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顧衍雙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看著前方，認真開車的樣子看上去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電話那頭傳來鈴鐺兒的聲音：“你別問他，問我。”
顧衍轉頭看了眼蘇音，一臉無辜：“發生什麽事情了？”
鈴鐺兒聽到顧衍無辜的聲音，用幾乎咆哮的語氣道：“好好好，顧衍原來也這麽會裝是吧？是顧衍在開車吧？你自己打開微博看看，看看你的好老公，他都發了些什麽？”
蘇音眼皮一跳，有種不太好的直覺。
“你……你直接告訴我吧。”蘇音有些心虛地對電話那頭的鈴鐺兒道，“我怕我小心髒受不了。”
“嗬！”鈴鐺兒冷笑一聲，“你的好老公自己把你們的結婚證PO網上了，標題是，老婆到手，美滋滋。”
蘇音簡直不敢想，顧衍這微博一發，都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她還是……不要去看了。
畢竟她不是受虐體質，不用看也猜得到，顧衍的老婆粉會把她罵成什麽樣。
“那……那什麽……我……我回頭請你吃喜糖？”蘇音對著電話那頭的鈴鐺兒賠小心，“我真不是故意要瞞你，實在是事出突然。”
“知道了，我怕的就是……”鈴鐺兒歎口氣，對蘇音道，“我怕你為了不傷我的心，故意瞞著我。我怕你覺得，正在遭遇婚變的我，聽不得一點別人的喜訊。”
“怎……怎麽會……”蘇音確實沒想到這一茬，也沒往這方麵想。實在是事出突然，也來不及往這方麵去想。
“阿音，關於向北出軌這件事，我其實看得很開，我愛他的時候，是真的愛他，我放下了，也是真的放下。我不怕離婚，不怕傷心，我怕的是別人看扁我。”鈴鐺兒頓了頓，“我真的怕死了別人會覺得我多傷心，更怕自己被卷入二女爭一男的惡俗閑話裏去。這種髒了的男人，我隻恨不能早點跟他劃清界限，永無交集。”
蘇音沒想到鈴鐺兒性子這麽烈，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說什麽。
安慰顯得矯情，說我懂你，又顯得有點假惺惺。
“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都以為我難過得要死，其實沒有，我從來沒有難過，我剛知道的時候，也隻是憤怒，隻是生氣。”鈴鐺兒對蘇音道，“這些話我本來想著後天見麵的時候跟你說的，既然話說到這份上，那我就不如幹脆直接跟你說了，這會兒你不忙吧？”
蘇音調整了一下坐姿，對鈴鐺兒道：“不忙，你說，我聽著呢，這會兒我們正在回家的路上，我坐在車上反正也無聊。”
既然鈴鐺兒不想把這件事當個正經傷心事講，那麽蘇音也就不把這件事當個正經事去聽，無聊時的閑聊罷了。
“嗯那就好。我就怕打擾到你，我也知道，你最近忙，又要忙著照顧小檸檬，又要忙著做商品，還忙裏偷閑結個婚，有時候我真佩服你，時間管理大師也不過如此。”鈴鐺兒在電話那頭笑道。
蘇音哼了一聲，對鈴鐺兒道：“別說我，說你。”
“你知道這世上有多少男人嗎？”鈴鐺兒突然問道。
蘇音一愣：“不知道。”
“35億。”鈴鐺兒說。
“嗯？所以呢？”蘇音不知道鈴鐺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這個閑話的開場白，實屬有點炸裂。
“所以我為什麽要因為一個髒了的男人難過？”鈴鐺兒笑道，“別人也就罷了，但是阿音，你千萬不要覺得我是個經曆婚變被出軌被三的可憐女人，你以前怎麽看我，今後還是怎麽看我，比如今天結婚這種事，不用瞞著我，不用怕刺激到我，再比如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也不要覺得麻煩我，更不要覺得我是在偷偷治療情傷不敢打擾我，明白嗎？那真的比殺了我還讓我難受。”
蘇音沉默了兩秒，消化了鈴鐺兒說的話，隨後認真道：“明白了，所以你如果閑的話，幫我和顧衍挑個黃道吉日，順便，我能把我們的婚宴大小事宜都交給你嗎？這事兒我真是想到就頭疼。”
“嘖，還真是會得寸進尺。”鈴鐺兒嘖嘖兩聲，“雖然姐很忙，但是既然你都開口了，我也沒有拒絕你的道理。你和顧衍的婚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真的假的？”蘇音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鈴鐺兒答應得這麽爽快，“你不是還要計劃教訓渣男賤女嗎？能有時間操持我們的婚禮？”
電話那頭的鈴鐺兒嗤笑一聲：“區區渣男賤女，難不成還要我全力以赴？那不是隨便玩玩就能吊打？你和顧衍的婚事，就放心包在我身上了，我保證給你安排的妥妥帖帖的。對了，小檸檬和阿澤大概多久可以出院，我好安排時間。”
“估摸著最快也要一個半月的時間，你就當兩個月算吧。”想到還在醫院裏的蘇青檸和顧靖澤，蘇音好不容易的晴朗的天空又多了一抹烏雲。
“那麽久？”鈴鐺兒略有些意外，“我以為最多兩個星期就出來了。”
“嗯，後續有點麻煩，沒事，問題不大。”蘇音好似說給鈴鐺兒聽，又好似說給自己聽，“再過一個星期，就可以轉普通病房，到時候就能看到他們了。”
“嗯，好。”鈴鐺兒聽出蘇音語氣裏的難受，忙安慰道，“沒事，現在醫學這麽發達，你也不用太過擔憂，我估摸著你們也快到家了，就不和你多說了，其他的，咱們後天見麵再聊，我先掛了，拜。”
“好。”蘇音掛了電話，這才發現車早已停入車庫。
顧衍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另外一隻手撐著頭看著她，見她終於掛了電話，這才幽幽開口道：“我老婆可真好看。”
蘇音：……
她好懷戀從前的顧衍。
“到家多久了？”蘇音去解安全帶，“怎麽不和我說一聲。”
“見你在打電話，怕影響你。”顧衍忙解開安全帶下車，來到副駕駛幫蘇音打開門，“反正也沒什麽事，回到家一屋子的人，在車上還能多跟你單獨待會兒。”
行，霸總變黏人奶狗。
顧征都沒他這麽黏人又幼稚。
“鈴鐺兒找你什麽事？”顧衍見蘇音不說話，又問道。
蘇音看了眼顧衍：“告訴我，你在網上秀恩愛的事情。”
“那……有恩愛為什麽不秀？”顧衍看著蘇音，一本正經道，“有恩愛不秀，等不恩愛了再回味是不是就晚了？再說，我不趁你還愛我的時候多秀秀，以後被你拋棄了，賣慘都沒人同情。”
行，她是渣女是吧？
“信不信我現在就拋棄你？”蘇音等著顧衍。
顧衍將蘇音打橫抱起：“不信。”
“顧衍！你放我下來！”蘇音驚得左右看，生怕被人看見。
顧衍抱著蘇音大步朝正門走去：“叫老公！”
眼看就要走到正門，蘇音忙對顧衍道：“老公，快放我下來。”
“叫好老公，求我。”顧衍垂眸看著蘇音，臉上的得寸進尺寫得明明白白。
蘇音無奈，深吸口氣，哀求地看著顧衍：“好老公，求求你，快……”
“喲……”伴隨著林佳佳意味深長地聲音，客廳落地窗前的窗簾被自動拉開，坐在沙發上看戲的人暴露在蘇音的視野中。
林佳佳笑道：“嘖嘖嘖，要不怎麽說新婚燕爾甜死個人呢，今晚可以讓張姐不用做飯了，吃狗糧把我們全給吃撐了。”
蘇音恨得直咬牙，伸出手錘顧衍的胸膛：“都怪你！！！還不趕緊放我下來。”
放是不可能放的，顧衍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眼林佳佳，可林佳佳完全不帶慫的。
落地窗前的林佳佳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搖著頭看著門外恩愛的兩人，陰陽怪氣道：“嘖嘖嘖，甜的嘞，小拳拳錘你胸脯。”
蘇音隻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