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雙重軌跡第二更，今日還是三更
“呼！”結剛看著跌落下橋的珀修，心中不免膽寒地歎了口氣，“是誰……”結剛現在全身崩潰，已經沒有回頭的力氣了。
“……”對方沒有回答。
“是誰！是你嗎！？讓我做個明白鬼，讓我知道，不是你！”結剛怒吼，“那個善良的小子不可能是叛徒，你告訴我，這隻不過是一個意外，不是你蓄謀已久的陰謀，好嗎！？告訴我！！告訴我！！！！！！”結剛原本都已經說服自己珀修就是叛徒了，那日撞見珀修和索爾會麵的人就是結剛無誤。珀修詭異的行蹤和凱特的話已經讓結剛有了定論，但是珀修最後的舉措卻讓結剛遲疑了。
“唉，終究我還是心軟。”凱特的聲音響起了，“對不起。”
“混賬！”結剛怒罵道，“你就這麽忍心戕害一個前一句前輩，後一句前輩的人？你就這麽忍心葬送一個聽從你的吩咐，連我都敢打的人？你就這麽忍心……逼死一個能夠打贏我的天才！！！？？？”
“他如果是個蠢才，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了。”凱特的語調中飽含著說不出的悲涼。他不是不喜歡珀修這個後輩，隻不過他威脅太大了，同時，凱特也需要一份投名狀。
結剛更是怒火中燒，吼道：“混賬混賬混賬！你為什麽殺他！？嫉妒？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是自詡能夠力壓所有人的天才啊，你是驕傲到不可一世的天才啊，你為什麽會對別人產生嫉妒的情緒！為什麽會對自己人產生嫉妒的情緒！？”
“因為我發現我不是天才。”凱特說道，“我終於發現了，我騙了自己這麽久，終於發現了……”
“你，結剛，我的近身戰打不過你，你又能夠克服遠程的壓製，能夠用高速突進。他，珀修，且不說他的燙金刻印閃耀奪目，你們看見他吃飯睡覺喝水走路的時候都會有魔力鑽進他的刻印嗎？告訴我，我認認真真地苦修為了什麽？他吟唱魔法都不需要花費時間，而且幾乎所有他能掌握的魔法都是瞬發默咒！他是更強的天才！還有那個伊蘇爾，空間係和水係的魔法師，且不說她的病治好了，就她一身病我還是打不贏她。”
“最後，最令我絕望的，就是卡萊爾。我今年二十三歲了，卡萊爾二十一歲，我自詡智謀無雙，他卻屢屢能夠瞞過我的耳目，有時候他的計謀我甚至都看不懂。我自詡武藝超凡，那夜的血花讓我的自尊崩潰了。和他比我什麽都不是！我憎惡這個世界上的天才！”凱特的情緒也極端地不穩定，“我要成為耀華騎士團的團長，我要把你們都鏟除掉……”
“是這樣嗎？”結剛淡然地一笑，“你不輸給任何人，你隻輸給了你自己。”
“什麽？”凱特一時間不明所以。
結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是一連串的怒吼：“你隻比卡萊爾大兩歲而已，你們都這麽年輕，怎麽敢斷定再過兩年不會超過他？你嫉妒珀修，隻不過是你缺乏自信害怕被他趕超，每個人都在昂首闊步地向前走，結果隻有你一個人顫顫巍巍地原地踏步，還不時地回頭去陷害一下背後望著你的背影追逐理想的少年。你沒有輸給任何人，你隻是輸給了自己那顆怯懦的心，那顆卑劣肮髒的心！”
“……”
“我不指望著你能夠後悔，後悔也已經沒有用了，要滅口是吧，好，我不用你來！”結剛強行站了起來，“我寧願輸給珀修，我寧願自盡，也不要讓卑劣的人捅了背後一刀！”說罷，結剛縱身一躍。就這麽頭衝地掉下去了。自殺的人是不會上天堂的，因為生命，身體都是神賜予的，不愛護的人沒有資格上天堂。可是結剛寧願墮入地獄也不願意被凱特殺死。
順便，烏鴉嘴憐居然說中了……
“……”望著跌落下懸崖的結剛，凱特不禁搖了搖頭。
有時候出手了就不是那麽容易收手，他不想殺死珀修，但是沒有辦法，誰叫他那麽單純呢？《法典》中說過，墮落是一步步的，由神到魔可能隻是一息之間，但是又人變成魔卻是一步步走向深淵了。
大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似乎老天並不願意就這樣停下。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惡魔，如果將它解放出來，他將失去最後的庇佑。凱特右手的刻印漸漸消退了，他已經不配擁有正義刻印了，希瓦茜爾維亞收回了他的刻印。不過他本來就不在意，那個刻印等級既然比不過珀修，那麽換一個更優秀的總可以了吧。
取代之前的刻印的新刻印是一個揮舞著長矛的石像鬼，這個刻印的名字叫做背叛。顧名思義，這個是背叛者的象征，而且還不是一般地為了金錢出賣普通朋友這種背叛，而是出賣過、甚至殺手過出生入死的摯友這種性質的背叛。
背叛的能力就是能夠反向克製，地克製水克製火克製風克製地，而背叛就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讓這個克製關係倒轉，刻印等級越高，就越能增強克製效果，等級高了以後，隻需要用護體魔法就能完成一個係派魔法的免疫。這比一般的克製還要強。同時，這個刻印等級高了以後，克製效果會比“邪惡”還要強。因此這個刻印雖然需要人工切換，但是一對一的時候比邪惡要好用。
“內部鬥爭結束了？”貝羅德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凱特早就發現了貝羅德，但是對方沒有殺意，他也沒有回頭。
“……結束了。”凱特說道，“卡萊爾皇子那麽強，根本不需要我們來保護。我清理一下自己的人，你總不會要說什麽吧。”
“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你一個人確實比他們兩個加起來都有用。”貝羅德說道，“但是你和約凡爾賽太像了，那種連最親近的人都敢咬一口的作風，實在是太像了。”
“那又如何，你們又不怕。”凱特說道，“好了，找皇子去吧，在這裏囉哩囉唆幹什麽。”說罷，他就轉身向營帳方向走去。
“……”貝羅德終究沒有說話，跟他一起走了過去。
“你們不懂，”凱特輕聲說道，“我倚仗的太陽已經落山了，如果我還想像這樣奪目，我必須親附月亮……這是我遞給月亮的第一份投名狀。”
珀修內心一片空靈，他仿佛進入了一個奇幻的世界，四周都是變幻莫測的曲線，來回交織，轟擊著珀修的視覺神經。珀修能看見的隻有自己，和麵前那個一把懸空的劍。
“零薔！”珀修認出來了那把劍。雖然此刻零薔劍上綻放著異樣的紅色光芒，就像是盛開的薔薇花一樣，但是珀修仍然一眼就認出來了它。
零薔劍嗡嗡地發出聲響，說來奇怪，珀修竟然好像能約莫聽懂一些零薔的話。
“主人……等你……千年……”
珀修瞪大了雙眼，看著異樣的零薔，珀修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零薔繼續嗡嗡地說道：“把我取下……擁你為王！”
珀修著魔一般緩緩走了過去，雖然他腳下似乎是踏著虛空，也雖然周圍似乎沒有空間的概念，但是他就仿佛被召喚過去一般。
他拿起了零薔劍。
零薔劍瞬間褪去紅色，變成了一把銀白色的劍。
隨後，他昏厥過去了。他剛剛在的那個世界是一個虛幻的世界，可以說是一個異空間，進入那個異空間的人也不是他，而是他的靈魂。他的軀體仍然在那個山洞裏。卡萊爾和憐停止了對話，他們都聽見了零薔的鳴叫。
珀修手上燙金色刻印仿佛要再次進化一般，也像零薔一樣鳴叫著。卡萊爾和憐看著那個刻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多大？”憐問道，“我記得資料上說是十八歲……”
“你們資料有誤，他十六歲多一點，遠遠不到十八歲。”卡萊爾說道，“他也要刻印虛化了嗎？”
“不，燙金之上不是虛化，而是‘刻印三金’——耀金、烏金和靈金。”憐說道，“在那之後才是虛化，虛化之上……”
“是什麽？”卡萊爾急忙問道。
“很抱歉，組織秘密。”憐一笑，說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現在並不是虛化，而是虛化之上的境界。”
“是麽，有機會我可以試著逼你用出‘虛化之上’的力量的。”卡萊爾說道，“燙金之上，還有三個境界嗎？”
憐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三個，是‘刻印三金’一個。耀金能夠提供給刻印擁有者大量的，不，近乎無限的魔力；烏金能夠增強魔法釋放速度，近乎默咒瞬發，讓吟唱魔法變成戰鬥魔法；而靈金則是刻印入靈，能夠提升刻印原本的加成效果。三金全部修煉完，才可以稱為是刻印三金境界。另外，三金的修煉順序可以更改的。”
“他這是？”卡萊爾指著珀修問道。
“靈金。”憐說道，“零薔似乎真的還活著，它幫助珀修提升到了靈金的水平，我估計到時候增益魔法對他的加成恐怕是五效果……”從雜色到燙金，無數個階梯，增益效果隻是增加了兩倍左右，而從燙金到靈金，三分之一個梯度，竟然能夠再增加三倍！增益魔法不是爆發性的魔法，提升的能力原本就是小幅度提升或者小幅度增幅，但是如果有了絕佳的正義刻印，他完全可以把增益魔法當成爆發魔法來用。到時候隻要一個火係魔法“熾熱之劍”，就可以提供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力量強化，比起“狂戰士”，雖然增益倍數上仍有不足，但是時間角度來說已經可以說是完爆了。
畢竟除了珀修，還有誰真正守著正義刻印用到這個年頭呢？
“有點羨慕。”卡萊爾低聲說道，“他的運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卡萊爾怎能不羨慕，他修煉到現在，刻印仍舊隻是耀白微微有些發金，和赤金還有一些距離，現在看見小他五歲的珀修竟然能夠擁有三金之一，他怎能不羨慕？
“不，隻能說他的信仰太強了，這樣一個純潔無瑕的孩子，實在是太適合‘正義’這個刻印了。奧利維拉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憐說道，“我都有點替這個孩子可憐了。”
“唉……不說那些了，商議正事要緊。珀修的到來把我們的計劃都打亂了。”
“不，計劃在盟主的掌握之中。珀修我也要帶走的。”憐說道，“即使不出現這樣的意外，我也要帶他走的。他是一塊還沒琢磨過的璞玉，你明白他的意義嗎？”
“你是說？”卡萊爾雙眸閃光。
“他的修煉沒有任何人指導……不，奧利維拉是刻意這樣做的，否則他怎麽可能連增益魔法都不會？現在他突破了燙金的桎梏，已經可以正式修行了。我決定帶他走。”憐說道，“盟主把他派給了我，隻消教一年，恐怕就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