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骨,三年之內可解,三年之後,每年需要用固定的藥物壓製住體內的蠱,讓它在體內休眠,隨著噬心骨在你體內所待的年份越久,他會越來越強大,而那壓製它的藥量,自然一年比一年增加,玉楚峰既每年都給你一粒解藥,你也應該能夠感覺的出來,每一年的解藥,它的味道都會有所不同。”

當秦非寒解釋完了這些後,銀月滿眼絕望地癱軟在地。

“嗬嗬……”

他忽然笑了起來,他的笑聲絕望不已。

“原來……原來早在一開始,我就不該以為,總有一天玉楚峰會將解藥給我的,我也不該以為,總有一天我能找到解藥,解了我體內的噬心蠱。”

“原來,這一切就都隻是我的癡心妄想而已……”

然而,就在這時,銀月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他踉踉蹌蹌地從地上挪到了林洵的跟前。

“風輕,皇上風輕他與我長得一模一樣,他一定是我的弟弟。”

原本林洵對銀月是半分也沒好感的,可如今他已命不久矣,倒也顯得可憐。

“風輕是我的隨從,他人很好,現在也過得很好,我不希望你非要將他卷入南郡國的朝廷紛爭當中去!”

見林洵如此說,銀月卻笑了。

“他既還活著,有些他應當承擔的責任,就不該推卸!我們的母妃為了生下我們,吃盡苦頭,母妃死的那一年,我不過六歲,我躲在櫃子裏,親眼看見是南郡國皇後的人親自喂我母妃喝下了毒藥,母妃暴斃,太醫診斷是急病,弑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想要活下去,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回到皇宮去,替我母妃報仇!”

那是銀月的幼年之事。

六歲以前,他所有的快樂和溫暖都是母妃給的,可母妃身死,父皇對他的冷落,宮中的人都欺負他,在他七歲那年,就直接被送來了天淩國當質子。

他的心中有無數的恨意,很那些欺負過他的人,恨玉楚峰如此利用他,可是他最恨的是南郡國的皇後,因為她派人殺了最疼愛自己的母妃。

林洵怔怔地看著銀月。

如今他能清楚的聽明白,銀月所說的話句句屬實。

他的雙眼中裝滿了濃烈的恨意,那恨一直支撐著他苟且地活到現在,可如今他命不久矣,他自然不願意罷休!

“銀月,你想過沒有,風輕他流落在元國,他從小吃盡了苦頭,自來到朕的身邊後,他的日子才好過些,如今他已在趕來天淩國的路途上,朕是讓他來天淩國,繼續待在朕的身邊,替朕辦差的,可你卻要讓他代替你去報你所說的仇,你難道不覺得,風輕真的很無雇嗎?”

見林洵如此說,銀月卻冷冷地笑道:“無辜?誰不無辜?我不無辜嗎?我母妃不無辜嗎?風輕是由明間的養母養大的,自然養育之恩為大,那生育之恩呢?若當年沒有南郡國皇宮的陷害,我母妃又怎麽會舍得自己的另一個兒子流落民間?”

說起往事,銀月的情緒激動非常。

“皇上,你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天淩國之主了,你高高在上,睥睨眾生,可眾生的苦,是你們這些帝王永遠都不會明白的!生為人子,即便他風輕無辜,即便他不願意做,可是這個仇,我既報不了,他就必須頂上,生育之恩,他應當去報!”

林洵怔怔地看著銀月,他幾乎不知道該怎麽勸他,甚至,他已經被銀月的話說得動搖了。

林洵轉頭看了一眼秦非寒和秦叔。

他們皆閉口不言,所以,他們必定也是覺得銀月的話,也算是有道理的。

看著銀月,最終林洵重重地歎了口氣。

“銀月,我知道你的恨,風輕願不願意去報這個仇,如今不是我了算的,這還要看風輕自己的意思,想必不久後,風輕便會到達天淩國,到時候,你們兄弟相認後,這件事情,你再與他說吧,至於結果如何,我們誰也不能左右風輕的選擇。”

聽到這話,銀月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距離你這一次服藥的時間還有多久?”

一旁秦非寒問了起來。

說起此事,銀月緊緊地咬了咬牙。

“還有一月。”

聽到這個答案,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銀月踉踉蹌蹌地站起了身。

“我先走了,多謝皇上願意成全銀月。”

見銀月這般說,林洵下意識地蹙了蹙眉頭。

“等等。”

銀月腳下的步子一頓。

便見林洵繼續說道:“有些話,朕必須與你說清楚了,風輕是朕的人,他若是不願意回南郡國報這個仇,那麽朕也絕對不允許你逼迫他,甚至加害於他!”

見林洵如此說,銀月的目光一沉。

“林洵,你別太過分了,那是我們兄弟自己的事!”

聽見銀月敢嗆林洵,秦殊則在一旁罵道:“誰給你的膽子,敢嗆我娘?信不信小爺我現在就弄死你?”

銀月嘲諷地笑了起來。

“罷了罷了,我如今都這樣了,還怎麽跟你們鬥呢,我答應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