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安詫異,因為張媽一句問到病症。

張媽見狀,又說:“在我從業這麽多年裏,也見過你這樣的太太。”

說起來,江晚安好像從來沒有問過張媽以前照顧過哪些人家。

張媽索性趁著現在,說了一些屬於她看到的故事。

“我以前幫忙的人家也多是富貴,但富貴人家總有個通病,那就是在外麵養女人。隻不過我遇到的那些正頭太太跟你不一樣,她們在跟男人結婚之後,似乎就失去了獨立行走的能力,不願意工作,成日泡在奢侈品內,參加各種名媛聚會,聽著周圍的奉承。剛開始的時候,她們也會花精力在男人的身上,但久了,鬆懈了,那些男人在外麵又豎起了不知道多少彩旗。”

這些故事,她尚且窮的時候,就聽說過很多,因此也不意外。

隻是……

“你是說伏城跟那些男人一樣,也是厭惡我了?”

她現在的狀況不就跟那些女人差不多嗎?

張媽沒有明說,但意思差不多。

“夫人,我認為您首要做的,是怎麽讓先生回家。”

“他自己有腳,想回的時候自然會回來,如果不想回,我也不能拽著他回來吧。”江晚安胸口莫名盤旋著一股火氣。

如果是以前,她聽到這種話,肯定不會相信,而是會百分百的信任伏城。而現在……她已經聽過太多的言語。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提醒她?難道說有什麽隻瞞著她一個人的真相嗎?

“夫人,女人如果可以示弱還是示弱一下吧。”張媽說,“我以前也見過很多心高氣傲的,覺得自己也是獨立的個人,不屑於做那些討好男人的事情。可結果呢……夫人,我不希望你的家庭破碎。”

江晚安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是年少的時候,她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但現在……她腦海中浮現朝朝暮暮的樣子,他們肯定接受不了。

“夫人,其實討好也不是一件什麽難事,隻要送他一點你親手做的東西,縱然再不值錢,他們也會很高興的。你這不是要做飯嗎?你可以給他做個午飯送過去,順帶可以監視一下。”

張媽見江晚安猶豫,以為是自己把她說服了,開始再接再厲。

江晚安其實沒覺得做飯送給伏城有什麽,但監視……

“江晚安,你就去改一件衣服,用得著那麽積極嗎?”

白千帆大約是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從睡夢中驚醒,她一看掛鍾,眉頭皺得老高,起床氣也要發泄出來了。

江晚安下意識舉起身邊的吐司,說:“我早起是為了做早飯來著。”

白千帆:“……”

她因為尷尬,腦子瞬間清醒了。又為了掩飾,她乖巧的坐在位置上,“我還是挺想試試你的手藝的,不知道你做的東西味道怎麽樣。昨晚看到那兩個衰鬼,飯沒吃就算了,我還忘了我飯沒吃。”

說話間,她肚皮響了。這就是餓了一宿的結果。

江晚安又何嚐不是呢?隻是心事滿滿的她現在連饑餓的感覺都忘卻了。

“野菜的味道忘記了?”

江晚安反問。

白千帆想起野菜的味道臉就綠了。

她趕忙擺手,“我挺想吃你除了野菜之外,做的東西味道怎麽樣。”

江晚安本來就是逗她的,隻是輕笑,沒再說話。

吃飽喝足後,兩人上路了。

太陽升的不高,陽光有些稚嫩,曬在身上也不燙。

白千帆還是那句話,“用得著去那麽早嗎?朝朝暮暮都還沒起床呢,你確定那位裁縫大師起床了?”

江晚安還真的不確定,但人都在車上了,總不能突然下車吧。

運氣好的是,隔得遠遠的,她就能看到珍妮夫人的院子裏有人影活動。走近,可以看到男人修剪花草的背影,是朗格。

又是朗格。

朗格看到江晚安,笑容燦爛,眼角的魚尾紋都冒了出來。

“伏夫人,許久不見,你又好看了。”

江晚安回以一個微笑。

白千帆也禮貌的打招呼。

朗格看著白千帆的時候,笑容明顯黯淡了不少。他不喜歡眼前這個女人。

“夫人,您是來找珍妮的吧。”

“她在嗎?”

“她在休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把事情跟我說,我代為轉達。”朗格說。

這是第二次了,江晚安總有種朗格不希望她跟珍妮夫人見麵的感覺。

“有些東西,我覺得還是自己跟她介紹比較好。”江晚安說。

“這樣啊,昨晚珍妮睡得晚,所以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起來。”

江晚安聞聲,眉頭皺了起來。

這件事情不同尋常,昨晚她準備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跟珍妮夫人說過了,珍妮夫人雖然不必起的這麽早,也沒有晚睡的道理。

她再看朗格的樣子,腦海中忽然冒出很多恐怖的傳聞。

新聞上那些害妻子的丈夫,是不是第一步都是跟人說他們的妻子不在這裏來著?

那種異常的感覺在江晚安的心理扔了一個苗,很快就生根發芽。

她說:“沒事的,我可以等。我應該方便進去坐吧。”

說著,她也不等朗格的反對,徑自走到屋內。

門沒有鎖,她暢通無阻。

室內十分整潔,打掃的人仿佛有強迫症。

江晚安又莫名想起電視上說的,內心強大的殺人犯多半是個潔癖,屋內總是不染纖塵。

她的疑心剛剛起來,就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

“我為什麽不能進去!”

白千帆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慍怒,她很不滿意朗格的做法。

往門口看去,朗格將白千帆給擋在了門外。

“夫人進去是因為她是設計師,你進去是為什麽?偷學手藝?”

“我是陪著她來的,我們還是朋友,我用得著偷學嗎!”

白千帆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朗格態度強硬,“總之,我不允許你踏進這裏半步。你如果覺得門口不好,你也可以在車上等著。”

白千帆簡直不知道可以再說什麽,隻能向裏麵喊著:“晚安,你能不能說說他!”

江晚安聞聲,說:“朗格大師,這位的確是我的朋友,你可以讓她進來嗎?”

朗格搖頭,“不好意思,夫人,這個人我是不會讓她進來的,還希望你能理解。”

主人家這種態度,她這個客人還能夠說什麽?

她索性閉嘴,專心觀察周圍,觀察會不會有更貼合新聞的事情發生。

突然,裏屋的門鎖鬆動,一個人影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