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拿酒來
來了也不讓她知道?金素卿唇角勾起一抹極深的笑意。在身邊的紫檀他們眼裏,她笑得越是燦爛,越是詭異,齊齊低著頭不敢說話。
“起來吧,先去看王護法在哪裏。”
在黑衣人起身時,同金素卿在內,三道人影忽的閃開,即消失在了宮內。
輕而易舉越過白昌國皇宮去往後山的幾道防線,沿途的白昌國士兵,在金素卿等西真族人眼裏,像是木偶似的不堪一擊。她和她的部下可以在這地方隨來隨去,何況是他和他的人?
想到他,金素卿眸中不自禁掀起道狂瀾:放眼天下,隻有自己能最配得上他!隻是……眸光瞬即轉暗,腳尖無聲落在了一處斜坡沙地上。
隔幾丈遠的地方,地上有些殘餘的不及被雨水衝刷掉的血跡,那裏本來躺著的幾具屍體是白昌國皇後派來殺花夕顏的宮內殺手,現在屍體已經被皇後的人處理掉了。
紫檀與另一位黑衣人在金素卿兩旁落地,放眼四周,不見異常,而且這片地方黑衣人剛查過,因此不明所以:娘娘,這?
金素卿的鞋底,輕輕在腳底下的泥土裏蹭了蹭,不會兒,泥土往四麵崩開,露出了個死人的腦袋。紫檀和黑衣人見到死者麵容,無不驚駭:“王護法?!”
誰殺的?不怪他們吃驚,既然此人稱得上護法,其武功不用說,屬於一流高手,又是九大神族的人,對付這白昌國哪個人,基本是綽綽有餘。
“難道是龍尊的人——”黑衣人此音剛落,引來的卻是天空中突然飛過的一串呱呱。
呱呱呱,一排烏鴉,整齊掠過天空,在蓋住空中太陽的一刻,像是把天下的陽光都遮住了。陰森詭異的氣氛霎時充斥在了這片森林裏,覆蓋在了金素卿他們三人的頭上。
除了金素卿,其餘兩人全身的皮膚無法控製地冒起陣陣戰栗。
隻見離他們頭頂一臂之長的樹丫上,忽然像是冒起了團妖豔的火焰,仔細看,不是真火,隻是一件紅袍。妖豔的紅袍,繡滿了象征忘川河彼岸的罌粟,普通人掃一眼都會不寒而栗的顏色,雖然身穿紅袍的男子美得不像話,被冠上這天下最美的人都無可置疑。
“令狐京旭?!魑魅閣閣主!”紫檀和黑衣人齊齊退了一大步,接著,在意識到主子在場時,又齊齊上前,擺出護主之姿,隻是,一邊拿劍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動,分明顯示出了麵對這個妖冶男子他們的脆弱和無力。
坐在樹丫上的美男,好像是對他們做出的這一切姿態,深感無趣,懶懶地張開嘴巴打了個嗬欠,唇吐出華貴的慵懶:“不是黎子墨的人殺的。不過,就算是黎子墨殺的,你不可能拿黎子墨如何吧?如果被他知道了你想幹的事,想想會有怎樣的結果?”
紫檀和黑衣人麵色又是齊齊一變:怎麽辦?他們主子想劫持龍尊兒子的事,竟是被這個最棘手的人知道了。
金素卿輕輕揮手,讓身旁兩個人退了下去,仰麵對令狐京旭,唇角微勾:“令狐大人,真沒想到能在這地方遇上閣下,本宮更不明白閣主的所言是指何意。本宮是受到白昌國皇室邀請來參加典禮。剛才得知密報,稱身邊人遭人操控不見了蹤影,一路尋來卻是發現已被人所殺,不知閣主能否告知本宮此處究竟曾經發生了何事。”
討厭的狐狸精,幾句話,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所以他最討厭這種天生美麗心腸卻如毒蠍的女子了,還不如明人不做暗事的壞女人爽快。
哼哼,兩聲哼笑:“你說你的人被人操控了。素卿娘娘,您是說笑話嗎?放眼白昌國,非神族之人,如何有本事拿捏你的人?”
麵對此言,金素卿輕輕溢笑,笑聲柔軟無辜的模樣:“閣主把本宮說的太神了。再說,白昌國內,又不止我一個神族人,閣主不也是?”
令狐京旭的麵色猛然降青,銳利的眸光從妖冶的美瞳中像刀子射向金素卿美豔的麵孔。小書童在他欲跳下樹丫時急著拉住他:閣主,小心西真族女皇。
那個老妖精,倒是有令人忌憚的本事。美豔妖瞳眸光轉動之間收起,淡淡拂起那身罌粟紅袍,在隨風而去時,不忘丟下句話給底下的人:“素卿娘娘,本人不喜向人告狀,同樣,你的事本王也不會想多管。然而,你自己做的事兒,你自己知道,好自為之。”
呱呱呱,烏煙飛過,樹丫上的美男和小書童像是從沒出現過一樣,轉眼消失到無影無蹤。
不愧號稱來無影去無蹤的八卦王。
金素卿冷冷地哼著,對於令狐京旭拋下的話隻覺可笑之至。好自為之,那話是奉送給沒有能力的人,像她這樣的,有誰能奈何得了她。
隻是,令狐京旭都說了她的人不是黎子墨殺的,令狐京旭的情報堪稱是絕對不攙假的成分,說了不是就絕對不是。不是黎子墨,也不是令狐京旭,那是誰殺的?以白昌國國內,有誰有這個本事在她眼皮底下殺掉她的一個護法?
想到王護法本來是要殺誰的,如今突然被人所殺,如果王護法要殺的人沒有死,按照常理推斷,當然是王護法要殺的人反過來殺了王護法!
深知以黎東鈺小皇子的能力絕對不可能殺了王護法,這麽說,是花夕顏動的手?
金素卿忽然間聲音裏一絲焦急:“花家大小姐如今身在何處?”
黑衣人愣住,低頭:“屬下不知。因為此事是王護法奉娘娘之命——或許——”
如果黎子墨帶走了自己兒子,豈不會和花夕顏見麵?
金素卿麵色乍變:“給我找到她,一旦找到她,馬上殺了她!”
能感受到主子身上發出的狂怒,身邊的人無不忌憚,齊聲應了是,急急追查花夕顏的蹤影。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一路奔往白昌國通往東陵國的國境。
兒子交給了雲塵景坐在另一輛馬車上先行出發,黎子墨這當爹的,多少有些擔心,但是,眼下令他更愁的是,由於雲塵景那一句哄他兒子的話,把“包袱”扔給了他。
包袱?沒錯。此刻橫躺在馬車臥榻上的花夕顏,肚子中的毒為斷腸草,被服下的花家解毒丸化解的差不多。可是,肩坎上的傷卻絲毫沒有緩解。
見那黑色的鏢頭還紮在她肩上,黎子墨遲疑了會兒,對底下候著的奕風道:“拿酒來。”
奕風怔了下:主子莫非這是要親自給她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