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欺負人?”

伏城慢慢地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眼神冷冽。

“宗晏澤,你可以回去問問程清玲,她當初到底是怎麽求行長借錢的。”

說完後,伏城看向江晚安。

“走吧,父親還在家等著我們。”

江晚安點點頭,跟著他離開。

在經過宗晏澤的時候,她頓了頓,輕飄飄扔下一句話。

“你們生意上的事,不要牽扯到我。”

話音落地,宗晏澤一怔。

眾人走遠後,他低頭看向剛剛扔到伏城腳下的銀行卡。

她果然看透了他的心思。

伏城通過銀行行長借款給程清玲兩人的借款數額不小。

加上兩人借款簽訂的利息,翻到現在,要還清這筆債務,宗氏的資產會再次縮水。

程清玲為了逼他還錢,不停給他安排女孩子想爬他的床。

被逼無奈,他隻得鬆口自己過來還清。

隻是他沒給伏城算利息。

本以為在江晚安麵前,伏城會大氣不計較這點利息的……

“罷了。”

宗晏澤將卡撿起來,開車回到家。

剛進門,就見程少陽坐在沙發上等著。

“澤哥,我爸剛才給我電話,說姑姑又暈倒了。”

程少陽說完,有些苦惱的揉揉眉心。

“他們鬧的實在是有些凶。”

宗晏澤沒說話,將身體陷進沙發。

他點燃了一支雪茄,狠狠的吸了口。

見他這般模樣,程少陽變了臉色。

“伏城沒收錢?”

“沒有。”

宗晏澤嘶啞出聲:“他沒給我任何機會。”

說到這裏,他自嘲一笑。

“她也沒站在我這邊。”

煙頭明明滅滅,他的瞳孔也黯淡無光,像是被抽幹了力氣。

程少陽肚子裏歎了口氣。

在江晚安回國前,宗晏澤心裏多少對她還有點幻想。

幻想江晚安能理解他的被逼無奈,幻想她能幫他說話。

有她開口,哪怕隻是隨便一句,伏城都會高抬貴手。

公司的股份,就是這樣換回來的。

“少陽,我算是看清楚了。”

宗晏澤將煙掐滅。

“不管我對她多好,她心裏,隻有伏城。”

“澤哥,你明白就好。”

程少陽慵懶靠在沙發上。

“女人生了誰的孩子,就一定會向著誰,這點在你出國前,我就提醒過。”

“別說了。”

宗晏澤看向窗外,眉眼清冷。

他不想聽。

想到程清玲兩人,他又站起身往外走去。

“今晚我不回來,你告訴他們,錢自己還,我的錢,債主不要。”

“沒問題。”

程少陽答應了句,看著宗晏澤越走越遠。

他又要去酒吧尋快樂了。

櫻花小區。

車在大門前停下,伏城打開車門,笑著將江晚安拉出來。

“到家了。”

江晚安看了眼麵前眼熟的公寓,瞪大眼睛。

“這不是……”

他們之前住過的房子麽?

她看著左邊的公寓,眼睛有些發熱。

這是第一棟屬於她的房子。

當初被星探挖出來,她掙夠了錢,買下這套公寓,又將孟婉柔和江亓接過來。

在這棟房子裏,有她記憶中為數不多的溫暖時光。

而在這棟房子對麵,是伏城和果汁的住處。

剛想到果汁,就聽一聲熟悉的狗叫。

“汪!”

一條隕石色邊牧衝了出來,撒歡的朝著她跑來。

那熟悉的毛發,讓江晚安下意識的張開雙臂。

“果汁!”

她將果汁抱在懷裏,笑著揉著它的毛。

果汁瘋狂扭動著身體,伸出舌頭要舔舐她的臉龐。

眼看就要舔到,一隻大手無情的將它隔開。

是伏城。

他冷著臉拎著果汁的項圈,毫不留情的將它提走。

“一邊趴著去。”

那熟悉的醋味,讓果汁無辜的瞪大眼睛,嗚嗚的哼唧著。

爸爸壞,不讓它親近媽媽!

但抗議無效,果汁隻得耷拉著腦袋,跟著伏城和江晚安往回走。

跟在後麵的顧妃兒等人捂著肚子,笑得肚子疼。

“這狗好聰明。”

“別笑了。”

伏城涼涼的看了眼他們幾人:“再笑,我就請你們吃狗肉。”

眾人:“……”

算了,吃醋的X大高嶺之花,就是一朵標準的食人花,他們惹不起。

可怕!

進門後,伏城將兩小隻先安頓在了臥室裏。

這裏有他定製好的嬰兒床,江晚安看著他熟門熟路的哄著兩小隻,眉頭微微蹙起。

不對勁。

她四處打量了一番毫無改動的陳設,終於開了口。

“當初買下房子的,就是你?”

“對。”

伏城沒有否認,手掌溫柔的拍著暮暮。

“你可以去問顧妃兒,她的人給我辦的手續。”

江晚安睫毛輕顫。

當時她著急出國,將家具連同房子一起打包丟給顧妃兒,托顧妃兒找買主。

後來顧妃兒給她打了一筆錢,比她預期的價格還高出很多。

她隻以為是顧妃兒人脈好,沒想到卻是他出的款。

再看看房間裏的生活痕跡,江晚安深深的吸了口氣。

“出國前,你住哪兒?”

“這裏啊。”

伏城指了指原本江亓的房間,自然道:“沒你的許可,我不會霸占你的臥室。”

江晚安沒做聲,隻揉揉衣角。

似是看透她心中所想,伏城一笑。

“別多想,你不在的幾個月,我一直在這裏。”

聽到這話,江晚安鼓起勇氣,抬起頭盯著他。

“白千柔呢?”

她進來後就仔細看過,除了他,沒有別人生活的痕跡。

衛生間是幹淨的,玄關處沒有女人拖鞋,化妝台更是空置。

就連本該放滿衣服的衣櫃,也隻有他的幾件衣服。

如果不是在他出國前就讓白千柔打包離開,就是從沒在這裏住過。

果不其然,伏城緩緩起身,在她身前站定。

“我不會讓她來這裏住的。”

他語氣堅定,江晚安心跳如鼓,低低的應了聲。

“我還以為你會帶她過來。”

“不會。”

伏城斷然道:“安安,我說過,我們的世界,不會讓她插足。”

他眉眼深邃溫潤,雙眸就像是兩汪溺滿溫柔的海洋。

江晚安默默地和他對視著,臉龐慢慢發燙。

他握緊她的手,低沉具有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

“安安,你還會為他傷心麽?”

江晚安搖搖頭。

“不會。”

她明白,伏城口中的他,是宗晏澤。

但她真的不會。

從不曾對宗晏澤抱有過希望,又怎麽會為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