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行駛在海城繁華的大街上。

一路霓虹燈閃耀,白薇薇縮著脖子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時不時地從後視鏡裏觀察著這個冰山一般的男人。

瞬間有了一種“羊”的感覺。

薄夜看她這個樣子一點沒有剛才回懟經理的霸氣,不禁輕輕皺眉。

“白小姐,想吃點什麽?”

他主動開口打破僵局。

白薇薇回過神來,稍一思量,說道:

“自助餐吧,便宜管飽。”

薄夜輕輕扯了扯嘴角:

“不用給我省錢,日料或者法餐,喜歡嗎?”

被上司拒絕,白薇薇條件反射似的心情沮喪,一時沒聽清薄夜說了什麽。

見她低著頭,喪氣的樣子,薄夜輕笑一聲:

“好,我們就去吃自助餐。”

白薇薇的臉上綻開一個笑容。

……

海城首屈一指的旋轉自助餐廳裏。

悠揚舒緩的薩克斯音樂像溪水一般流淌在耳邊。

薄夜帶著白薇薇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就有服務員送上餐巾。

“小姐先請。”薄夜紳士地向白薇薇伸出手。

服務員便轉身將餐巾遞給白薇薇。

“謝謝。”

白薇薇接過餐巾,那一刻,作為女性的虛榮心被大大滿足。

原來有人照顧的感覺這麽好,突然好想找個男朋友。

白薇薇低低偷笑,對薄夜說了一聲:

“薄總,我去取餐。”

起身之際,視線突然掃過落地窗上的人臉。

白薇薇吃驚地差點要尖叫,傅遇深竟然也在這家餐廳,好巧。

“班長!”她大聲衝傅遇深招手,完全沒注意到那男人此時有些黑沉的臉色。

傅遇深便提步走來,對白薇薇問了好,看到一旁的薄夜。

“這位是?”

不用說,他就猜到了這個男人在追求白薇薇。

看他比自己高出半個頭,五官更加立體分明,更兼他開的車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傅遇深感到了深深的危機。

白薇薇這個粗心的姑娘一點沒察覺到這些,大大方方地對傅遇深介紹道:

“班長,這位是我的老板薄夜薄總。——薄總,這位是我大學的班長傅遇深先生。”

兩個男人對彼此點點頭,眼裏一閃而過的火花。

三人落座,服務員推著小推車過來兜售剛煎好的牛排。

薄夜便叫了三份,看著麵前的傅遇深,眼裏寒光閃現:

“傅先生,這個牛排煎得正好,補充優質肌紅蛋白。”

傅遇深勾嘴,從他話裏聽出一股異樣的味道,叫我補充肌紅蛋白,拐著彎說我肌肉沒你的壯嗎?

傅遇深擺手說不要。

很快,又有服務員過來兜售生蠔,開蚌生吃。

白薇薇看著很好奇,招手就喊服務員過來,比劃出三枚手指:

“要三個,我們這桌一人一個。”

話音剛落,薄夜立刻擺手阻止:

“不用,我不吃。”

白薇薇麵上訕訕的,像個機器人似的應了一聲:

“收到,老板。”

轉過身,又對服務員說道:

“那就兩個吧。”

“我也不吃。”傅遇深緊跟著附和了一句。

白薇薇怪異地看了他一眼,記得以前讀書的時候,他最愛吃生蠔,怎麽工作之後突然就不吃了?

她正要開口問傅遇深,瞥見他怪異的神色,將那句話憋了回去。

服務員小哥手腳麻利地開了一個牡蠣,用托盤托著交到白薇薇手裏,告訴她:

“小姐,趁還沒死透快吃,這個時候肉質最嫩。”

白薇薇一口將水一般的牡蠣肉吸溜進口,美味,無上的美味。

她又讓服務員開一個。

這時,服務員就向桌上兩張淡漠的臉孔推銷起來:

“兩位先生,不嚐一嚐我們店裏的鎮店美食嗎,這個尤其適合像二位這樣的先生。”

聞言,桌上兩人登時都沉了臉。

服務員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解著牡蠣的功效,一旁的白薇薇見老板臉色不太好,忙阻止了服務員,讓他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白薇薇便給兩人夾了一些菜,他倆都道了謝謝,但一口也不吃,隻喝著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言談間盡是白薇薇聽不懂的商業術語,她吃得有點撐,借口去洗手間一趟。

薄夜輕輕抿過一口酒,銳利的眼眸盯住對麵的人,說道:

“傅先生,薇薇在我店裏很能幹,我打算給她簽長期合同,她以後估計沒有時間晚上出來吃飯。”

傅遇深不傻,這個男人明裏暗裏透著挑釁的意味,道:

“薇薇她同意簽長期合同嗎,總是做夜班身體吃不消,薄總你用人可真是到極致。”

短短兩句話,透著一股淡淡的硝煙味。

……

沈初韻在國外待了一段時間,終日泡在實驗室裏,將兩篇論文趕工了出來。

不幾日,國內一家科研院所就邀請她回國授課。

這次,林醫生沒有步步緊跟著她,隻是讓她帶幾個保鏢一同回國。

坐在飛機上,望著越來越清晰的地麵,她心底歡呼:

“海城,我又回來了。”

她實在太過想念海城的天、海城的空氣、海城的食物。

還有一樣,每到午夜夢回,她胸口像壓著一塊石頭,仿佛一個沉重的心事,牽引著她又回到了海城。

下了飛機,沈初韻摸出手機,將英文模式全都調成了中文模式,就這機場的背景,擺了個時下最流行的俏皮姿勢。

“哢嚓”一聲,一張自拍完工。

她拿一看,糟糕,怎麽有一群墨鏡黑西裝男亂入。

沈初韻懊惱地刪除了這張照片,又舉起手機。

這時,那群墨鏡黑西裝男自動分成兩列,迎接一個王者般尊貴的男人走出了過來。

像一枚尖針,精準地紮進了她的心髒。

不知為何,這個男人的臉好熟悉,可是,自己此前明明沒見過他。

沈初韻放大相機,偷偷打量起顧北笙來。

他的臉簡直比建模臉還要周正,俊眉星目,鼻子高挺如削,隻是那張唇,像刀片般鋒利削薄,透著一股薄情相。

“這男人,一定是個渣男,有多遠走多遠。”

沈初韻小聲咕噥了一句,一個不小心,隻聽“哢嚓”一聲,就拍下了一張顧北笙的照片。

這下可不得了,保鏢們一哄而上,將沈初韻和她的一個保鏢團團圍住。

顧北笙冷著一張臉,提起一雙筆直修長的腿,慢慢走向她。

冷冽的突然神色一怔,眼前的女人竟是沈初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