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方才大青人派了幾個人,趁著夜黑,把我們東營的五個弟兄,脖子給抹了。”

門口負責看守的親衛對著莫納汗道。

“我睡覺前不是安排讓他們多派點人手巡邏麽?怎麽還能讓這些大青人摸過來?”

莫納汗有些不滿的開口道,“他們是幹什麽吃的?”

“將軍,你是不知道,這些大青人實在是太能鬧了。”

親衛歎了口氣無奈道,“就在將軍你休息的這段時間裏,這些大青人上山下山十幾次了,咱看到之後,就直接追過去,他們看我們過去了,他們就上去,我們走了,他們就又下來,然後跑到咱這附近一直唱歌,每一次還唱不一樣的曲子!

不光是咱守夜的兄弟被鬧騰的頭大,其他休息的弟兄也被他們折騰的不輕,剛睡下,他們就直接過來唱歌。”

“我說我他媽睡覺的時候,怎麽一直有人唱歌呢。”

莫納汗嘟囔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他本來以為自己腦袋裏頭會放歌是因為那個斥候在他麵前唱過的原因。

就說為什麽除了那首歌之外,還有別的歌了!

而且還怎麽樣都沒辦法給閉上聲音。

操!

我就說為什麽!

這想著想著,腦子裏頭又開始單曲循環了起來。

“你接著說吧。”

莫納汗無奈的撓了撓頭,對著親衛無奈道。

“守夜的弟兄被這群人搞的累死了,然後可能警惕性也放鬆了。”

親衛無奈道,“這正打算不管他們呢,這些家夥就叫人把我們靠近東營邊緣的五個弟兄脖子給抹了。”

“不是,那麽近沒逮住人嗎?”

莫納汗道,“而且咱不是大把弓箭手嗎?又不是省箭,直接射死他們不就好了?”

“調過去了,但是他們速度太快了,加上天黑,我們看不見……追了一半就什麽也看不見了。”

親衛無奈道,“而且追出去的弓箭手也被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箭給射死了,速度太快了,我們根本反應不過來,為了避免損失太大,便沒有繼續追了。”

“媽的……”

莫納汗本以為就損失了五個弟兄,沒想到這追出去了,還死了人。

“讓咱的人,在距離東營四十步左右的位置點上一圈篝火,這些大青人不就不敢過來偷襲了嗎?”

莫納汗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麽呢。

一個蒼老的聲音便從他的身後冒了出來。

是病仙,此刻的他披著一條毛毯,往這邊走著。

“點篝火?好辦法,我怎麽沒想到!”

莫納汗露出笑容,旋即道,“就按病先生說的那樣做!”

“是!”

親衛答應一聲,便跑了出去。

“病先生,你怎的還沒睡,是被吵的睡不著麽?”

莫納汗看著病仙問道。

“我是年紀大了,不好睡,被吵的睡不著不至於。”

病仙笑笑。

“咱進去大帳說吧,外麵入夜了涼。”

莫納汗一邊說著,一邊帶著病仙往大帳裏去。

“走吧。”

病仙輕聲道。

“病先生,你這年紀大了,休息要多看重啊。”

莫納汗看著病仙道。

“會的會的。”

病仙道。

“將軍,其實你自己也沒睡多久……”

親衛看著莫納汗嘟囔道,“一共才半個時辰。”

“啊?半個時辰?”

莫納汗不敢置信的答應完,旋即抬頭看向夜空。

通過夜空的形象判斷時間是一個將士的基本素養。

這個莫納汗自然也有這個素養。

看了看夜空之後。

他立刻就知道,親衛說的不假了。

“這些大青人到底想要幹什麽?半個時辰鬧騰了十幾次?”

莫納汗捂著額頭無奈道,“這是要累死我們,順便把自己也給累死嗎?”

這些大青人太瘋狂了。

半個時辰也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

這群人就來了十幾次。

這不就等於一刻不休息的來鬧嗎?

這不就是純純的折磨人嗎?

“病先生,你出出法子吧!”

莫納汗對著病仙道,“這些大青人實在是太能鬧騰了!再這樣下去,還沒開戰,我們將士的身體就要被折騰壞了!”

“方才我不是說了麽?”

病仙有些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在四十步之外的地方點上篝火就行了,到時候他們不就不敢過來了麽?”

“確實是不敢過來了,但是這些家夥要唱歌呀……這四十步之外就算點了篝火,他們唱歌的聲音照樣能夠傳過來的。”

莫納汗有些著急的看著病仙道,“咱將士的軍心照樣會被他們的歌聲給影響到的,而且方才我營地在那麽遠的位置了,照樣能聽到他們唱歌。”

“那就一直擺下去,每隔四十步的位置,就點上一圈篝火,直到聽不到他們唱歌為止。”

病仙打了個哈欠,旋即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冷笑道,“將軍實在覺得不妥的話,咱就直接將篝火擺到那金山坡下麵去,隻要大青人敢下來,咱就直接宰了他們。”

“好辦法!”

莫納汗拍手讚歎,旋即道,“還是先生會想辦法。”

之前他們這邊也派出去過騎兵。

隻是每次到了金山坡那邊,大青人就直接滅了火,旋即跑到暗處去。

擔心被暗處的大青人埋伏,所以每次他們都會調頭回來。

現在病仙提出,直接將篝火直接擺到金山坡之下。

那這個擔心被暗處偷襲的問題,可不就解決了嗎?

莫納汗當即便安排人,按照病仙所說的,開始布置起了篝火來。

“還是先生機智,輕易的就識破了對方的詭計。”

莫納汗想到自己這邊破解了淩月明的詭計,心裏就好一陣舒坦,“淩月明那個黃口小兒,遇到先生算是他倒黴。”

“這疲兵之計,想要解決並不難,而且一般用這個計謀的人,都是比較心虛的。”

病仙有些傲氣的昂高腦袋,“在敵強我弱的時候,這個計謀一般就會用的比較多,淩月明那邊估計也是害怕我們,才會用這個詭計來對付我們,而不是選擇正麵與我們作戰。”

“先生說的是,如果這個淩月明真有把握搞定我們,估計也不會用這種手段對付我們了。肯定就是心虛了,不敢跟咱正麵開戰才選擇這樣!”

莫納汗一邊說著,一邊露出笑意來,“這次按照先生所言,直接將篝火擺到金山坡之下,等到時候,他們下來一個人,我們就殺一個人!看這個淩月明到時候能怎麽辦!”

“將軍莫要輕敵,淩月明這人詭計多端,可千萬不要被他給算計了。”

病仙一邊說著,一邊微微皺起眉頭,“我擔心這個淩月明目前用的這個疲兵之計,隻是障眼法……其實他另有所圖,就跟之前一樣,假意砸橋,實際上吸引紮西瑪那邊分兵過去。最後居然也不正麵開戰,而是用洪水這個手段。

等紮西瑪那邊兵被消滅的差不多了,淩月明這家夥才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帶著人直接就把苗兒山給奪了,將上麵的魏成給救了下來……這家夥還真是詭計多端,著實讓人猜不透。”

“先生也猜不透麽?”

莫納汗有些擔憂的開口問道。

病仙搖搖頭,沒有說話。

他是真的搞不明白淩月明這家夥到底想要做什麽……

“唉,那就隻能是讓各部提高警惕了。”

莫納汗搖頭無奈道。

“將軍,其實對付淩月明這種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自己想做他。”

病仙將手背過身去,旋即站起身來,原地踱步道,“如果將軍你是淩月明,你使了疲兵之計,說是幹擾我們,但是實際上,你心裏是想著攻打哪裏呢?”

“如果我是淩月明的話,我實際上是想要攻打哪裏是麽?”

莫納汗一邊說著,一邊也站起身來,走到地圖麵前,仔細地看了起來,“這裏?不對,那裏?也不對……媽的,這個淩月明就是個封地都沒有的虛爵,手上除了一個鏢局之外啥也沒有,現在這個鏢局的人,全都跟在吳舞靜屁股後邊做護衛,他哪裏有其他人手進攻我別的地方啊?”

“將軍,你可千萬不要忘了吳舞靜,這家夥可是大青的公主。”

病仙蹙起眉頭看著莫納汗道,“直沽這一片的軍隊,若是她要調動,誰敢不聽?”

嘶——

莫納汗倒吸一口涼氣,旋即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有點難搞了。”

彼時。

烏斯藏大營之外。

烏斯藏士兵正驅趕著大青百姓擺放篝火。

得虧人比較多,沒花多少時間,那些用於做篝火堆的木柴便擺放好了。

隔四十步左右就有差不多一個篝火堆,一直從烏斯藏大營延續到金山坡之下。

點燃之後,還算亮堂。

雖然達不到白晝的那種效果。

但也完全夠用了。

起碼大青人不能趁著夜黑摸過來殺人了。

莫納汗還專門派出兩支五十人為一組的騎兵隊在金山坡底下負責巡邏任務。

大青人在這樣的策略之下,確實是安靜了。

起碼沒有跑下來鬧騰了。

莫納汗跟病仙這邊,依然在商量對策。

但是一直商量到大半夜,也沒有商量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這個吳舞靜是大青公主。

手上能用的資源實在是太多了。

無論是皇室的資源,還是說其他的……基本上她都能動用。

一時半會兒,他倆也不知道這個吳舞靜會用哪個。

這聊著聊著也就累了。

莫納汗便幹脆送走了病仙,打算休息。

這一夜也確實是不容易。

病仙一走,莫納汗便感到腦袋昏昏沉沉的。

躺在**沒多久,便直接睡著了。

這次他的夢裏沒有歌聲了。

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打獵場景。

取而代之的是他夢到了他在喝酒。

在跟丁晨珠光喝酒,丁晨珠光在夢中慶祝莫納汗打了勝仗,親自給他頒發了代表榮譽的佩劍。

做完這一切後。

丁晨珠光還喚來了一個妃子,為他們跳舞助興。

這個妃子。

莫納汗曾經見過幾次。

是個部落長老的女兒,地位差不多等同於吳舞靜。

但是相貌跟吳舞靜有些差別。

這個妃子的相貌偏高原長相,比較俊美,沒有中原那種春江水暖一般的陰柔感。

在烏斯藏地區,這個妃子,被喚作高原之上最美麗的姑娘。

莫納汗曾經也想將其占為己有。

但是這姑娘卻是被丁晨珠光給帶走了。

因為這個事情。

莫納汗沮喪了好長一段時間。

被橫刀奪愛的感覺,可不好受。

其實這也不是莫納汗第一次夢到這個姑娘了。

做夢當然是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了。

這跳舞助興,助著助著,這妃子就鑽到了莫納汗懷中。

那丁晨珠光,也忽的不見了蹤影。

妃子輕輕撫摸著莫納汗胸口,笑吟吟的誇讚著莫納汗在戰場上英勇。

莫納汗心動不已。

伸手就要行苟且之事的時候。

那妃子卻是猛的掙脫開。

旋即開始高聲歌唱。

“春風吹,戰鼓擂!”

我草!

莫納汗直接被這歌聲給嚇醒了,頓時ptsd都要犯了。

在夢中跟自己女神的邂逅,居然也會忽然的出現歌聲!

而且這個歌聲還是折磨自己許久的歌聲。

造孽啊!

莫納汗渾身冷汗,起身坐在床邊,捂著腦袋。

心中無數草泥馬路過。

睡意也煙消雲散掉了。

頓了頓,打算出去走一圈散散心。

但是這還沒出去呢。

他的親衛便掀開營帳門,鑽了進來。

“將軍大事不好!”

“又咋了啊?”

莫納汗被搞的有點難受,當即便不耐煩的問道。

他現在心裏頭是真的恨淩月明。

他是第一次遇到這麽逆天的對手。

跟他對陣,就沒一刻是能夠安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