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我果然還是不太適應這種人多的場景。”
楚澤淮整個大躺在**,一隻手扯了扯領帶,另一隻手把白薔薇捧花扔在一邊。
他始終覺得,東洲婚禮就是兩個新人在台上給一群人表演,但是如果不舉行一次的話,又覺得人生缺了點什麽。
“這次隻是宣告下親朋好友、宣誓下主權罷了。”
白鬱化成的一堆藤蔓湊過去,親昵地蹭了蹭對方的臉,
“如果你還想來一次的話,我們可以舉行一個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婚禮,誰也不邀請,你想要什麽風格就要什麽風格。”
植物的價值觀裏從未有過婚禮,所以一切都可以按照楚澤淮的想法去弄。
“西洲那邊流行的海岸婚禮和草坪婚禮、北洲可以去體驗一下教堂婚禮、南洲的原始風婚禮、東洲的田園風婚禮.....”
白鬱回想起自己在做婚禮準備時看到的各種介紹,越說越來勁。
他想和楚澤淮一起,把人類婚禮風俗全都經曆一遍。
“我覺得我們要先好好休息一會兒。”
楚澤淮隻感覺自己都快不認識‘婚禮’兩個字了,眼瞅著白鬱越說眼睛越亮,頗有一種下一秒就拉著他進行一場新婚的意圖,趕緊轉移了話題,
“我見你剛剛出去了一會兒,是有什麽事情嗎?”
白鬱“嗯”了一聲:“我剛剛去見了何宴。”
“何宴?那個【水鬼】?”
楚澤淮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個人是誰。
曾經在光輝神教當過一段時間的月之使者,在北洲事件中對他動過手,最後被沈榕策反,在珊瑚島徹底終結了神使的性命,之後更是鏟除了不少光輝神教餘孽的天賦型小孩。
“對,說來也有緣分,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麵的那個何家村嗎?你斬殺的那個畸變者小女孩,是他的親妹妹。”
白鬱靠著楚澤淮,把沈榕告訴他的消息全都說出來。
楚澤淮沉默了一瞬,最後長長地歎了口氣:“光輝神教做的孽真是太多了。”
白鬱不住點頭:“是這樣的。他將親人朋友慘死的原因歸結為自己,現在大仇得報,也回了趟老家祭拜親人,現在說是沒有了活下去的念頭,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去見奶奶和妹妹。”
“所以你剛剛是去勸說他了嗎?”
楚澤淮抿唇,他一向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種心理有問題的小孩。
“對。”
“他改變注意了嗎?總感覺這麽有天賦這麽年輕的孩子選擇自殺也太可惜了,但如果這是他自己鐵了心的決定,也不好去說吧,畢竟人與人之間的痛苦是沒有辦法感同身受的。”
楚澤淮想了想道,要是何宴真的被巨大的痛苦悲傷壓垮、覺得世界上已經沒有了牽掛,強行讓人繼續痛苦地活下去,何嚐不是一種新的折磨。
“不是,我沒有勸他不要死,我沒權利決定他人的生命。”
長長的藤蔓凝結在一起,白鬱重新變成了人的模樣,靠在了楚澤淮的肩膀上,
“我跟他說,如果他真的決定離開這個世界,不如讓你來動手。一,你動手比較快,他可以無痛離開;二,你正好可以報北洲事件的仇;三,他還能為我們的婚禮助助興,一箭三雕。”
楚澤淮:噗——
金橙色眼眸定定地看了自家男朋友一眼,發現後者一臉認真,沒有任何開玩笑和冷笑話的跡象。
本以為是活菩薩,沒想到是活閻王。
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方法嗎?
哦,白鬱不是人啊,那沒事了。
“別管他了,我們的婚禮就不要再談論這個。”
楚澤淮試圖把男朋友腦海中的離譜想法推出去。
“好吧,那隨他怎麽做好了,我換個話題,我剛剛還看見了躲躲藏藏的你父母,你要去見他們嗎?”
白鬱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楚澤淮否定了他的這個絕妙提議,但還是順著對方的意思換了話題。
“不用,其實婚禮之前我就看見他們了,該說的話也都說了。”
楚澤淮想起了自己當時的話語,又給白鬱複述了一次,
“我告訴他們,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的,如果他們真的想帶小孩,那就去東洲隨便一個城市的孤兒院領養一個,或者趁著年輕再生一個,不要指望我們。”
白鬱頓了一下。
這還是他和楚澤淮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聊到和孩子有關的話題。
“也對,我們兩個不可能有孩子的,畢竟生殖隔離在這裏擺著。”
白鬱不由自主看向了對方的腹部。
“你在想什麽?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和薩爾一樣吧。”
楚澤淮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腰腹,隨後警惕地往後移動了兩下。
白鬱是不可能讓他懷孕生小薔薇,但是他有可能讓自己假孕啊。
誰知道這朵黃花會不會突然有了靈感,想玩一些奇奇怪怪的play。
“沒有的事,我可不想讓你變成薩爾那副模樣。”
白鬱搖了搖頭,目光仍舊停留在楚澤淮的小腹,
“我隻是在想,如果我們真的能生孩子的話,現在孩子估計都擠滿了流銀市。”
說著,他就開始用手指簡單地計算了一下。
假設楚澤淮也是一株薔薇花,那一年的開花期最起碼要開上萬朵花,每一朵花要是全都能被他授粉,就會結出八萬多顆種子,在他們的精心照顧下,八萬顆種子怎麽也要活個七萬多吧。
而且就他們現在這種不在開花期也要拚命開花的情況,就應該把所有的月份都當成開花期,有些月份甚至是爆花期,那數量應該再翻三翻。
一年的時間,他們兩個就會擁有二十多萬個的孩子,足夠填滿一個流銀市了。
白鬱自己都被算出來的結果給驚到了,他用一根藤蔓拉開了窗簾:“如果我們能生孩子,現在我拉開窗簾後,應該就能看到滿大街的孩子。”
楚澤淮:.........
然而白鬱還不滿足,繼續算到:“這還隻是一年的量,如果我們每一年都這麽生,年年複年年,我們的孩子會逐漸布滿整個東洲乃至整個世界,到時候全世界都是——”
“停停停,不要再說這麽離譜又恐怖的假設了。”
眼看著白鬱繼續算下去,反應過來的楚澤淮立馬製止了對方,
“我們壓根就不可能有孩子,而且我也不喜歡撫養一個孩子。”
“誒,可是我見你有時候會逗一下街上的小孩。”
白鬱回憶起和對方出去玩的時候,疑惑地眨了眨眼。
他還以為楚澤淮很想要一個小孩子,在想要不要去流銀市福利院領養一個。
“逗一下和撫養孩子成年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前者隻是心血**,但是後者代表著責任義務和巨大的精力。”
楚澤淮不覺得他們兩個能給孩子提供一個好的成長環境,而且他也不想感受帶孩子的艱辛。
“這樣啊。”
原來他的小鳥隻是想偶爾感受一下帶孩子的感覺,但是又不想真的去承擔養孩子的責任。
作為一株體貼的植物,白鬱苦思冥想,終於找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絕妙方法。
他完全可以讓向日葵變成小孩子的模樣,喊楚澤淮幾聲“爸爸”,來讓他的小鳥感受一下美妙的父子親情。
有緣分的是,那家夥的發色和小鳥的一樣,瞳色和他的一樣,帶出去一看就是他們兩個的崽,完全不會有人懷疑。
更妙的是,向日葵還有著豐富的、給他人當兒子的寶貴經驗,絕對能滿足楚澤淮的要求。
他可真是太體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