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出一口惡氣

盧大動手的那一刻意味著對整個江蘇的全麵出擊。

蟄伏十餘年已是羽翼豐滿的楊二爺終於露出了獠牙,隱藏多年的龐大勢力可以說在傾刻間就浮上了水麵,內應加上強大的勢力可以說在一瞬間就讓整個江蘇陷入了混亂之中。

十餘年心計頗深的準備,一夜知間所有忠於朝廷的官員和地方衛所全都受到了清洗,這等雷霆之勢別說是江蘇一省的官員想不到,恐怕就連一省之鄰的楊存都是瞠目結舌,誰都沒料到楊二爺的勢力會龐大到如此的地步。

這一夜注定不能平和,等百姓們一覺醒來的時候江蘇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各地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清洗,一些早就歸順的人立刻舉著旗幟響應,一些忠於朝廷的迂腐派是二話不說直接取其性命。

楊二爺動手之前已經做好了周全的準備,根本不用擔心大動作過後會出現難以收拾的混亂局麵。即使官位上出現空缺也沒事,後備的人馬可以說是應有盡有,哪怕死的隻是個捕快也可以立刻填補這個空缺。

有總兵梁華雄的協助他動手的時候根本沒受到地方兵馬的阻撓,可以說以這二者的勢力相結合根本就無人能敵,沒了兵馬鎮壓楊二爺完全能為所欲為,這場浩劫中甚至不會出現任何一個對他構成威脅的意外。

此時的蘇州全麵戒嚴,城內城外都是來往的兵馬押送著一個個人犯,有的是原本巡撫府裏的幕僚和師爺,有的是巡撫身邊的親信之人或者是那些以他馬首是瞻的官員。

總之百姓們看了是震驚無比議論紛紛,因為這些大多是平日裏耀武揚威的官老爺們。除了他們外還有不少是地痞惡霸,在官府的包庇下這些年禍害了多少人幹了多少壞事恐怕他們自己都不清楚。

百姓們心裏有數的是這些家夥都完蛋了,盡管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但看著這些人倫為階下囚都是歡呼雀躍,有被他們坑害過的甚至拿起東西就砸,雞蛋蔬菜的什麽還好一點,有苦大仇深的是直接砸起了石頭。

梁華雄身為一方總兵,手握這一省的雄兵,真撕破臉皮要拿下眼皮底下的蘇州還不是易如反掌,這些平日裏耀武揚威的主都是被從**拖起來的,他們剛要漫罵的時候一個大嘴巴抽過去除了眼冒金星外一個個也都老實下來了。

這些都是平日裏養優處尊的主,遇見這幫武大粗哪還有講理的地。現在拉他們遊街一是為了轉移百姓們的注意力,二也是為了拉攏一下人心,這幫人估計誰都想不到一覺醒來就成了階下囚,甚至很多人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誰給抓的。

這一幫可都是真正的兵痞,個個脾氣火爆他們早就領教過了。

敢硬氣點一開口不是打殘就是打死,他們全都被抄了家也沒錢去**他們,這會個個都老實的閉著嘴不敢說話,被百姓砸了也就認了,可鬱悶的是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一群為富不仁的家夥被遊街百姓自然是紛紛叫好,盡管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這時可是出一口惡氣的機會,管他到底是誰反了天,反正痛打落水狗的事他們最樂意幹。

此時始作俑者梁華雄一身銀甲大馬金刀的坐在了公堂之上。他的麵前擺著一道黃澄澄的聖旨,是真是假無從考究,因為沒人敢去查探這道聖旨的真偽。

一夜拿下整個江蘇可不是容易的事,楊二爺雖然有錢有勢不過沒這位主的配合肯定大費周折,梁華雄主掌一省的兵馬死忠數不勝數,他一但發難的話這一省就沒人是他的對手,總兵的權利在這一刻體現得最是淋漓盡致

總兵所的師爺們正忙著審訊這些堂下的犯人,總兵所的師爺事實上是既沒權限又沒油水的閑職,往日裏過得很是窩囊不過這會個個都是意氣風發滿麵的得意。

因為堂下這些人說是犯人可前一夜他們還是這裏的主人,梁華雄這一手反客為主讓他們可是個個揚眉吐氣,一但有嘴硬者那是毫不留情的大刑伺候,這事多多少少有幾分公報私仇的嫌疑。

不過梁華雄兵沒製止他們,公報私仇這事老梁甚至比他們都熱衷,若不是礙於身份的話老梁是恨不能親自動手,將這幫平日裏人五人六的家夥好好的收拾一頓。

一群手下是有冤報冤,老梁是顧及著身份手癢也不能搶他們的樂趣,事實上老梁心裏是癢得不行了,恨不能親自下手去收拾這幫混帳東西。

每一個省的封疆大吏一般是有兩位,一個是主管地方事物和人員遷貶的巡撫大人,說實際來說巡撫手上的實權是最大的,因為他不隻管著這一地的官員,還管著賦稅馬政之類的雜事,可以說在太平之時是絕對的實權派。

巡撫可以管地方上任何的雜事,甚至不客氣的說一但強硬的話連兵務都可以橫插一手。

而總兵雖然主掌一方兵馬但吃的是朝廷的俸祿,按理說是不必和巡撫府的人來往,不過畢竟兵馬大多是駐紮在地方之上,士兵又都桀驁不訓偶有摩擦是必不可少的事,有些事需要在地方走動的時候也少不了看地方官的臉色。

總兵麾下的兵馬一般隻有兩個作用,剿匪或者是平叛,至於其他時候那都混吃等死沒事做。在這種情況下往往都有閑得蛋疼的家夥會惹事,畢竟這些武大粗可不是老實人,真沒事幹的時候惹出點麻煩是在所難免的。

所以當兵的碰上一些雞毛蒜皮的時候還得恬著老臉去求這些地方官,就算是有點官職的也得經常看別人的臉色,在太平盛世時可以說總兵就是一個權無所用的擺設,而巡撫則是掌盡大權可以撈個油滿水滿的肥差。

一樣都是封疆大吏,待遇上卻可以說是天壤之別,巡撫大人手可以伸到任何角落撈他想要的油水,逢年過節的時候那送禮的人幾乎是十裏長龍見不到尾,不客氣的說一句你送禮人家收不收都得看心情。

而總兵大人就鬱悶了,和地方上稍有摩擦就得恬著老臉讓人家給你點麵子,軍餉俸祿這塊更是得每年向朝廷哭爺爺求奶奶的多要一點銀子,要是一個不小心約束不住下邊的兵馬給你來個兵變到時候就是兩眼一抹黑直接暈死過去。

本來權利劃分得很清楚,可以說兩人一樣位高權重不過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關係,按理說各管各的也應該是平起平坐。可惜的是真正的交集卻是多得要命,不管是地方兵馬調動或者軍營有變故都少不了求那些地方官劃一些土地或許調撥一些物資,兵馬稍有鹵莽還得忙不迭的給人家賠不是,甚至連馬政所需要的馬草怎麽調動也得看地方上的臉色。難聽點的說一句這地方兵就幾乎成了受氣包,在一大堆律法的約束下很是窩囊,當兵的永遠就是鬥不過這些拿著實權的文官。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