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昆侖派的趙敬虛一走,這一截林中小道頓時又變得十分寂靜起來,傍晚時分,歸巢的鳥兒成群結隊的劃過天際,發出了嘰嘰喳喳的叫聲。
淩靖將長劍收入劍鞘之中,卻見那林中之人還不現身,當即掃了兩旁的叢林一眼,接著看向某處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麽,難道非要相公揪你出來打你的屁股,你才開心?”
林間忽然傳來一聲嬌嗔,接著便見一個身著紫衫的俏麗身影,從淩靖右下方的叢林中輕飄飄的飛了出來。
那紫衫女子身形高挑,眉目如畫,一雙眼睛便如天上的明月一般,清澈而明亮,隻是此時臉含薄怒,看著那道旁的男子,俏臉上有一層淡淡的紅暈。
漣依蓮步輕移,走到淩靖身邊,抬起頭輕輕望著他,一雙水盈盈的眸子裏便隻有一個人的身影。
“公子,我剛才可是救了你呢,怎地還未見麵,你便又取笑我?”
淩靖哈哈一笑,捉住漣依的一隻手,輕輕捏了捏,然後道:“別人就是想讓我取笑,我還不樂意呢。倒是你這個小丫頭,還不給我老實交代,怎麽沒有在家裏好好待著,卻跑到嵩山來了?”
對於漣依的到來,他真的有些意外,雖然方才從那暗器的手法之中,便幾乎已經肯定是漣依在替自己解圍,但此時真的見了麵,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吃驚,當然在吃驚之餘,心中還是十分歡喜的。
漣依嘻嘻一笑。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之後又眨了眨眼睛。道:“如果我不來的話,那公子剛才可就要吃虧了。”
其實自從淩靖離開開封的府邸之後,她便已經在那裏待不下去了,她的性子本清冷,也不習慣在府邸中日日被人伺候著,過那種養尊處優的日子。
而且心中始終掛念著淩靖的安危,一直心神不定,在府中待了月餘之後。見淩靖遲遲不歸,心中有些不安,便再也靜不下去,決定出來尋他。
之後她便在江湖中連續打探了數日,偶然從幾個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口中得知,前些日子有一個重傷昏迷的少年被人送到了少林寺求醫,聽其描述。與公子的情況倒是十分相似。
她上前與這些人旁敲側擊的一問,愈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之後便星夜趕往少林寺,不想卻在半途中適逢公子正跟一個老者交戰。
所以之後便有了先前一幕的發生。
淩靖聞言卻隻微微一笑,並未反駁。其實剛才一番爭鬥,別看他貌似一直都是遊刃有餘的應付著那昆侖派的趙敬虛。其實他自己的情況隻有自己才最清楚。
他現在的身體,幾乎完全就是一個空架子,自從前次被方生重傷了之後,不僅是內功,便連外功、臂力也受了不少影響。行動間,頗為不便。劍法招式使起來也極不靈光,要不然方才也不會一直采取守勢了。
若不是漣依及時趕到,以神乎其技的暗器手法嚇破了趙敬虛的膽,最後他到底能不能將趙敬虛驚走,也還是個未知數。
想到此處,便不由歎了口氣,這可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了,今日之事若是放到以往,就是十個趙敬虛,自己又有何懼哉。
漣依見他麵色有異,又忽然歎氣,所謂心有靈犀,很快便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心中柔情頓生,柔聲道:“公子,等你治好了傷,咱們再去昆侖派找那個老家夥算賬也不遲的。”
聽到漣依柔聲勸慰,淩靖笑著點了點頭,道:“放心吧,相公可沒有你想象的那般脆弱。不過你剛才有一句話可是說到了點子上,這治傷一事,可是再也拖不得了。”
其實一說到“治傷”一事,漣依心中便不由有些發緊,她近來也是查閱了不少醫書古籍,卻也從未發現有類似公子這般的病症,他體內的真氣古怪,居然能吸人內力,這絕對是前所未有之事。
一想到這些,她心中頓時又不安起來,低聲道:“公子,你可想到什麽治傷的好法子?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咱們便從此退隱江湖,再也不動武了,那樣的話你也不必再擔心體內那道真氣會再作怪。”
她心中其實滿含期待,如果能和公子自此隱居,逍遙一生,那想必會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但同時卻也知道,以公子的天賦和武功,若是果真如此,他想必一生都會十分寂寞吧。
淩靖聞言歎了口氣,現在的情況可不是他想退便能退的,而且就算要退,也要先把玲瓏解救出來再說。
轉頭看著少林寺所在的方向,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起來,沉默了片刻,道:“退隱江湖是不可能的。有一件事,就算拚了命我也必須要辦到,更何況我的傷勢也並非就是全無治愈的機會。”
漣依心中一歎的同時,又忍不住一喜,笑道:“我就知道公子一定有辦法的。”
淩靖伸手在漣依的瓊鼻上輕輕刮了刮,看著漣依如玉的俏臉,心中的計劃又開始浮現出來,想了片刻之後,沉聲道:“如果要治傷,咱們必須還要趕在一個人的前頭。”
想要直接從任我行手中套出“吸星大法”,那無疑是癡人說夢,但任我行囚居西湖牢底十二載,本以為再也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便將“吸星大法”刻在了身下的石板上。
隻要他能得到這塊石板上的心法,自然就萬事大吉,至於任我行他猜測西湖梅莊一行,如此重要的一幕劇情,絕對會觸發係統任務,到時就看係統到底做什麽安排了。
他跟任我行非親非故,而且深知此人隻要一出山,必定又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所以打心裏,他根本不想把這個人放出來,到時若係統沒有類似的任務要求,他絕對會取了秘籍,轉身便走人。
如果不是看在任大小姐的麵子上,他估計一劍殺了任我行的心都有,這個人,才是這個世界中的一大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