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霍南鳶在盛川的攙扶下,勉強可以下地走幾步了。
長久缺乏鍛煉,肌肉萎縮。
即使有護工精心照顧,和正常人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走了幾步,霍南鳶就走不動了。
她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沒有表情地捶著自己的腿。
想起以前活潑健康的身體,一言不發。
眼神裏全是沮喪。
盛川彎腰幫她揉著小腿,說:“鳶鳶,你不要灰心,以後都會好的。你能醒過來,已經是創造了奇跡。”
旁邊護工阿姨也說:“是啊,南鳶小姐。看在盛醫生對你這麽好的份上,你也要加油!”
霍南鳶低頭看著幫自己揉腿的男人,頭發烏黑濃密,散發著淡淡的薄荷香味。
她忍不住伸出指尖,輕輕戳了下他的發旋兒。
盛川覺得癢,抬頭衝她笑了笑。
他笑得可真好看,霍南鳶想。
牙齒潔白。
笑容燦爛。
記憶裏,她經常和他一起去爬山,去蹦極。
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和他談戀愛。
那天親吻的感覺,好像還挺不錯。
霍南鳶舌尖輕輕抿了下上唇珠。
盛川幫她揉了一會兒腿,問:“鳶鳶,要喝水嗎?”
霍南鳶正盯著他柔軟的唇瓣,在回味那天親吻的感覺,聽到他說“水”,想歪了。
她偏頭看向護工,說:“阿姨,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盛川哥說。”
護工阿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好嘞,我出去走走,有事給我打電話,我馬上回來。”
霍南鳶嗯了一聲。
等護工把房門關上。
霍南鳶看向盛川的嘴唇說:“想喝。”
盛川淡笑,“那我去給你倒。”
霍南鳶拉住他的袖子,“你過來。”
盛川不知她什麽心思,頓住。
霍南鳶指了指他的嘴,“過來,我要親親。”
盛川笑意深濃。
本來還以為她清醒了,會排斥自己,畢竟以前倆人一直是以哥們兒的方式相處的。
他坐過去,伸手抱住她,捏起她的下巴,親上去。
剛開始很溫柔地親。
漸漸用力,親吻加深。
霍南鳶心撲通撲通地跳起來。
緩緩閉上眼睛,雙手摟上他的腰。
忽然愛上了和他接吻的感覺。
吻著吻著,盛川就有點受不了,畢竟是個正常男人,天生具備進攻能力。
可是霍南鳶大病初愈,身體承受能力肯定不行。
加之,她心理狀態還是個十九歲的少女。
又剛清醒沒多久。
兩人現在還在戀愛狀態,有時事情現在進行,顯得太快了。
盛川呼吸微喘,想推開霍南鳶。
可是南鳶卻沉迷接吻,摟著他腰的手沒鬆。
盛川又不好強行推開她,怕傷了她的自尊心。
這樣一來,弄得他不上不下的,挺難受。
正當他難受的時候,有人敲門。
霍南鳶急忙鬆開盛川。
盛川衝門口喊道:“請進。”
門從外麵推開,南嫿和霍北堯走進來。
霍北堯手裏捧著霍南鳶最喜歡的鮮花。
南嫿則拎著幾個紙質包裝袋。
霍北堯把花放到桌上,看著麵色緋紅的霍南鳶,再看看狀態有異樣的盛川,警告的口吻對他說:“我妹妹大病初愈,你注意點分寸,不要趁人之危,更不要強人所難。”
這是男人才能聽懂的話。
盛川瞥了眼霍南鳶,應道:“知道。”
南嫿從包裝袋裏拿出幾件衣服,薄荷綠,淺黃色,白色,都是霍南鳶以前喜歡的顏色。
她熟練地拆開包裝,裏麵是麵料柔軟又有彈性的連衣裙、針織衫、長褲。
南嫿對霍南鳶說:“天天穿病號服穿膩了吧?我給你買了幾件衣服,偶爾換上穿一下,改善一下心情。”
女人都是愛美的。
霍南鳶也不例外。
她接過來,拿在手裏,指腹輕輕摩挲著柔軟的麵料,眼裏露出亮晶晶的光彩,“謝謝嫂子。”
盛川見她這麽喜歡。
從她手中接過來,說:“我讓護工阿姨拿去洗了,烘幹,等會兒你就可以換上了。”
霍南鳶點點頭。
盛川走出去,把衣服交給護工阿姨。
南嫿摸摸霍南鳶的手,問:“感覺怎麽樣?”
霍南鳶眼睛亮晶晶的,“能醒過來,就很好了,活著比什麽都好。”
她四下環視了一圈,眼神微微有些困惑,問:“為什麽爸爸一直沒來看我?”
因為霍正霆引狼入室,導致池嬈和霍西馳加害南嫿一事。
霍家所有人,都對他意見挺大的。
所以霍南鳶清醒的事,霍家人都沒告訴霍正霆。
加之他最近出國了,沒回來。
眼下聽霍南鳶這樣說,霍北堯沉默了。
片刻後。
他說:“他老人家出國了,今天下午應該能回國。等會兒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過來。”
霍南鳶點點頭。
話音剛落。
有人敲門。
霍北堯喊道:“請進。”
門推開,走進來一個身穿黑色正裝,風塵仆仆的老男人。
鬢角灰白,年齡五、六十歲左右,眼白帶血絲,一身疲憊。
正是霍正霆。
霍正霆放下手中的包,眼神潮濕,看著霍南鳶,驚喜道:“鳶鳶,你終於醒了!”
霍家所有人都瞞著他。
他是昨晚給霍老太太打電話,聽她無意間說漏嘴才知道的。
當即提前結束國外的行程,乘私人飛機飛回來。
回國後。
他家都沒回,直接來到病房,見女兒。
霍南鳶盯著他怔了幾秒鍾,眼圈紅了,“爸!”
霍正霆快走幾步,來到她身邊,彎腰就想去抱她。
霍北堯抬手抵著他的肩膀,“你身上都是細菌,髒得很,鳶鳶身體弱,你別碰她。”
這話怎麽聽,都有一語雙關的意思。
霍正霆一張老臉當即就不好看了,但是礙於霍南鳶,他不好發作。
他壓抑著性子,溫聲軟語對霍南鳶說:“鳶鳶,想爸爸了嗎?”
霍南鳶點點頭,“想。”
霍正霆一貫嚴肅的臉,此時和藹極了,“爸爸也想你。”
看著相當於失而複得的女兒,霍正霆激動得難以言表。
他握著她的手,心中千言萬語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外麵,盛川把衣服交給護工後,返回房間,就看到一個老男人,半蹲在霍南鳶麵前,手親親熱熱的握著她的手。
從他的角度,看不到老男人是誰。
盛川的臉色登時就不好看了。
走過去,一把拽起老男人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誰讓你對鳶鳶動手動腳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