原先訂下來的計劃後,他才深深地理解龍騰為什麽會這樣背叛他了,因為貝若雪已經深植他的腦海,影響他的思緒,影響他的決定了。他,真的不再是以前那個龍煜了。

想當初,他千方百計就是設陰謀,或者暗殺,就為了除掉貝若雪和上官煉,現在呢?

他想的,居然是隻要她安好。

“這種膽量,廢人一個。”要和龍會合作銷售毒品,這是大罪,甚至是死罪,他需要找一個膽量大的人,而不是像高雅珍這般膽小的。

“龍老大。”史湘雨走到了龍煜的身邊,在龍煜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話之後,龍煜轉用深思的眼神盯著高雅珍。

高雅珍身體微微顫抖,在龍煜如狼一般冷而利的眼神注視下,她覺得自己就像要被解剖一般,從內到外,任人宰割。

什麽時候,她落得如此悲哀的下場了?

高雅珍心酸地想著。

腦裏回**著史湘雨曾經和她說過的話,害她至些的人是貝若雪。

可是真的是貝若雪嗎?

龍煜把高雅珍再從頭到腳審視一番之後,想到高雅珍的身份,她又受毒品所控製,隻要用毒品威脅她,她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高雅珍出身高幹家庭,又在商場打滾,在她身邊的人,不是**,就是商場老總,都有資本吸毒,當然了她身邊也還有不利於他們合作的人,那便是上官煉和貝若雪。

招手,龍煜示意高雅珍上前幾步。

高雅珍害怕地上前了幾步。

龍煜低冷地開口:“我想史小姐已經把來意和你明說了,你跟著出現在這裏就證明你願意合作,你也很清楚這是犯法的事情,所以你必須小心謹慎,不能讓別人發現你的不同,也要做好保密工作,要是被警方發現了,那是死路一條。”

“我……我知道。”高雅珍苦澀地應著。

她現在是被史湘雨牽著鼻子走了。

她前進也是死,後退也是死。

龍煜淡冷地嗯了一聲,然後把自己安排的交貨地方說出來,交貨的仔細時間,接頭暗號,都細細地說了一遍。

高雅珍小心地記了下來。

所謂的合作完畢之後,龍煜吩咐龍飛把高雅珍送下山去。

“史湘雨。”龍煜陰冷地盯著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史湘雨,冷冷地說著:“雖然你幫了我,但並不代表我就會加入你們的組織。”

他還在尋找毒品銷售人,史湘雨主動幫了他,不過史湘雨別想以此來讓他加入M組織,等到這筆交易過後,他就回到公海的小島去,和查理徹底反臉,真正把龍會歸於自己名下。

如果可以,他還想把貝若雪帶到島上去,然後把歐陽天逸捉來,對貝若雪催眠。就算他吃了鎖情藥,一動情就心絞痛,可他還是要愛,哪怕痛,他也要去愛。

史湘雨站到他的麵前,主動偎進他的懷裏,雙手如蛇纏上他結實的腰肢,柔情說道:“別擔心,我不會以此為由要求你加入我們的組織的,這是我私人幫你,不代表組織。龍煜,你知道嗎,第一次看到你,哪怕看不到你的麵容,我也愛上你了。”

活了二十八歲,閱曆過的男人無數,隻有龍煜讓她動了心弦,哪怕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龍煜到底長得什麽樣。

龍煜把她推開,轉身背對著她,陰冷地說著:“我心有所屬。”

史湘雨再次纏了上來,從背後抱著他,把頭靠在他的後背,更加深情地說著:“我知道,龍煜,我知道你愛貝若雪,我不介意,我也不敢求你愛上我,我取代不了貝若雪,可是我和你才是一路人,隻有我才能和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隻有我才能幫助你的事業,讓你的龍會擴展到最大,貝若雪能幫你什麽?你愛她,她知道嗎?就算知道她會接受嗎?她能和你光明正大地一起嗎?她可能幫你嗎?不,她隻會毀你的事業,捉你的手下,甚至是你。”

“你閉嘴!”史湘雨說的話一針見血,讓龍煜的心再次絞痛起來。

轉身,他用力地再一次把史湘雨推開,然後大步地向山下走去。

“龍煜!”史湘雨被他推倒在地上,看到他無情地離去,她急急地自地上爬起來,一邊追趕著,一邊大叫著:“龍煜,那是事實,你再不願意麵對,也是事實,你醒醒吧,就算你愛貝若雪愛到死,她也不會屬於你的!”

龍煜不理她,繼續走他的路。

“龍煜,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對你一見鍾情呀,隻有我才適合你!”史湘雨外表清純,實際上卻敢愛敢搶。

她對龍煜一見傾心,她就會想盡辦法讓龍煜成為自己的男人。就算龍煜愛的是貝若雪,就算讓她把貝若雪送上龍煜的床來取悅龍煜,她也會照做,但她也不會容許貝若雪永遠占著龍煜的心,她可以忍一時,卻不會容忍一輩子。

高雅珍是她的同學兼朋友,她都能無情地算計,更何況是對待貝若雪。

龍煜腳步更快了,很快就把史湘雨無情地拋在了身後。

……

傾情酒吧。

“你帶我來這裏喝酒還是查案?”貝若雪跟著上官煉走下了車,挽著上官煉的手臂,假裝親熱,實際上是在近身問話。

下午兩個人故意在小區周轉轉了好幾圈,晚上了,上官煉居然把她帶到酒吧裏來了。

“搖頭丸最近又出現了,我們現在都化了妝的,不正好來混混嗎?”上官煉淡淡地笑著,把貝若雪挽著他手臂的小手扳開,改由他擁著貝若雪的肩走進酒吧裏。

夜晚的酒吧總是特別的熱鬧,到處都是人。

舞池裏,狂歡的男男女女,幾乎什麽身份的都有。

上官煉擁著貝若雪走到了舞池裏,然後鬆開了貝若雪,示意貝若雪跟著人群跳幾下。

貝若雪隻得跟著周圍的人胡亂地跳幾下。

然後她滑出舞池走到吧台前要了一杯紅酒,走到角落裏坐了下來,一邊呷著紅酒,一邊看著上官煉在舞池裏跳著,上官煉的舞姿還不錯,貝若雪在心裏想著,這家夥什麽時候學會跳舞的,舞姿還不錯,不少女人都圍近了他,被他吸引呢。

上官煉不理睬圍到他身邊的那些女人,不過那些女人一邊跳著一邊挑逗他。貼著胡子的上官煉,散發著男人成熟的魅力,更別說他身上還散發出一種高貴的氣息,經常泡吧的女人,眼光總是特別的銳利,一眼就能把真正的金大爺辯出來。

看著那麽多女人都在挑逗著上官煉,貝若雪有點怒火,狠狠地把酒杯裏的酒往嘴裏灌,低低地在心裏罵著:“查什麽搖頭丸,分明就是來泡妞。”

越看,貝若雪心裏越是不舒服,後來她幹脆不再看向舞池了,而是把視線投到了酒吧的大門口,這一轉換視線,她忽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高雅珍和龍煜見了麵被龍飛送下山之後,她最先離去,回到了市區裏,不敢回家裏換衣服,從她知道自己染上了毒癮後,她回到家裏總是特別的敏感,害怕被父母看出端倪來。她身上的衣服被樹枝劃破了,又粘滿了泥土,不換也不行。

想到自己的辦公室裏的休息室有她的衣櫃子,裏麵也放有她的衣服,她立即回到公司裏,在公司裏洗了一個澡,把身上那套髒衣服換掉,重新穿了一雙高跟鞋,打扮過之後,她獨自前來傾情酒吧。

心情煩躁,又被拉進了黑暗的世界裏,她想喝酒,隻想喝酒。

高雅珍走進了酒吧,無視舞池上的狂歡,也像貝若雪那樣,要了酒,不過她不是一杯,她是兩瓶,然後走進了角落裏,坐了下來,自顧自地喝著酒。

酒入愁腸,千思萬緒,縷縷情絲漸成空。

高雅珍心裏的苦與痛讓她很想大哭,誰也想不到她這個天之驕女會被人算計,會淪落成為別人的棋子。怪誰?怪她自己識人不清呀。

如果不是她太愛上官煉,如果不是她放不下,史湘雨就不會借機讓她對上官煉下藥,她就不會再找史湘雨想辦法,也就不會逐步落入史湘雨的手裏。

說到底,終是情字害了她呀。

一瓶酒水入肚,高雅珍的意識還是萬分清晰,她想醉,醉了什麽都可以不管了,都可以拋開。

可她的酒量不錯,兩瓶酒其實都不能讓她醉,何況還是紅酒。

想到傍晚時分跟隨史湘雨到郊外去,和龍煜的合作,她的心更是充滿了絕望。

她的未來是什麽?死?還是坐牢?

無論是什麽,她的未來都不會再有美好了。

她愛上官煉愛了那麽多年,也追了那麽多年,結果就是她的執著害了她呀。

如果她能放下那段苦戀,說不定此時她已經幸福地嫁給了愛她的男人,幸福地生活著,說不定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事情發生。

不知不覺,兩行悔恨的淚水湧出了高雅珍的眼眶,慢慢地順著她的臉下滑,滴落在酒杯裏,融入酒水當中,她,一飲而盡。是酒,是淚,是痛,是苦,全都要往肚裏吞去。

她的人生算是毀了。

冷不防一隻玉手伸來,奪走了她手裏的酒杯。

“別再喝了。”貝若雪在她的身邊坐下。

高雅珍抬起淚眸看向奪她酒杯的貝若雪,貝若雪此時化了妝,但外形還是很相似的,高雅珍怔怔地看著她,喃喃地叫著:“貝若雪?”

可能嗎?

高雅珍把貝若雪打量一番,然後苦笑地搖了搖頭,覺得貝若雪不可能穿得這般性感,再說了貝若雪眉心間沒有紅色的肉痣,左臉更加沒有紅色的月牙兒胎記,眼前這個女人隻是看上去像貝若雪而已。

“我不叫貝若雪,我叫沈筱莧。”貝若雪報上自己的假名,然後關心地看著高雅珍,問著:“你怎麽了?為什麽哭?”

高雅珍從她的手裏再次奪回了酒杯,替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淡冷地應著:“與你無關。”

她躲在這裏喝悶酒,垂淚,多多少少都與貝若雪有關聯,如果不是貝若雪的存在,在她苦追了那麽多年之後,或許上官煉會接受她的。可是有了貝若雪的存在,就算她做得再好,在上官煉眼裏也不如貝若雪的。

她恨貝若雪,哪怕眼前這個人不是貝若雪,可是和貝若雪長得相似,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一模一樣,她就不會有好感,更不會把自己的心事說出來。

貝若雪看到她又想喝那杯酒,她再一次搶過了酒杯,低吼著:“別再喝了,我看到你都喝了一瓶了,你有什麽心事,你可以說出來,別一個人躲在這裏喝悶酒的。”

“與你無關,你憑什麽管我,我喝多少都是我的事,不用你假好心,陌生人而已,朋友都會算計我,陌生人會關心我嗎?”高雅珍奪回了酒杯,一口氣就把那杯酒喝了,然後接著倒。

“高……”貝若雪差點就叫出了高雅珍的名字,想到自己現在化了妝的,貝若雪不敢暴露身份,看著高雅珍一杯接著一杯喝著,她有點兒無措。

“你走開,我不用任何人的關心,你們都是騙子,都是假好心!”高雅珍看到貝若雪用關心的眼神看著自己,想到史湘雨的算計,氣不把一處來,立即站起來,用力地把貝若雪自凳子上扯走來,推著貝若雪。

“怎麽回事?”舞池裏的上官煉看到這一幕,立即滑出舞池匆匆而來。

看到上官煉的時候,高雅珍是徹底愣住了。

眼前這個男人和上官煉很相似,無論是身高,麵容,眉毛,唇瓣,說話的聲音,都是一模一樣的,隻是多了胡子。

高雅珍深愛著上官煉,就算上官煉化成了灰,她也認得出來。

怔怔地瞪著上官煉,再側麵看向貝若雪,高雅珍明白了。

這個化名為沈筱莧的女人其實就是貝若雪,而眼前這個貼著胡子的男人就是上官煉,他們是警察,警察化妝到酒吧裏來,或許是為了查案。

高雅珍忽然害怕地後退著。

此刻,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高雅珍了,隻要被這對男女發現她有所不妥,她就要被關大牢了。

不,她不想坐牢!

轉身,高雅珍急急地逃離。

上官煉和貝若雪相視一眼,立即追了出去。

兩個人追出了酒吧,看到高雅珍鑽進了車內,急急地想離去,可她這個時候卻毒癮發作了。

她臉色大變,上官煉和貝若雪都追了出來,她偏偏毒癮發作,不是會被他們發覺嗎?

毒癮一來,如萬蟻抓心那般受。

高雅珍顧不了那麽多,哆嗦著手,趕緊拿起自己放在副駕駛座上的LV包,摸索著從包裏摸出了煙。

追到她車前的上官煉和貝若雪不愧是當警察的,眼尖得很,看到高雅珍哆嗦的樣子,又急急地摸出了煙就想抽,他們立即明白了怎麽回事。

上官煉沉著臉一把拉開了高雅珍的車門,伸手就從她的手裏奪過了煙,低吼著:“高小姐!你怎麽能抽這些東西?”

“給我,煉,給我,給我抽一口,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快給我,那是我的。”高雅珍看到摸出來的煙被上官煉搶走了,立即就撲到上官煉的麵前和他爭搶著。

上官煉一邊把煙和包還有自己的車鎖匙按下車窗遞給貝若雪,一邊把高雅珍推靠在椅背上,然後發動引擎,開車離去。

貝若雪拿著車鎖匙把上官煉的車門打開,鑽進車內,也開著車跟隨而去。

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以為是兩女爭夫的豔事,除了多看幾眼之外,倒是見慣不怪的了。

“煉,求你可憐可憐我吧,把煙還給我,給我抽一口,就一口。”高雅珍不停地哀求著上官煉。

上官煉不理她,載著全身都哆嗦,完全不顧形象,不停地哭求的高雅珍向綠水山莊而去。

貝若雪看到他載著高雅珍進了綠水山莊,有點兒疑惑。

上官煉在一棟主屋隻有三層樓的別墅門前停下來,他按響了車的喇叭聲,很快別墅裏麵跑出來一名中年婦女,打開了別墅大門,鑽出來走到車窗前。

上官煉按下了車窗,溫沉地說著:“王媽,是我。”

“少爺?”中年婦女先是一愣,後是一喜,歡笑著:“少爺,你怎麽來了,還有你怎麽不把胡子剃掉,留那麽長,不過胡子長了更顯性感成熟,更迷人。”王媽一邊笑著,一邊轉身把別墅大門完全打開,讓上官煉把車開進去。

隨後而來的貝若雪不解地也跟著把車開進去。

貝若雪知道杜素素名下有幾棟別墅,不過不曾來過,更不知道杜素素名下的別墅居然在綠水山莊裏。

上官煉不喜歡讓自己的身價壓低貝若雪,所以他從來不帶貝若雪到別墅裏來。

“下車。”上官煉把車停在小停車上,把高雅珍扯下了車。

高雅珍吸毒的事情,他猜測著,高家的人肯定不知道。因為高書記的原因,上官煉也不打算讓自己的家人和貝家知道。藍雅小區臨時借來查案的公寓,他更加不能把高雅珍帶到那裏去,那裏到處都是警察,他隻能把高雅珍帶到了自己家的別墅裏來。

他想不到高雅珍居然會吸毒。

“煉,求求你……”高雅珍落入上官煉和貝若雪手裏,她知道自己要完了,這兩個人一定會把她送到戒毒所強行戒毒的,哪怕那是為了她好。

“高小姐。”貝若雪走上前來,和上官煉一起,一左一右地把高雅珍架扶進屋裏去。

“王媽,什麽也別問,你可以休息了。”上官煉在走進主屋的時候,扭頭對傻愣的王媽說道。

“是,少爺。”王媽恭恭敬敬地應著,然後閉嘴什麽也不問,連眼裏的疑惑不解都斂了起來。

進了主屋,上官煉把高雅珍丟到那套黑色的真皮沙發裏,然後居高臨下地,嚴肅地質問著:“多長時間了?”

“煉,給我抽一口吧。雪兒,雪兒,我知道你古道熱腸,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把包給我,把我的煙給我。”高雅珍看到貝若雪拿著她的包,立即撲到了貝若雪的麵前。

“高小姐。”貝若雪把包丟給了上官煉,一把扶著高雅珍,俏臉上除了嚴肅之外,就是痛心。她略帶生氣地扳著高雅珍的雙肩,質問著:“告訴我們,你抽了多久?是誰給你抽的,你的毒品從哪裏購買?”

高雅珍哭著搖頭。

毒癮發作越來越厲害,她覺得難受至極,就像成千上萬隻螞蟻啃咬著她的身體似的。

“高小姐。”上官煉走到貝若雪身邊,銳利的眼眸緊緊地鎖著高雅珍哭得梨花帶雨的臉,嚴肅地問著:“高小姐,我把你帶到我家的別墅裏來,就是替你保密著,希望你能告訴我們,你到底抽了多久,是誰給你抽的,你的毒品來源,我會安排人秘密到這裏來幫你戒毒的。”

高雅珍淚眼看向了上官煉,又看看貝若雪,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從兩個人手裏要回毒品的了,她軟癱在地上,貝若雪立即把她扶到沙發上,她爬在沙發上,痛苦萬分。

“快有一個月了……”高雅珍斷斷續續地說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她又嫉恨地瞪著貝若雪,哭著指責:“貝若雪,我會被人算計,你脫不了關係,都是你,都是你……”

可恨的是,她最恨的情敵目睹了她此刻被毒癮折磨的樣子。

貝若雪震驚地看著她。

為什麽說是她?

她不曾害過高雅珍。

“如果不是你……煉一定會愛上我的……我不用嫉妒……不用下藥……不用找我同學想辦法……也就不會……”高雅珍說不下去了,她伏在沙發上大哭起來,情傷,毒癮的雙重折磨讓她生不如死。

聞言,貝若雪的神情更加嚴肅起來了,並且不著痕跡地狠狠地瞪了上官煉一眼。

上官煉上前把高雅珍從沙發上揪起來,冷冷地道:“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與雪兒無關,就算沒有雪兒,我不愛你就是不愛你。雪兒,打電話到市裏的戒毒所,讓他們秘密安排幾個人到這裏來。”為了不影響高書記的清譽,也是為了高雅珍的未來,上官煉隻能在自己的別墅裏幫高雅珍強行戒毒。

聽了上官煉既真也無情的話,高雅珍隻覺得心更痛了。

是呀,是她在咎由自取,是她在鑽牛角尖。如果上官煉會愛她,她何必苦追十年?

都是她自己太固執了,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幸福,還要死死地抓住,結果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貝若雪打電話通知戒毒所的人。

很快地,戒毒所就安排了幾名人員秘密前來。

在他們把高雅珍帶進房裏的時候,高雅珍深深地看著上官煉,再問了一句話:“煉,你可曾討厭過我?”

上官煉搖了搖頭。

高雅珍的神情忽然鬆了下來,上官煉不愛她,但至少也不會討厭她。

扭頭,她無力地任戒毒所的人把她帶進房間,把一間房間作為她戒毒的地方。

上官煉和貝若雪還站在廳裏,久久都不說話。

高雅珍口中那個同學到底是什麽身份?她身上帶有大量滲入了海洛因的香煙,她又是如何過關從國外飛回來的?還是她回到中國才購買的?

上官煉和貝若雪都覺得高雅珍口中的同學是個毒販子,說不定在那個人的背後還藏著更多黑暗的算計。無論對方有什麽目的,有什麽算計,隻要帶著毒品,就是罪犯,就是他們警方拘捕的對象。

“走。”上官煉拉著貝若雪轉身就想走。

“上官組長。”忽然一名戒毒所工作人員從房裏走出來,叫住了上官煉,他走到上官煉的麵前,低低地對上官煉說了幾句話,上官煉的臉色更凝重了,隨後點了點頭。

“你們放心,那位小姐才抽了一個月,毒癮不算太深,戒起來還算容易的。”工作人員安慰著兩個人。

“嗯,她,就麻煩你們了。”上官煉吩咐著。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

上官煉這才拉著貝若雪再次向屋外走去,出到院落的時候,上官煉又叫來了王媽,吩咐王媽什麽也不能對外麵的人說,要好好照顧著高雅珍。

兩個人離開了別墅,回到了藍雅小區的公寓裏,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貝若雪從別墅裏出來後,就一直都不說話,似乎在深思著,也似乎在難過著。

上官煉也是心情沉重,現在高雅珍被毒癮折磨著,他暫時還不想細問高雅珍後來讓工作人員帶人他的那句話。

高雅珍說,她的同學還有大陰謀,讓他先別動她的同學,以免打草驚蛇。

走進公寓裏,貝若雪走到了窗前,默默地看著窗外。

高雅珍說如果不是她,上官煉就會愛上她。上官煉說就算沒有她,他也不會愛上高雅珍,但是細想之下,高雅珍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她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女人,她隻想著讓自己心愛的男人愛上她,而為情所困的女人往往盡失理智,也就會被壞人鑽了空子。

看到高雅珍那個樣子,她感到心痛,同時更加的痛恨毒品。

“雪兒。”上官煉走到她的身後,把她帶進了懷裏,安撫著:“別自責了,那與你無關,是她自己愛鑽牛角尖。”

貝若雪沒有掙紮,任上官煉摟著她,她把頭靠在上官煉的懷裏,聽著上官煉的心跳,低低地說著:“她,其實很可憐。”

上官煉把她的身子扳轉,與她麵對麵,溫和的眼眸鎖著她的鳳眸,啞聲說道:“雪兒,你別想勸我愛她,我的心是屬於你的。”

貝若雪抬手,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撫著上官煉的俊臉,感歎眼前這個男人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那樣的俊美,那般的性感迷人,他低沉溫和的聲音總是那般的動聽,女人見到他的,沒有幾個不動心的,她,是否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如果沒有我,你真的不愛她嗎?她其實也不錯的。”

捉著她的手,上官煉認真地說著:“就算沒有你,我也不會愛她,雪兒,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沒有就是沒有,不會因為誰的存在而改變。如果我會愛上她的,就算你攔在我們中間,我也會愛上她。感情,一向都是不能勉強的。”

“為什麽是我?”她有什麽好?除了長得漂亮之外。

“愛就是愛,沒有為什麽,也不需要理由。我愛你,就算你醜得如無鹽,我依舊也會愛你。我並不是愛你的外表,你明白嗎?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你的優點,缺點,我都愛。哪怕你不願意嫁給我,一心想打敗我,我依舊愛著你,等著你也愛上我的那一天到來。”

“雪兒,別難過了。”上官煉托著她的臉,溫柔地撫著。“高雅珍吸毒,我也替她難過,她現在雖然會難受,甚至會恨我們,等她把毒戒了,她就會明白我們這樣做才是為了她好。”

貝若雪輕輕地點了點頭,她明白這些道理。

“走吧,洗個澡睡覺了。”上官煉擁著她往房間走去。

貝若雪臉忽然紅了起來,停下腳步扭頭看著他,說著:“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外麵,還有老樣子,你睡沙發,我睡房間。”

假扮夫妻多天,他們都是分開睡的,不曾同床共枕過。

“好。”上官煉應著,卻還是把她擁進了房裏,把她推進了浴室裏。

而他則靜靜地坐在房裏的**,細細地嗅聞著**貝若雪的味道。

貝若雪很快從浴室裏出來了,看到上官煉不但還沒有出去,反而爬在**嗅著什麽似的。

她不是清純小女孩,她能想到上官煉在嗅著什麽。

看到貝若雪出來,上官煉神色自若地從**站起來,看到貝若雪又洗了頭,他熟練地找來了吹風機,幫貝若雪吹幹頭發,然後把貝若雪抱上了床,把她放躺在**,他深深地看著她,溫柔地說著:“睡吧,我不會逼你的,也不會半夜闖進來把你吃了。”

貝若雪臉又紅了起來。

“別睜著眼了,快睡吧。”上官煉低首在貝若雪的額輕輕一吻,寵溺地說著。

貝若雪與他對視半響,然後輕輕地閉上眼睛,感覺在上官煉的注視下入睡特別的有安全感。

上官煉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坐在床沿上靜靜地看著她。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不舍低下頭,想在貝若雪的唇上偷一個吻才去當廳長。

當他印上貝若雪的紅唇時,貝若雪卻睜開了眼睛,兩個人再一次的四目相對,鼻尖已經碰著鼻尖了。

上官煉沒有起身,貝若雪沒有推離。

四片唇瓣慢慢地碰觸,然後深深地膠在了一起。

上官煉霸道深情地吮吻著,大手探到貝若雪的腦後,把她的頭微微地摟起來,更加壓近自己。

貝若雪動情地摟著他的脖子,回吻著他。

兩個熱烈地吻著,拋下所有心結,熱切地吻著。

房裏的氣溫驟然升高了。

上官煉的大手開始轉移陣地了,他想要她,發了瘋地想要她。

當他的大手遊移到貝若雪的睡衣領口時,貝若雪並沒有阻上他。

無須過問,上官煉受到了無言的鼓舞,立即老實不客氣起來,一邊手急切地扯著貝若雪的睡衣鈕扣,一邊手已經色色地鑽進了貝若雪的衣服底下,放肆地挑逗起來。

“嗯……”貝若雪再一次被這陌生的情感嚇住了,她無助地拱起了身子,承受著上官煉帶給她的陌生情愫。

衣服,一件一件地向後拋落,有些落在**,有些落在地上,有點散亂,誰也沒有心思去理它。

“我要在上麵。”關鍵時刻,我們的貝大小姐突然殺風景地叫著。

“第一次,你會承受不了的。”上官煉有點無奈地勸阻著,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是想著打壓他。她在上,不就是把他踩在下麵了嗎?不就是滿足了她好勝,要扭轉貝家三代屈於上官家之下的局麵嗎?

“我……我不管,我就要在上麵,我不要被你踩在下麵!”貝若雪全身都泛著紅潮了,誘人至極,偏偏她固執至極,非要女上強下,上官煉欲火難忍,愛上這種女人,有他受的。

他一點也不介意被她壓在下麵,可他憐惜她是第一次呀。

“雪兒……”

“躺下。”貝若雪一個翻身就把上官煉壓在身下了。

上官煉除了無奈地苦笑,還能怎麽著?

好吧,女上男下就女上男下吧,結果都是一樣的,等會兒這丫頭別後悔就行。

情在繼續,愛在加劇。

兩具軀體合而為一,一個低叫著想退縮,一個霸道地切斷了退路。

高大的身軀很快地重掌了主導權,房內響起了男女的喘息聲。

夜,更深。

情,更濃。

有些人苦戀十年,一無所獲,有些人癡戀十幾年,終於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