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劍法

淩靖這一劍使出,出劍的角度端的是詭異,竟是由直刺寧中則小腹,倏地變化為折劍疾削其後腰,變化之快,堪稱詭譎,而且這一劍盡得“快”之精要,當真是又快又狠。

嶽靈珊在旁看得驚呼一聲:“娘,小心啊。”

梁發等人盡皆心中大駭,蓋因這一劍實在太過淩厲,若換位處之,皆自忖隻怕以自己現在的武藝,便會殞命於這一劍下。

嶽不群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寧中則也是神色一凜,她心中也是沒料到,這小徒弟第一劍便這般淩厲,若單隻論這一招的精妙之處,隻怕江湖上許多一代高手也要自歎弗如。

然而她也不驚,突然間曲臂使劍回擋。

“鏗!”

寧中則也是浸**華山上乘劍法多年的高手,一身上乘內力已是進階二品的人物,這一劍格擋也是迅疾無匹,淩靖的長劍離她後腰尚還有四五寸遠的時候,她的劍已是後發先至,劍上附著的高深內力勃發而出,隻一下便將淩靖的劍招給破解了。

淩靖手中的長劍被**開尺餘,劍上傳來的力道更是讓他不由自主便倒退一步,他心知自己的內力雖說已經進階三品,但在內功火候上,比之寧中則還是遠遠不如的。

當下心中一轉,心知如果硬碰硬的話隻怕自己連施展劍招也會掣肘,這情形與前些日子自己對付費彬的時候何其相似,但論內力,這些一代高手普遍都是要高於自己的,而寧中則本就是一代高手中的好手,自己還需盡量發揮自己劍招上的優勢,方能再支撐一會兒。

然而這時,卻聽寧中則道:“靖兒,師娘要出招了,你小心。”

寧中則話音剛落,突然刷刷刷連刺三劍,而且為了破解淩靖的快劍,這三招也是以快打快,快的讓人眼花繚亂。

淩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卻沒想到這師娘如此性急,但眼見寧中則快速絕倫的三劍,他心中哪裏敢大意,連忙使出三招快劍,將之擋住。

但隻瞬息之間,兩人又是連拆二十餘招,寧中則手中長劍不迭刺出,口中還讚道:“靖兒的劍法當真是非比從前了,不過接下來你可得小心嘍。”

一眾弟子在旁隻看得是目眩神迷,寧中則此時雖還未使出自己的拿手劍法,用的都是自己憑空揣摩出來的快劍,但劍招狠辣、迅疾,那也絕非是常人能擋得住的。

而淩靖這個小師弟便更讓他們吃驚了,這時淩靖已與寧中則拆了二十餘招,雖招式之中多是招架,但能在師娘手下撐的如此之久,他們早已歎服。

眾人心道,若是換了自己,隻怕三兩招便會被師娘給收拾掉了吧。

眾弟子忽然間麵麵相覷,皆奇怪,怎的小師弟忽然之間武藝竟會如此大進?

林平之在一旁看的握緊了拳頭,心頭複雜之極,心想,這淩靖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小上好幾歲,可武藝卻怎麽會如此了得?

與其相比,難道自己這二十來年的日子都活到狗身上了嗎?

他本是心高氣傲的人物,出身於鍾鳴鼎食之家,自幼驕縱,曾自以為自己的爹爹已是天下頂尖的人物,自己的武藝想必也是出類拔萃的。

但卻未曾料想,林家先是被一個青城派給滅了門,父母雙雙被俘,直至身亡,自己卻連一個青城派二代弟子也是鬥之不過。

如今又見華山派一個年紀最小的弟子也有這般高明的武藝,若是自己上去與之對陣,以這位小師兄的快劍,自己真能擋的住一招半式嗎?

他心中既是惶然又是迷茫,暗自惱恨為何自己的武藝會如此低微,爹娘被俘,自己竟全然無能為力,最後更是連爹娘死前最後一麵也未曾見到。

他心中忽然升起滔天恨意,心道:“不行,我一定要練成絕世武功,爹娘的深仇大恨又豈能不報。”

他將目光落到淩靖的身上,隻見他劍如流星,身似飛燕,即便此時麵對師娘的進攻,身形卻絲毫不亂,一招一式信手拈來,便是師娘這樣一等一的高手,也是一時將他奈何不得。

林平之悄悄握了握拳頭,暗道,如果華山派有這個師弟一直在的話,以他的天資,隻怕自己永遠也得不到師父師娘的看中,那自己又幾時才能學得華山派的絕世武功。

當下,他便目光陰沉的看了看對麵滿臉欣喜,美眸片刻不離淩靖身形的嶽靈珊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寧中則長劍使得興發,突然間一聲清嘯,劍鋒閃爍不定,圍著淩靖身圍疾刺,銀光飛舞,眾人看得眼都花了。猛地裏她一劍挺出,直刺淩靖心口,當真是捷如閃電,勢若奔雷。

淩靖心神巨震,寧中則這一劍的威勢簡直無可匹敵,遠甚之前任何一劍,不及思索,忽然變招,“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當中的絕招信手使出,長劍變幻不定,劍若隱龍,似真似幻之間,忽然刺向寧中則。

眼見這一招,竟是要兩敗俱傷的局麵,嶽靈珊一聲驚呼:“娘!淩靖!”

寧中則右手向前疾送,長劍護手已碰到淩靖的胸膛,眼見這一劍是在他身上對穿而過,直沒至柄。

便在此時,隻聽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一片片寸來長的斷劍掉在淩靖的腳邊。淩靖心知寧中則的打算,長劍忽的一扭,已從寧中則鬢邊掠過。

寧中則哈哈一笑,縮回手來,隻見她手中的長劍已隻剩下一個劍柄,笑道:“靖兒,你這最後一招,怎麽有些像衡山派的武功?”

眾人聽到寧中則的笑聲,這才心中稍定,適才一劍,他們真以為淩靖會和師娘拚個兩敗俱傷,卻不想師娘竟以一身上乘內力凝於劍身,內勁隱而不發,卻能使這一劍快至巔峰。

最後快要觸及淩靖身體的時候,又立即把這一股渾厚的內力縮了轉來,將直勁化為橫勁,劇震之下,登時將一柄長劍震得寸寸斷折,這中間內勁的運用之巧,實已臻於化境。

淩靖心中也是歎服,心知以自己現在的內力修為,還遠遠做不到這一步,又聽寧中則提起他適才的最後一劍,便道:“弟子曾在衡山城中得幸見過莫師伯一麵,莫師伯一時興起,傳了弟子幾招衡山劍法。適才弟子見師娘最後一劍已無可躲避,不及思索,才會使出莫師伯教的劍法。”

嶽不群適才見淩靖忽然使出衡山劍法,本來心中大怒,以為門下弟子竟偷學了衡山派的武功。

他向來潔身自好,又豈能容忍門下有這般行徑,當下便要出聲斥罵,說不得之後還要廢去淩靖的武功,親自帶他去衡山派請罪。

這時,忽又聽淩靖說他的劍法竟是莫大先生所傳,他頓了頓,心知這莫大先生向來孤僻,性格古怪,於門戶之見還真有可能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的,若說是他傳授淩靖的劍法,那倒真還是有幾分可能的。

可此刻他心中還是非常不喜,暗忖,我華山派的弟子,放著本門上乘劍法不學,居然去學別派劍招,當真是可惱。

嶽不群皺眉斥道:“靖兒,你這劍法當真是莫大先生所傳?”

淩靖自學了“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的時候起,便知會有今日,心中也不驚惶,鎮定道:“徒兒這衡山劍法確是莫師伯所傳,師傅若不信的話,可以書信一封詢問莫師伯。”

嶽不群冷哼一聲,心中也知道這小徒弟不可能有膽量在這件事上撒謊,但心中卻依然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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