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韻臉紅了,他就像一個騎士,每次自己的狼狽,都會被他遇上,被他解救。

窗外月光皎潔,明滅的光點在兩人臉上流動。

沈初韻呆呆地看著他。

顧北笙帶有混血血統,東方的儒雅和西方的英氣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每次靠近他,總能感受到從他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矜貴氣質。

顧北笙發覺到她呆呆的目光,輕笑了一下:

“還要繼續看?”

沈初韻回過神來,找了個借口:

“我看你身後那個水杯,我渴了。”

明知道她是隨意找的借口,顧北笙還是紳士地給她倒了杯水,走了過來,很自然地坐在她床邊。

沈初韻接過水杯,被他幽深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一分神嗆了一口。

“咳咳。”

顧北笙拿過她手裏的水杯,輕輕拍拍她的後背,說道:

“慢點喝,沒人和你搶。”

沈初韻指了指脖子:“脖子不舒服,一咽下就疼。”

“我幫你上點藥。”

脖子上一圈紅紫色的手印。

溫熱的指腹輕輕一碰,疼痛就好像傳到男人心尖。

他眉宇間染上絲絲怒氣。

“下次絕不能以身試險,你的聰明對付不了男人的力氣。”

沈初韻沒法辯解,頗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

“謝謝你讓我學到了這些。”

抹藥膏的手一停,顧北笙臉色一沉:

“你這是拐著彎罵我?”

沈初韻沒好氣地嗔了他一下:“我試過,你的力氣可比你外甥大得多。”

小小的病房裏,氣氛立刻曖昧起來。

她含嗔帶怒的模樣活像一隻小兔子,每一句話都讓人浮想,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挑逗。

他感覺手上好像有一塊地方發癢,想要撓,又找不準位置。

這小女人,是有幾分本事在身上的。

“不能這麽和男人說話。”顧北笙冷冷丟下這句。

沈初韻怔怔地看著他,不服地反駁:“這是事實,經曆過就有發言權。”

這下,顧北笙的耳輪廓“唰”地紅了。

一時間,不知這女人是有意撩撥還是真的純真。

“你這樣說容易讓人誤會,知道嗎?”

沈初韻輕輕眨眼,歪著腦袋看他:“什麽誤會?”

顧北笙不想再與她繼續這個話題,他明顯感覺小腹下的皮膚繃緊了,不想被她看出異樣。

他隻能解開了襯衣上的扣子,讓燥熱的情緒釋放出去一些。

“來,脖子另一側再給你抹點。”

沈初韻乖乖地扭過脖子。

這一側的情況更嚴重,一圈圈青紫色的掐痕看得觸目驚心,顧北笙恨不得立刻去找那個人渣算賬。

“疼,輕點。”

沈初韻“嘶”了一聲。

“我輕點。”

他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輕柔到就像一片羽毛慢慢摩挲過頸後的肌膚。

癢絲絲的,混和著藥膏的清涼,不小心被撩了一下。

顧北笙感到女人輕顫了一下,他柔聲道:

“再忍一下,還差最後一塊。”

他哪裏知道女人此時的心思。

上完藥,顧北笙道別離去。

走廊上,江律言匆匆趕來。

這個時候才來!

顧北笙不客氣地擋住他,眉眼間皆是怒氣:

“怎麽不保護好她?”

江律言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今晚給沈初韻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通,心下不安就趕到醫院來親自看看。

一到就被顧北笙沒來由地一問,更加不安,正要問他,顧北笙沉著臉離開。

兩人之間莫名有火藥味。

這時手機響了,是她:

“喂,初韻?”

“律言,抱歉才看到你給我打的電話,晚上和醫生商量媽媽的治療方案,手機沒帶在身邊。”

正說著,忽然聽到門被打開了。

江律言握著手機就站在門外,兩人對視一愣。

“初韻,你的脖子怎麽了?”

沈初韻沒防備他會來,想拉高被子遮掩已經來不及了。

她脖子上紫紅色的瘀斑,一圈一圈的分明是被手掐出來的。

“誰幹的?是不是高俊又來找你麻煩了?”

“不是的,我自己撞的。”

沈初韻隻能這樣回答,江律言忍著怒氣安慰她:

“你別怕,我這就報警。”

“唉,別——”

沈初韻不想把事情鬧大,那些私密視頻偷偷銷毀最好。

眼看江律言已經拿出了手機,沈初韻慌忙從**爬起來,一著急不小心腳一軟摔了個嘴啃泥。

一串血滴就從齒縫間流出。

她趕緊拿手捂住嘴,還是被江律言發現了。

“你等著,我現在去找紗布。”

此時沈初韻隻想著怎麽製止江律言報警,不想節外生枝。

她本想等這些事都過去,就帶著媽媽去帝都開始新的生活,不想再與這個渣前男友有任何牽連。

“砰”的一聲,門被用力踢開了。

沈初韻猛然扭頭,剛看清了是繼妹沈初錦,對方就已經殺到了麵前。

“沈初韻,是不是你打的高俊!”

塗得猩紅的指甲一把拽住沈初韻的衣領,揚手就是一巴掌。

白淨的小臉上登時浮現一座鮮紅的五指山。

沈初錦一臉猙獰,雙手叉腰,口水噴濺落一地。

“賤人,勾引人的本事還真大!勾引我未婚夫不成,就去勾引別人做你打手!”

沈初韻瞬間一陣頭昏目眩,掙著搖搖欲墜的身子,反手就還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應該是我打你,誰勾引的,誰心裏清楚。”

沈初錦捂著火辣辣的臉,憤怒的眼球就要撐破眼眶。

“你敢打我,我要讓爸爸把你趕出去,告訴你,高俊已經向我求婚了,老爸、老公,都是我的!”

沈初錦說著就展開手掌,得意地向沈初韻炫耀中指上那枚閃閃發亮的訂婚戒指。

想象中沈初韻的暴怒沒有等來,卻聽她不屑地冷笑一聲:

“這個戒指你戴著是不是有點鬆?”

沈初錦一怔,不明白她的意思。

沈初韻交抱起手臂,迎著她猩紅的目光,語氣含諷帶刺:

“這枚戒指,高俊原本是要送給另一個女孩的,你看看那上麵是不是有劃痕。”

沈初錦拔出戒指一看,果真有,氣得狠狠往地下一摔。

“你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

沈初韻嘴角勾起一個鄙夷的弧度:“看來,他沒和你說過,也對,他要立‘好男人’的人設。”

沈初錦三言兩語就被亂了陣腳,沈初韻繼續拱火:

“高俊這個男人,你姐姐我和他交往了三年,他人品如何,我還不清楚嗎,你好好想想怎麽做他最後一個女人。”

沈初韻輕鬆拿捏了繼妹的命門。

沈初錦聽得愣愣的,半晌才反應過來,揪住她的頭發,大聲叫囂:

“你敢汙蔑我未婚夫!”

“住手!”

門口,江律言突然出現,抓住沈初錦的手臂一把扯開她。

沈初錦連連後撤了幾步,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恍然大悟:

“沈初韻,他就是你找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