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園。
江晚安和江亓祭拜過母親,出來就看到等在車邊的顧妃兒。
見姐弟倆出來,她扔掉吸著的煙,一腳踩滅。
“都說過了?”
“嗯。”
江晚安掃了眼她身邊的路北冥。
“那份離婚協議,麻煩你轉交給他。”
路北冥沒做聲。
顧妃兒氣不打一處來,狠狠一巴掌拍到他後背上。
“讓你幫著轉交是看的起你,要是你還想勸晚安,就趕緊有多遠走多遠!”
跟渣男做兄弟的,也不是什麽好人!
她下手力氣重,路北冥差點被拍的嗆到,趕緊給自己順順氣兒。
等緩過來,江晚安和江亓已經上了車,關了車門。
看著沒有一絲表情的江晚安,江亓深深的歎了口氣。
“姐,到了米國,記得給我報個平安。”
“我會的。”
江晚安擠出一絲笑容。
她想出去散散心,顧妃兒就提議,讓她去米國待一段時間。
恰好顧家高薪聘請了米國設計師瑪格,顧妃兒走不脫,她可以先去試著接觸下。
用顧妃兒的話說,江晚安有靈氣,跟著正經的設計師,才能搞出名堂。
但她心底清楚,這是顧家給顧妃兒找的門路,隻是顧妃兒送給了她。
莫大恩情,再不能忘。
“姐,這個你拿著。”
江亓將一張銀行卡遞到她手裏,“這是第一部分薪酬,後續我再打給你。”
薄薄的銀行卡,捏著卻有千斤重。
江晚安摩挲了下,將卡塞回到他手中。
“江晚安!”
眼看江亓又要炸毛,江晚安笑著揉揉他的頭發。
“我不缺錢,那套公寓已經讓妃兒賣掉了。”
江亓沉默下去。
顧妃兒幫了他們姐弟倆大忙。
他研發的科技小程序,宗晏澤曾想買,他沒賣,顧妃兒知道後,便提出合資研發。
這第一部分的薪酬,就是小程序的利潤,後麵應該會更多。
隻是他沒想到,江晚安走的決絕,將公寓都賣掉了。
“賣了也好,等你回來,我給你買新別墅。”
江亓信誓旦旦的保證著,眼神堅定。
看他這般模樣,江晚安一笑,揉揉眼睛。
可能是頭發刺到了眼眶,總覺得有些癢。
手指翻揉之間,有清澈晶瑩的淚滴,跟著消失不見。
“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
江晚安第一時間抓到手裏,當看清號碼,心又落了回去。
不是他,是宗晏澤。
可旋即她又輕輕拍拍自己的臉。
還期待什麽?
他和別的女人上了床,她也給他留下了離婚協議。
當初兩人火速領證,沒有任何共同財產,現在光速離婚,倒也合適。
嗬。
江晚安唇角扯起了一抹苦笑。
一邊的江亓看在眼裏,隻默默地提醒了句:“再不接就自動掛斷了。”
“接。”
江晚安按下了接聽鍵,聽筒裏傳來宗晏澤熟悉的聲音。
“晚安,你不要你大哥哥了嗎?”
她頓時蹙起眉頭。
他的聲音不太對,有些大舌頭不說,還帶了點哭腔。
“喝酒了?”
“嗯,就喝了一點,一想到你連我都不認,非要走,我心裏就難受,晚安,我哪兒不好,我改,你別丟下我。”
“你在哪兒。”
江晚安問清地址,長長的吐了口氣,掛斷電話,“去櫻花小區。”
“得嘞。”
顧妃兒答應了聲,一腳油門,汽車直接轉了方向。
等車停下後,看到坐在台階上,抱著柱子哭的稀裏嘩啦的宗晏澤,江晚安心軟了下來。
不能因為伏城,就虧待她的大哥哥。
她走上前,濃重酒味撲麵而來,熏的她後退兩步,眉頭緊鎖。
“你這是喝了多少?”
宗晏澤可憐巴巴的蹭上前拽著她的褲腿,沒敢抬頭,怕說話又熏到她。
掃了眼一邊的酒瓶子,她心底更加無奈。
如果真不管他,恐怕他會喝死在這裏。
“起來吧,我將這房子賣了,再在這裏待著,耽誤買主搬家。”
回應她的,是宗晏澤打著酒嗝的懇求。
“嗝,你賣掉房子了?那,你要去,去哪兒?”
“米國。”
“我也去。”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又想到什麽,跟她拉開距離,“你去哪兒,我都跟著你。”
“可你家的生意……”
“我說去就去!”
話音落地,江亓突然走上前來,手掌重重按在他肩膀上。
“你去,就照顧好我姐,不要逼她做她不喜歡的事。”
“放心吧,少一根汗毛,不用等你懲罰,我自己提頭回來。”
宗晏澤說完,和江亓擊掌三下。
這是男人的承諾。
顧妃兒也咧嘴笑了:“有他跟著,我家能省下保鏢啦。”
宗晏澤拍拍胸膛,大著舌頭承諾。
“全包在我身上!”
江晚安目瞪口呆。
三個多小時之後,宗晏澤醒了酒,第一時間將兩人的機票買好,帶著幾人去聚餐。
而登機時間赫然就在晚上八點。
江晚安捏著薄薄的機票,將視線投射向餐廳外。
伏城,再見。
醫院。
伏城朦朧睜開眼,感受到胳膊邊的柔軟觸感,聲音帶著剛醒後的磁性。
“晚安,別鬧,有點癢。”
話音落地,一道稚嫩聲音響起。
“伏城,晚安是誰?”
就像是一道閃電,瞬間擊中伏城,他立馬清醒過來。
看清那張臂彎中的臉龐,他渾身汗毛倒豎。
“怎麽是你?”
沒來得及多想,他先掀開被子,看到兩人衣服整齊,才鬆了口氣。
隻是他動作如此粗魯,將白千柔嚇了一跳,捂著頭哭起來。
“你碰到我傷口了,好痛。”
伏城緩過神,蹙眉拿了張紙巾給她擦淚。
“不哭,你怎麽躺在我身邊?”
“我醒來沒見到你,想找你,媽媽說你在睡覺,我也想睡覺。”
白千柔說著,抱住他的胳膊,眼睛裏滿是依賴。
她隻記得伏城,連叫白母媽媽,都是聽他的話才叫的。
伏城揉揉眉心,將她哄好,交給白母,自己翻身下床。
他要去找晚安。
剛出病房門,就見喬蔓月迎了上來。
“阿城,怎麽不多休息會兒,餓不餓?”
看著她燦爛的笑容,伏城莫名隻覺得刺眼。
他沒理她,錯身而過,視線掃過守在門口的保鏢,臉色更冷。
“鍾山呢?”
他不是告訴過鍾山,充好電就喊醒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