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雙無對,寧氏一劍
寧中則見丈夫臉色有些陰沉,心知他是真的動了怒,但在她看來,這件事靖兒又有什麽過錯,難道衡山派莫師兄見獵心喜,想要傳授靖兒幾招劍法,他還敢辭而不受不成?
她嗔了丈夫一下,忽然笑道:“師兄,你且說說我剛才那招劍法如何?”
嶽不群聽到妻子詢問,臉色漸緩,笑道:“師妹,你內力精進若此,卻是連我也瞞過了。”
寧中則這時便向淩靖使個眼色,淩靖心知嶽不群對自己學了衡山派武功的事尚在介懷,眼見師娘給自己解圍,便知趣的退到了一邊。
他來到嶽靈珊身邊,將佩劍還她,嶽靈珊接過劍,衝他嘻嘻一笑,道:“爹爹生氣了,待會兒可得打你板子了。”
淩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道:“師傅若是真的打我板子的話,我便在你身上討回來便是,這叫做父債女償。”說著,眼光在嶽靈珊翹臀一瞥,臉上掛著一絲壞壞的微笑。
嶽靈珊俏臉一紅,忽覺渾身有些發燙,被淩靖掃過的地方竟隱隱有一些酥麻的感覺,心慌意亂之下,忽然在淩靖胸口一錘,嗔道:“壞蛋。”
淩靖捉住她的小手輕輕放下去,低聲道:“別鬧,師父師娘還看著呢。”
嶽靈珊悄悄抬起頭看了父母一眼,見他們並沒有留意這邊,心中悄悄鬆了口氣,然後又轉過頭恨恨的瞪了淩靖一眼,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在他腰間一扭。
淩靖頓時苦笑,心道,這女人到底是怎麽了啊,不理她罷,整日裏都是幽幽怨怨的模樣,見了自己便哭。可是如今親近她罷,又不停的對自己使小性子,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了。
他心中無奈歎了口氣,真真沒法理解女人的心思。
然而這一切卻一絲不落的被令狐衝盡收眼底,眼見淩靖和嶽靈珊似是已經和好如初,嶽靈珊的每一個表情都被他看在眼中,此刻她眼角眉間的喜意相信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更何況是一直關注著她的自己。
他心中忽覺失落和苦澀,自己對嶽靈珊的心思許多人都看得出來,一年多以前他未經嶽靈珊同意便急不可耐的在眾人麵前施展“衝靈劍法”,未必就沒有橫刀奪愛的意思。
“可是自己成功了嗎?”
令狐衝心中一歎,當日的作為,他之後便已有悔意,小師弟和小師妹本就是華山最般配的一對,卻因自己而將他們拆散了一年多,如今他們已經和好,自己本該高興的吧,這也算是彌補了一些之前的過錯。
“可是自己為何卻一點也無法高興起來呢?”令狐衝搖搖頭,微微歎息一聲。
另一邊,寧中則聽丈夫誇讚自己,口中卻笑道:“大師兄過獎,雕蟲小技,何足道哉!”
令狐衝這時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插話道:“以師娘這一劍的精妙,想必那田伯光也不可能躲得過去的。”
寧中則麵上有些得意,道:“衝兒,你既說這一招能致田伯光死命,若以後你與靖兒好好用功,我便將這招傳了你們。”
淩靖和令狐衝欣然稱謝,嶽靈珊卻攬住寧中則的胳膊,嬌聲道:“娘,我也要學。淩靖現在武功就已經這麽高了,若是再學了這招劍法,那我豈不更是隻有被他欺負的份了。”
寧中則笑著搖搖頭,道:“你內功火候不到,這一劍卻是學不來的。”
嶽靈珊小嘴一撅,道:“淩靖的內功也不比女兒高多少啊,為何他能學,我便不能學。”
寧中則與嶽不群相視一笑,又雙雙看了淩靖一眼,道:“你小師弟這次回來可不隻是劍法大進那麽簡單而已,便是內功修為,也把你們遠遠甩在後麵啦。”
眾弟子麵麵相覷,先前淩靖施展的一手劍法已是讓他們刮目相看,這時又聽師娘說這小師弟連內功修為也遠遠將他們甩在了後麵,心中又怎能不驚。
眾人紛紛看向淩靖,臉現詫異之色。
嶽靈珊眼睛眨了眨,看了看麵色依舊淡然的淩靖一眼,忽然拉住嶽不群的手問道:“爹,娘說的是真的嗎?”
嶽不群輕咳一聲,道:“靖兒刻苦用功,功力大進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反倒是你們這些師兄師姐,如今功夫卻已經落到了年紀最小的小師弟之後,以後知道要勤加苦練武功了嗎?”
眾弟子盡皆點頭稱是,但心中依然驚訝,怎的這小師弟的武功竟會長進的如此之快,這才過去多久,便把所有的師兄弟遠遠甩在了後麵。
嶽不群這時卻又臉色一肅,扭頭對淩靖道:“靖兒,武功大進雖是好事,但也需謹記戒驕戒躁,知道嗎?”
淩靖道:“是,弟子省得。”
嶽靈珊忽然拍手喜道:“原來淩靖已經這般厲害啦。”她看著淩靖,眉目間的喜意幾乎難以掩住,隨即又向父親道,“不過,爹你可得傳我一門破解娘這一劍的功夫,免得淩靖學會這一劍後盡來欺侮我。”
嶽不群搖頭笑道:“你娘這一劍叫做“無雙無對,寧氏一劍”,天下無敵,我怎有破解的法門?”
寧中則笑道:“你胡謅什麽?給我頂高帽戴不打緊,要是傳了出去,可給武林同道笑掉了牙齒。”
她這一劍乃是臨時觸機而創出,其中包含了華山派的內功、劍法的絕詣,又加上她自己的巧心慧思,確是厲害無比,但臨時創製,自無什麽名目。
嶽不群本想給取個名字叫作“嶽夫人無敵劍”,但轉念一想,夫人心高氣傲,即是成婚之後,仍是喜歡武林同道叫她作“寧女俠”,不喜歡叫她作“嶽夫人”,要知“寧女俠”三字是恭維她自身的本領作為,“嶽夫人”三字卻不免有依傍一個大名鼎鼎的丈夫之嫌。
她口中嗔怪丈夫胡說,心裏對“無雙無對,寧氏一劍”這八個字卻著實喜歡,暗讚丈夫畢竟是讀書人,給自己這一劍取了這樣個好聽名稱,當真是其詞若有憾焉,其實乃深喜之。
幾人說笑了一會兒,嶽不群又對勞德諾吩咐道:“德諾,你且去安排香燭,讓你林師弟先參拜了我華山派的列祖列宗再說。”
勞德諾應了一聲,先行退了出去。
嶽不群夫婦這時便帶著眾弟子往後堂行去。
須臾之間,眾弟子便來到了供奉著華山派諸位祖師靈位的後堂,隻見堂上懸掛著一個牌匾,上書“以氣禦劍”四字,當真是銀鉤鐵畫、大氣磅礴。
淩靖自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心知每一個入派的新弟子都得先來這裏祭拜了華山派的祖師靈位,這才能算是正式加入華山一脈。
嶽靈珊與淩靖並肩落在眾人身後,卻忽聽嶽靈珊在淩靖耳邊幽幽道:“淩靖,你武功進步這麽快,我卻被你遠遠甩在後麵啦。”
其實,她心中擔心的是,淩靖如今武藝已經如此高明,以自己現下的武功,以後隻怕再也難以陪他練劍了。
淩靖笑著看了她一眼,在她臉頰輕輕一刮,道:“怎麽,我武功大進,你反而不高興了嗎?”
嶽靈珊嗔了他一眼,小臉皺了皺,低聲道:“才不是呢。”
淩靖有些莫名其妙,這女孩兒家的心思,自來便是最為變幻莫測的,以他的情商,自然也是弄不明白嶽靈珊此時的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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