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明殿修築了大半年的時間,為的就是替玄商國百姓祈福,請求上蒼保佑玄商國國泰民安,可是在建成當日竟然塌了,這就是極大的凶兆。
景文帝如此迷信之人,樓塌當日震怒,文武百官全都跪在宣明殿前,人人自危。
工部一大半的人緊跟著都進了牢獄,陳清作為內閣首輔,自然也脫不了幹係,整整在宣明殿外跪了一夜,人都給跪軟了,可景文帝還是不肯召見他。
前幾日行刺皇帝的刺客還沒找出來,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玄商國四處都議論紛紛,說是要變天了。
傳言傳得多了,青黛聽得都有幾分怕了起來。
可偏偏雲姝這幾日卻整日都宅在房裏,每日讀書品香吃茶,十分自在。
“殿下,您倒是挺悠閑。”青黛一邊給雲姝端了碗酒釀圓子,一邊道。
雲姝接過那圓子,吃了一口,稱讚道:“好甜,青黛,你這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那可不,殿下,您最近都吃胖了。”
“胖點好,從前有點太瘦了。”雲姝淡淡道。
“殿下,您說這洪明殿塌了會是什麽原因?”青黛問道。
雲姝搖搖頭說不知道。
雲姝自然不會告訴青黛,這裏邊還有她的手筆。
當初景文帝隻想著要美觀恢宏,磅礴大氣,工部的人也忙著在宮殿結構之上創新,希望能夠讓景文帝滿意,可工部卻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不管修築宮殿還是別的建築,最基本的要求,首先是得穩固。
她研究了大半年的建造之法,一眼就能看出來洪明殿的設計有問題。
隻要偷偷去掉其中兩根木材,整個宮殿便會重心不穩,塌也是遲早的事情。
洪明殿修築了大半年的時間,為的就是替玄商國百姓祈福,請求上蒼保佑玄商國國泰民安,可是在建成當日竟然塌了,這就是極大的凶兆。
景文帝如此迷信之人,樓塌當日震怒,文武百官全都跪在宣明殿前,人人自危。
工部一大半的人緊跟著都進了牢獄,陳清作為內閣首輔,自然也脫不了幹係,整整在宣明殿外跪了一夜,人都給跪軟了,可景文帝還是不肯召見他。
這已經是今年第二次發生宮殿倒塌的事件了,眾人都說玄商國要變天了。
洪明殿的事情又查了兩日,可卻是什麽都沒有查出來。
不是人為,木材也沒有問題,仿佛一切真的隻是上天的意思一般,這也讓景文帝變得更加焦慮不安了。
前朝一時也人心惶惶,諸位官員生怕被人給扣了帽子,紛紛開始撇清自己的關係。
隨之而來的就是京城流言四起。
說什麽這洪明殿離皇後的宮殿最近,而且塌的時辰正好和皇後的生辰八字有所對應,所以這洪明殿塌了就是上天預警,皇後乃是元凶,隻有廢掉皇後,玄商國才能國泰民安。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一般這等故弄玄虛的謠言都是傳得最快的。
不過幾日的時間,京城上下人人都開始說皇後乃是禍國之人,況且從前皇後還曾經害死過柔王妃,誣陷過大公主,德行有虧,根本就不配為皇後。
這日雲姝入宮給柳太妃請過安之後,正在禦花園裏閑逛。
這時聽到周圍的宮女們都在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京城裏都在傳洪明殿塌了是在暗指皇後娘娘。”
“是啊,查了這麽多日也沒查出來到底是什麽原因,隻怕真的是上天預警。”
“不過要我說,皇後娘娘這些年在後宮確實也做了不少壞事,我的妹妹便是有一次不小心衝撞了皇後,便被皇後娘娘割了舌頭關在冷宮去了。”
“這麽恐怖?看來往後見著皇後娘娘都得繞著走了。”
“你們幾個賤婢在這裏嘴碎什麽?皇後娘娘也是你們能夠妄議的?”這時一個小廝走上前指著那幾個宮女罵道。
緊跟著陳清便緊鎖著眉頭走了出來。
那幾個宮女一見著陳清,趕緊跪了下去:“太傅……是奴婢們多嘴了!”
她們也都知道陳清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況且這幾日因著洪明殿的事情,陳清也焦頭爛額,心裏頭鬱悶,說不定就要拿她們這些人撒氣了。
果不其然,陳清緊鎖著眉頭,冷冷說了一句:“在背後嚼主子的舌根,隻怕是該被送去浣衣局吧?”
那幾個宮女害怕極了,連忙又是磕頭又是賠罪,求陳清不要將自己送去浣衣局,可陳清似乎並沒有心情跟她們多言,正準備叫人將他們拉下去,這時雲姝喊住了陳清:“陳太傅,好巧,是要去母後那裏麽?”
陳清見到雲姝,臉色更難看了,不過還是勉為其難地行了個禮:“大公主殿下。”
雲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幾個宮女,道:“太傅,這處罰宮裏的宮女,似乎不歸您管吧?”
“老臣奉勸公主殿下不要多管閑事。”陳清心情不好,自然也不想跟雲姝多聊,十分不耐煩地說道。
“太傅,話可不能這麽說,後宮處罰宮女,怎麽也是宮正司的人管,就算是母後想要將宮女調到浣衣局去,也得先讓宮正司審過才行,怎麽,太傅是覺得父皇還不夠忌憚陳家?”
雲姝這一番話說得雲淡風輕,可聽在陳清的耳朵裏卻振聾發聵。
她說得不錯,若是他在後宮隨意懲罰宮女的事情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免不了皇帝會更加忌憚他,再加上皇帝本就對他十分不滿了。
他權衡了一番,雖心有不甘,可最終還是隻能作罷。
“哼。”陳清哼了一口氣,瞪了剛才那幾位宮女一眼,“還不趕緊滾!以後若是再讓我聽到你們這般在背後嚼舌根,你們就等著去宮正司吧!”
“是……”
那幾個宮女如釋重負,片刻都不敢耽擱,趕緊就退了下去。
雲姝笑了笑:“太傅這是怎麽了,跟吃了火藥一樣,不就是洪明殿塌了嗎,這麽點小事太傅大人就不要跟自己置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陳清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雲姝就是來他麵前奚落他的。
他沒好氣道:“若是公主殿下是來冷嘲熱諷的,倒也不必了,老朽在前朝混了這麽多年,將皇帝扶持上位,自然還是有些手段的,公主殿下想憑借一己之力就扳倒陳家,未免有些癡心妄想了。”
雲姝也不惱,反倒是心平氣和道:“我自然是沒那個本事,不過,皇上可就不一定了。”
“好了,不必多言,老朽還要趕著去見皇後。”陳清拂了拂衣袖,轉身就要走。
可雲姝的聲音卻在他背後響起:“要姝兒說,洪明殿一事不是有個現成的法子麽?”
陳清突兀地頓住了腳步,狐疑地轉過身,問了句:“什麽現成的法子?”
雲姝意味深長道:“現在京城裏不是都在傳麽?是母後失德,所以洪明殿才會塌了。”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