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過去。
周宴並沒有聽到林向晚要回來的消息,以為這隻是一個謠傳。
正值年關,公司和家裏的事情都很忙很多。
一晃五天,他都沒見到溫淺。
溫家那天以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周家。
還是他爺爺聽說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和他爸媽登門去見了溫家人,送禮又道歉。
周宴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著實沒有想到,溫淺會主動找上門來。
“溫小姐來了,在會客室。”
周宴一聽助理說是溫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皺皺眉道:“她過來見我的時候是什麽表情?一臉猙獰還是跟母夜叉似的要發火發脾氣?”
助理茫然道:“人家是預約過來的,通過工作正常渠道,當然是談工作的表情和反應了,周總為什麽問這樣的話?”
周宴輕咳一聲:“那就好,我現在過去。”
說完,他合上文件,起身去了會客室。
一打開門,周宴就看到溫淺坐在沙發上,迎著他的目光還有一些拘謹。
溫淺穿著一件淺藍色的棉服,小臉兒在毛茸茸的領子裏埋著,像是一朵清純的玉蘭花。
周宴眯了眯眼,走過去嘲諷道:“喲,你還有工作找我談呢?你什麽時候開始打理公司的?”
溫淺深吸了口氣看向他,眼底帶著隱隱的不自在。
見她似乎是有事相求,周宴覺得稀奇。
他眯了眯眼,將一杯茶推過去。
“你爸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溫淺垂著眸,讓他看不出心中所想。
周宴愣了一下,仔細的打量她。
“你到底找我幹什麽?是不是遇到難事了?我從來沒見你這麽規矩過。”
溫淺深吸一口氣,咬咬牙,終於認命道:“如果我有事情要找你幫忙呢?你能不能勻出一個項目給我?”
“溫家跟周家本來就合作的挺好,有來有往的,而且你們溫家前段時間還把一條產品線交給我了,於情於理我都欠你們溫家一個人情,這事兒好說。”
周宴答應的很爽快,靠在沙發上挑挑眉:“什麽合作?隻要不讓我虧太狠,這筆生意我跟你做。”
他說著,還在心裏誇自己:
“瞧瞧這氣度,這整個榕城還能找出來第二個像他這麽大方的人嗎?”
周宴正想著,就聽溫淺在對麵輕咳一聲,不自然道:“我,我來找你不是為了跟溫家的合作,是我朋友晚晚要回來。”
“她可能最近要接手繁星,如果一旦成了繁星總裁,是需要項目來穩住那些股東的,所以我就想著你鼎盛能不能給一個項目做?讓她也能夠在股東麵前長長臉。”
聽到這話,周宴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溫淺:“我沒聽錯吧?你要我把項目讓給那個姓林的女人?”
溫淺皺皺眉,不高興地望著他:“你怎麽說話呢?一口一個姓林的,你是不知道她的名字還是沒跟她打過交道啊?別這麽說行嗎?”
周宴都要氣笑了,起身不能淡定的瞪著她。
“我說溫淺,你們兩姐妹還真是一樣的奇葩!一個不守信用逃婚,坑了我表弟,一個還想要為這種女人說情,要我跟她合作,憑什麽?”
溫淺臉色難看了。
周宴越說越氣:“我告訴你,我不可能跟她合作,你也別再說了。”
溫淺看著他激動的模樣,深吸了口氣,才壓製住心中的火氣。
“剛才是你說的,你會幫我,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我說是幫溫家的生意,林家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會幫。”
周宴轉身就要走。
溫淺咬咬牙,立刻起身。
“周宴!”
周宴回頭看向她。
溫淺閉了閉眼:“我懷了你的孩子。”
周宴頓下腳步,轉過身望向她,愣住了。
“你說什麽?”
“我說,我懷了你的孩子。”
溫淺快步走過去,直勾勾望著他。
“我說真的,沒有跟你開玩笑,我懷了你的孩子。”
周宴仍舊不肯相信,冷笑道:“不可能。”
“那天過後,我宿醉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我爸一直在家裏,因為酒吧的事情誤會了在生你氣,我不敢溜出去買藥吃,到了晚上才有機會出門,結果前兩天就測出來懷孕了。”
溫淺眼神閃爍,別過頭不看他。
“這個孩子對你我來說都很棘手,所以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忙?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配合你把這個孩子打掉。”
周宴臉色沉下來。
這女人,居然用這件事情來威脅他?
可笑。
他從來聽說過的事情,都是女人奉子成婚,奉子要錢。
從來沒聽說過像溫淺這樣,還能用打掉孩子為目的,來拿捏他。
可事實上,他確實被拿捏了。
他才不想跟這個女人有孩子,最後被迫結婚。
那樣他的生活一眼就望到頭了。
周宴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被你威脅嗎?意外懷了孩子是你沒有及時吃藥,是你造成的失誤,你應該主動把這個孩子處理掉。”
溫淺臉色一白。
“如果不處理也可以,我是不會對你負責的,你就做好自己變成單親媽媽的準備。”
周宴說完,直接拉開會議室的門:“出去,我再強調一遍,我是絕對不會幫著林向晚的,你替溫家問我要八個項目都行,但我就是不可能幫林向晚奪回繁星,我表弟在她身上吃過的苦,我一定要討回來,明白?”
溫淺咬到下唇泛白,才忍不住了。
“你隻說你表弟怎樣,怎麽就沒想過晚晚?她要不是真對姓江的失望了,也不可能一氣之下離開三年!這裏可是她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還有她的同學朋友,難道她就願意離開……”
“我不想聽你長篇大論的說這些。”周宴打斷她,挑了挑眉,“我就是不幫,你能怎麽樣?”
溫淺眼睛瞬間紅了。
周宴不由一愣。
“我不能怎麽樣。”溫淺苦澀一笑:“要不是我中了東西,當時也不會纏著你意外有這個孩子,現在我自食惡果。”
“既然這樣,我也不想多說了,這個孩子我會打掉,不用你管。”
說完,溫淺與周宴擦肩而過。
周宴望著她的背影,忽然間就有些不是滋味。
他一向聽說溫淺喜歡點男模,在酒吧裏玩的花。
但是這種懷孕的事情,他就是莫名的覺得溫淺應該是第一次。
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要自己把這個孩子打掉。聽起來怪可憐。
想到這裏,周宴不免有些不忍心,
他呼出口氣,低聲道:“算我欠你的。”
周宴直接拉開辦公室的門,走出去。
“等等。”
溫淺腳步一頓,回過頭望向他。
“你還有什麽事?”
走廊裏,周宴五官深邃,泛著淡淡的無奈。
他沉聲道:“我可以見林向晚一麵,給她個機會,至於能不能合作看她的本事,除此之外一切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