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宴賓客

好不容易起床了要去請安,到了正廳才知道,今天壽宴,每個人都忙著準備,請安也免了。慕容舒清看前廳裏已經堆了一些禮物,待會兒應該還會有更多人來道賀送禮。

不想待在前廳,慕容舒清打算回到疊翠小宿繼續睡一覺,等下午壽宴開始了,再出來賀壽就好。一路回去,碰上一些道賀的達官貴人,慕容舒清不想與他們寒暄,正打算繞道走,卻看見了一隊人正朝這邊走來。走在前麵的是初晴公主和進京路上與霍家同行的李憂雨,而她們並不是慕容舒清駐足不走的原因,和她們一路行來的,還有一位華服俊朗的翩翩公子,他就是在清風樓時跟霍子戚坐在一起的人。

那日過後,她就讓炎雨查過男子的身份,他是與當今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玄天邢,很受當今聖上器重,在民間的名聲也很好。想不到今日皇家的代表居然會是他和初晴,看來朝廷對祁家仍很重視,同樣也說明,皇家依然還很忌憚祁家。

這一會兒的遲疑觀望,讓慕容舒清錯過了最佳的離去時間,待她再想走時,已經來不及了。

“是你?”初晴微微驚訝的聲音攔住了她後退的腳步。

既然已經撞上了,躲也無用,慕容舒清隻得欠身行禮道:“舒清見過初晴公主、榮寧王爺。”行禮過後,慕容舒清對一旁的李憂雨點頭笑道,“李小姐,好久不見。”

李憂雨也沒有想到會遇上慕容舒清,欠身回道:“是啊,好久不見。”

初晴本來對慕容舒清就沒有什麽好感,隻是看她品貌如此平凡,並未把她放在眼裏,誰知那日軒轅哥哥居然留下她不管,送慕容舒清回去,這怎麽不叫她氣惱?

看她僅穿著一件淡綠素衣,下著墨綠絲裙,長發也隻綰了一個鬆鬆的發髻,素淨得還不如自己身邊的宮女,今日有機會不羞辱她一番,怎麽解她心頭之氣?初晴繞著她,上下打量了一圈,故意歎息道:“今日是祁相大壽,慕容小姐穿成這樣,有失祁家的身份吧。”

慕容舒清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和初晴的流金錦緞、李憂雨的粉紅綾羅相比,她的打扮確實素淨了些,可是今天的主角是祁家人,她也沒有必要打扮得花枝招展。

慕容舒清不說話,仍是淡笑而立,倒顯得自己多管閑事了,初晴的驕傲讓她不能忍受這樣的忽視,她微揚著頭,將公主的尊貴展示得淋漓盡致。她說話也就更加尖刻起來,“雖然尊貴的身份不是靠穿著打扮裝得出來的,有些人就算再怎麽細心裝扮,仍然還是出不得大雅之堂。但是慕容小姐還是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穿著,不然不僅你慕容家會丟臉,祁家臉上也無光。”

她的話激怒了慕容舒清身後的綠倚,她怎麽可以這樣羞辱小姐?正要說話,慕容舒清拍拍她的衣袖,上前兩步,仍然笑而不怒,不卑不亢地回道:“謝公主提點,舒清會注意。”她怎麽會看不出初晴是存心羞辱她,隻是她沒有必要為了這些小事和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作無謂的口舌之爭。

初晴過激的語言讓身邊的玄天邢都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也讓他對眼前的素衣女子好奇起來。慕容舒清的名字他不是沒有聽過,多年前軒轅逸曾經說她刁蠻可惡,不久前霍子戚說她聰穎奇特,前兩日初晴說她平庸無趣,今日看來她卻是淡雅從容。麵對這樣明顯的挑釁羞辱,她既不羞憤尷尬,也不氣惱回擊,本來對這些小女孩間的爭吵十分反感的他,現在也頗具興味地看下去。

李憂雨就是看不得慕容舒清那副閑適的樣子,若不是她,霍子戚一定會住在她家,都是讓慕容舒清破壞的。今天既然公主都想要整治她,她當然要推波助瀾了,於是來到初晴身邊,柔聲羨慕地說道:“公主說得有理,您佩戴的這條珍珠項鏈圓潤光盈,顆顆勻稱飽滿,絕非凡品,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像公主這樣名貴的華服首飾的。”說完,還不忘有意無意地向慕容舒清看去。

初晴聽得李憂雨的誇獎,心裏很受用,摸著自己脖子上的每一顆都有拇指般大小的珍珠項鏈,傲慢地笑道:“你說的也是事實,若是慕容小姐沒有,本公主可以賜你幾件,也不至於這麽失禮。”

初晴那施舍的樣子,讓綠倚握緊雙拳,說道:“我家小姐不需要。”

綠倚冷硬的語氣讓初晴一愣,旁邊的李憂雨上次在進京的路上就為丫鬟的事和慕容舒清起過衝突,現在看綠倚這麽無禮,馬上皺眉歎氣道:“公主,慕容家的丫鬟就是這樣的,可以和主子同桌而食,主子說話的時候也可以隨便插嘴,完全不把主子放在眼裏。”

“來人,給我掌嘴。”初晴本來就存心找慕容舒清麻煩的,現在聽李憂雨這麽一說更是不快,連個丫鬟都敢這麽和她說話,今天她非要好好教訓她不可。

“是。”身後的宮女恭敬地行禮後,向綠倚走去。

慕容舒清將綠倚拉至身後,擋在她的前麵。綠倚這是怎麽了,平時乖順溫柔,進退得宜,怎麽幾句氣話就讓她失控了?

慕容舒清的維護讓宮女有些為難,也不敢再上去。畢竟這裏是祁府,動手打祁家的人,要是傷到祁家的小姐也不好交代。

宮女站著不動,初晴喝道:“你們還等什麽,掌嘴,奴才就是要教訓的。”她就不信,她堂堂公主要教訓一個奴才都不行!

初晴動怒,宮女再不敢遲疑,揚起巴掌向綠倚臉上揮去。

一雙纖長素手抓住了宮女的手,慕容舒清皺眉,為了一句話就要打人,這皇家威儀還真是氣勢淩人,這樣的力道打在臉上,非腫好幾天不可。攔下宮女,慕容舒清迎上初晴傲慢不滿的眼睛,不失恭敬,卻已然有些動怒地說道:“公主教誨舒清記下了,我的人就不麻煩公主**了。”

她居然公然頂撞她,初晴正要開口嗬斥,玄天邢在一旁悠然說道:“晴兒,我們是來祝壽的,不是來惹事的。”

除了皇帝哥哥,邢哥哥是她最忌憚的,母後最寵邢哥哥了,要是他在母後麵前說她的不是,母後說不定就不讓她出宮了。收斂了囂張的氣焰,初晴撅著嘴,拉住玄天邢的衣袖,撒嬌道:“皇兄,人家哪有,我隻是看不得這些奴才不懂規矩而已。”

頭又開始隱隱作痛的慕容舒清,不想再與他們周旋糾纏,微微欠身,說道:“不打擾各位貴客,舒清告辭了。”

說完,看也沒看這些公主王爺一眼,帶著綠倚,翩然離去。

她無禮的行為,惹得初晴睜大雙眼,氣得顧不上公主的威儀直跺腳。而一旁的玄天邢則滿眼含笑,若有所思地注視那抹墨綠青影離去。

一路走回疊翠小宿,綠倚都默默跟在慕容舒清身後,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慕容舒清在心裏歎了口氣,這小丫頭心裏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麽別扭的事了,剛要安慰她別為公主的言辭生氣,小宿門前兩個高大的身影已經向她走來。

定睛一看,是軒轅逸和裴徹,按理說他們不在前廳送禮,到她這閨閣後院幹什麽?

“清兒。”軒轅逸剛開口說話,原來跟在慕容舒清身後低頭不語的綠倚忽然抬頭,臉上滿是委屈氣憤,衝到他麵前,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大罵,“你來幹什麽,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小姐怎麽會受這樣的侮辱,公主就了不起了嗎?小姐身上的素衣每一件都是天蠶銀絲所製,不知道比那些錦緞玉帛名貴多少倍。像那樣小的珍珠,送給星月小姐玩,我們慕容家都嫌小,總之都是你的錯。”

綠倚一口氣說得又急又亂,軒轅逸聽得滿臉暗黑陰沉,裴徹則是一臉不明所以。慕容舒清一愣過後,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你能想象一個名震天下的將軍被個小丫頭劈頭蓋臉痛罵的樣子嗎?真的很好笑。

綠倚罵完了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不知是氣憤還是尷尬,滿臉通紅地衝進了疊翠小宿。

裴徹好笑地看著臉色陰沉的軒轅逸,問道:“綠倚這是怎麽了?”

慕容舒清好不容易緩了笑意,聽裴徹這麽一問,忍不住嘴角又勾了起來,似笑非笑地指指天空,說道:“沒事,天氣太熱了。”

天氣熱?見鬼了,都快深秋了,哪裏熱

?這事還是問綠倚比較容易,裴徹留下一臉笑意的慕容舒清和臉色發黑的軒轅逸大眼瞪小眼,自己走進了疊翠小宿。

軒轅逸的臉色陰晴不定,慕容舒清也不想去招惹他,勉強收住臉上的笑意,打算越過他,回疊翠小宿再睡上一覺。

可惜她還未抬腳,軒轅逸冷傲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初晴為難你了?”

為難應該算不上吧。慕容舒清不在意地笑道:“沒有,公主隻是和我討論女子服飾的問題。”

在綠倚氣急敗壞的責罵聲中,他基本也聽出了一個大概。她不肯說,軒轅逸也不再多問,隻是臉上依舊不快。

沉默片刻,軒轅逸說道:“申時我便要前往臨風關。”

原來一直微笑的慕容舒清,聽了他的話,微微皺起了眉頭。她十日前也聽到消息,蒼月國內有明顯的兵馬調動,隻是沒有想到,東隅竟然會因此派軒轅逸駐守臨風關,慕容舒清有些不認同地說道:“蒼月現在雖有異動,卻未與東隅正麵宣戰,你這一去,不怕正好落人口實?”

軒轅逸少年成名,在四海之內名聲響亮。他這時前往邊關,隻會讓蒼月以防禦邊疆為借口,明目張膽地派兵駐紮臨風關外。

軒轅逸想不到她竟然也知道蒼月糾集兵力一事,本來隻是來與她辭行,現在不知不覺中居然也想要與她分析起來,“我這次隻帶三千人馬,名義上也隻是去視察邊關。燕芮奪嫡之爭已經愈演愈烈,不管誰坐上皇位,第一件事總是整治朝綱,調養生息,暫時不會與東隅為敵。而蒼月國君一直野心勃勃,如今他又不知從何處得一猛將尤霄,不得不防。”

前兩日他與皇上商討的結果便是有備無患,決不可讓蒼月有機可乘,軒轅逸並不打算再與慕容舒清討論這已成事實的結果,他的時間不多,申時就快到了,軒轅逸說出今日來此的目的,“我今日來,隻和你說一件事。”

思緒還沉浸在蒼月戰事上,慕容舒清淡淡回道:“說。”

“等我回來。”

“什麽?”慕容舒清微愕抬頭,有些驚訝地看向眼前的軒轅逸,是她聽錯了嗎

“我說,等我回來。”稍嫌冷硬卻堅定霸氣的聲音再次響起。

“為什麽?”慕容舒清輕問。

注視著慕容舒清平靜中略帶疑問的臉,軒轅逸無語,慕容舒清也沒有立刻追問,兩人就此相視對立。久久,軒轅逸伸手,輕柔地將一綹被清風揉亂的發絲掛回她的耳後。

軒轅逸緊緊握住慕容舒清微涼的手,他常年握劍的手,粗糙而厚實,如鷹般銳利的眼中倒映著她的身影。她為何要如此特別,他又為何始終放不下她?“願得一心人,我知道你想要什麽了,等我回來,給你答複。”

他知道?那日她說的話,他,是真的記下了,隻是這個男人就連要求別人等待,也還是如此的霸道。她想他未必完全懂得她要求的唯一、平等,但是為了他的那句“願得一心人”,她的回答是,“好,我等你。”

軒轅逸走後,慕容舒清一直坐在疊翠小宿的亭子裏,沒有躺上舒適的躺椅,就這樣坐著,手中清茶早已喝完卻不放下手中的杯子,手不時輕撫杯沿。眼光一直留戀在前院的那簇白菊上,卻又不像在賞花。

沉默不語、若有所思的她,讓一旁的綠倚看不明白,軒轅公子特意趕來辭行,表示重視小姐,小姐現在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猜不懂她的心思,綠倚上前輕輕拿下慕容舒清握在手中卻早已見底的茶杯,柔聲說道:“小姐,老夫人讓人來傳話,請您到前廳去。”

慕容舒清抬頭看看天色,太陽已經偏西了,金絲般的陽光揮灑在疊翠小宿中,為它鍍上了一層金光,遮掩了它的清冷素雅,讓它展現了不一般的華貴而溫暖的風情。他該已經出發了吧。

慕容舒清起身,輕輕地捶了捶有些僵直的腰,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綠倚收拾著桌上的茶具,回道:“快酉時了。”

酉時,壽宴快開始了,慕容舒清踏出亭子,歎道:“我們出去吧。”又是一場無聊的宴會。

綠倚跟在她身後,快走出疊翠小宿時,還是忍不住說道:“小姐,您不換件衣服嗎?”那個公主存心和小姐作對,待會那麽多人,若是她又借此發作,侮辱小姐該如何是好

?再說,他們慕容家,什麽華衣錦緞、奇珍異寶沒有,犯不著受這般屈辱。

慕容舒清停住腳步,回頭笑問道:“你覺得我需要換?”

慕容舒清迎風而立,臉上舒緩的笑容平和而溫暖,墨綠的長裙隨風輕擺,飛揚的發絲靈動而飄逸,在這金光輕撫下,如翠竹般堅韌,如青荷般傲然,這樣的小姐,何須那些冗雜的華服珠寶來彰顯美麗和身份?綠倚思索片刻,輕咬櫻唇,堅定地說道:“不需要。”

慕容舒清笑道:“那還等什麽,走吧。”

“是。”綠倚終於露出笑容,跟著慕容舒清出了疊翠小宿。

走在曲折的回廊上就聽得人聲鼎沸,慕容舒清行至前院,隻見四五十張桌子一字排開,眾人紛紛向今日的壽星道賀。祁鍾霖身著暗紅流金長袍,純黑的錦綢腰帶上繡著一隻趴著的辟邪神獸,雖是趴著的,卻仍讓人感覺到它蓄勢待發的勇猛。祁鍾霖站在主位之上,向眾人拱手謝禮,爽朗的笑聲,依舊挺拔的腰杆,仍不輸當年叱吒風雲、翻轉朝堂的風采。

今日能進祁家的人都非等閑之輩,慕容舒清在這不大的前院裏,幾乎看遍了朝堂之中三品以上的官員,榮德仁和林航也在其中。

主桌之上,除了祁鍾霖、賀湘君外,還有榮寧王爺和初晴公主,現任丞相畢戊笙,祁雲、祁雨夫婦。

祁家這麽多人中,祁雨夫婦是慕容舒清最感興趣的,少年將軍與江湖俠女間的愛情故事總讓人津津樂道,傳聞他們也是不打不相識,從仇家打成冤家的。慕容舒清仔細看來,現在的祁雨和東若雪雖已經四十多歲了,歲月在他們身上也不可避免地留下痕跡,但依然是男的健碩俊朗,女的風姿綽約。兩人時而低語交談,眼神交匯間,默契十足,確實是一對璧人。環視周圍也未見什麽十七八歲的俊秀少年,可見,那離家十八年的祁風華仍是未歸。

慕容舒清靠在院牆邊上,漫不經心地看著這喧囂的小院,並不急於進入,而她一身素衣也沒有引起這些貴客們的注意,她也樂得逍遙,繼續看熱鬧。

祁睿正與一紫衣男子說笑,兩人長得有幾分相似,那人該是綠倚提過的“風賢表哥”吧。他腰間別著流蘇玉佩,長發未用金冠玉帛之類的裝束,而是用湛藍束帶紮在腦後,一身的慵懶與奢華,祁家的人果然個個俊美。

“舒清,過來。”

慕容舒清正待轉向另一桌繼續觀察這難得一見的名人齊聚,賀湘君的呼喚卻讓她成為眾人關注的中心。既已進入眾人視線,慕容舒清也隻得向賀湘君走去。

有些不認識慕容舒清的,對這素衣女子很是好奇。素顏青衣,走在這華麗喧嘩的壽宴上,閑暇得仿佛漫步在林間小道一般。素淨與奢華、嫻靜與喧囂,在她身上,似乎都可以融合,都不會成為她的負擔。

玄天邢玩味地看著悠然行來的女子,平常女子若是受了下午那般侮辱,再出現時必定盛裝打扮,以雪前恥,就算不濃妝豔抹,也必定精心準備。再則慕容家的財力,除了安家,在東隅還未有哪個家族能出其右,想要在服飾裝扮上獨領**是輕而易舉的事。這慕容舒清卻當真是獨樹一幟,依然是那身素綠長裙,連發簪也仍是那支鬆木清簪。

難怪初晴氣得把手中的絲絹都要絞碎了,慕容舒清麵對她的挑釁,完全不予理睬,就好似兩人對決,自己已亮出劍鋒,對手卻不屑於迎戰,這無疑是給了初晴一個無聲的耳光。

賀湘君慈愛地拉著慕容舒清至身邊,說道:“坐到我身邊來。”

慕容舒清來到桌前,欠身行禮道:“舒清給各位請安。”按理說,慕容舒清該一個一個地請安才合規矩,隻是她嫌麻煩,一句“各位”就代替所有人了。

祁雨本就很少有機會回京城,更是多年未見慕容舒清,看她素衣墨發,淡然淺笑地立於眾人之前,不免想起多年前的祁月,那個自己疼愛嗬寵了多年的小妹。看慕容舒清的眼也染上了讚許和憐惜,朗聲說道:“舒清不愧為月兒的女兒。”

祁雨爽朗的稱讚,引得在場眾人亦順勢恭維,這讓本就不開心的初晴更是氣憤,隻見她盈盈起身,揚起一抹笑容,待眾人都恭敬地看向她時,她朗聲說道:“聽聞當年祁小姐風華絕代,詩詞歌賦無一不精,琴棋書畫無一不曉,輕歌曼舞更是京城一絕,慕容小姐想必盡得真傳吧。今乃祁相大壽之日,不如表演一曲,以表賀壽,也讓諸位有幸再睹風華。”

多年前,聽說慕容舒清與軒轅哥哥有婚約時,她就派人查過慕容舒清,不過是個被人寵壞的商家之女,既無才藝,也不善詩詞,今日她就是要慕容舒清丟臉。

這公主倒也不笨,將祁月誇得如此完美,祁家人自然受用,而為了維護母親美譽,她這個女兒的確應該展露一番才華才是。隻可惜她已不是十七八歲愛出風頭的小姑娘,再說,她確實也沒有什麽才藝可以賣弄。慕容舒清大方地承認道:“公主謬讚了,舒清自幼頑劣,才藝平平,未及母親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