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對話（第二更）
珀修走到了囚籠旁邊，巨劍高高舉起，緊接著一劍斬下，將囚籠劈開，劈出一個缺口。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了珀修的劍技精湛，一劍砍下去，那樣厚重的巨劍揮使如意，斬斷了鋼鐵囚籠，卻絲毫沒有傷到哈林老人。哈林老人從囚籠之中走了出來，深深地凝望著珀修，口中說道：“我早想到過，你會有如此成就的。”
“哈林爺爺……”再次望見多年不見的哈林老人，珀修百感交集，不知所言。
“神選擇了你，奧利維拉選擇了你，恐怕你，就會是教會選擇的下一位‘神’！”哈林老人說道，“無關天賦！”
珀修搖了搖頭，說道：“我已不再教會好多年，教會之事……恐怕不必再提。”
哈林老人笑了笑，說道：“你在不在教會，又有什麽區別呢？奧利維拉知道你的動向，教皇知道你的動向，那就行了。”
“奧利維拉叔叔他……知道我的動向嗎？”珀修急急忙忙地問道。哈林老人點點頭，說道：“他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看著你，你隻是不知道而已。”
珀修深深地呼吸，隨後說道：“但是我也已經回不去了，哪怕是奧利維拉叔叔過來勸說我……我也已經……”
他涉世已深，不像當初那樣沒有牽掛了。在星辰聯盟他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也有了一定的人脈，如果要他完全放棄這些，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單純從旁觀者的角度而言，就算是教會，也未必比星辰聯盟強，同樣都是重點培養，教會隻能教珀修極少數的魔法，但是星辰聯盟能夠聯手把珀修培養成一個尖兵！
“星辰聯盟……是麽？”哈林老人微微笑道，“你心中割舍不下的，就是星辰聯盟吧……不必那麽驚訝，我略懂一些小小的讀心術，不過也隻是入門而已，能夠粗略地瀏覽一個人現在的想法，不過隻能找到幾個關鍵詞，而且魔力消耗非常大。眾所周知，讀心術非常難學的。”
這裏其實是哈林老人過謙了，珀修在星辰聯盟接觸過讀心術，當時他也是想學讀心術，但是一上手他就放棄了。大量的信息紛湧而至，湧入他的腦海。那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都要被撐爆了。後來數次試驗，珀修都無法從海量的信息中篩選出有用的必要的信息，隻好沮喪地放棄了。
但是哈林老人竟然能夠忍耐住那股難以忍受的折磨，將這個苦悶而又毫無意義的讀心術學了下來……不得不說除了對打鬥用的魔法意外，哈林老人都是有一些天賦的。
“是的。我放不下這個近乎是大家庭的組織。”珀修說道，“有些感覺，教會給不了，但是星辰聯盟能給我。哈林爺爺，您知道我小時候最喜歡什麽嗎？”
哈林老人微微一笑，仿佛回想起了之前的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回憶，他緩緩說道：“我記得，除了對魔法十分感興趣以外，你最喜歡的就是……縮在家裏。對了，你是一個特別戀家的孩子，我記得你非常西幻窩在家裏。”
“是啊，我最喜歡溫暖的地方，星辰聯盟，能夠給我一種家的感覺，可是教會勾心鬥角的情況，讓我感覺不到這種感覺。”珀修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琴修海峽，慘勝的喜悅和死亡的威脅交加，讓他對教會這個組織產生了一萬分的惡感。
哈林老人笑了笑，說道：“你不懂啊，你不懂……沒有哪個組織是沒有這種弊端的。教會有自己的勾心鬥角，星辰聯盟也有自己的勾心鬥角。你沒有看出來罷了。他們都是陰謀家，對於星辰聯盟也好，對於教會也好，都是沒有什麽所謂的感情的。如果你要依托自己的感情，我推薦你去自己創建一個組織。”
“為什麽？”
“這世界上，有哪個組織內部不勾心鬥角？”哈林老人笑了笑，說道，“你隻是沒看到罷了，如果你看到了，你會失去更多……”
“您……還會預言術嗎？”珀修驚疑道。
哈林老人含笑點頭，輕聲說道：“略懂，略懂。”
珀修頓時覺得這個看似平凡的老人不像是之前那麽平凡了，在自己心中對方的意義也從一個寄托幼時回憶的載體上升到了一個人才的高度。珀修點了點頭，說道：“您能夠預測我的未來嗎？”
哈林老人搖了搖頭，說道：“你的名字在神的名下，我完全看不到你的名字在命運上的刻痕……你是被神選中的孩子。”
哈林老人再次提出這個事情，珀修回想起零薔說過的話……果然，自己是被神選中。但是什麽叫被神選中呢？神……又是什麽呢？
“我研究神學這麽多年，也有了一定的神學的經驗和一些研究結果。如果我提供一次機會給你，讓你和女神去對話，你覺得怎麽樣？”哈林老人問道，“當然，那個女神嚴格意義上已經不能說是女神了。女神已經死了，那個不過是她曾經的一縷神魂，完成任務後的她也將消散了。”
“好！”珀修當即答應了。
能夠和神見一麵，哪怕隻是女神的殘魂，珀修也是十分願意的。他現在就是毫無頭緒，完全不知道想要成神需要什麽條件。如果能和女神見一麵，哪怕是殘魂，他也能獲得許多的知識。
他需要這些知識來托舉著自己登上神壇！
“唉，你終究還是選擇了這條路。”哈林老人說道，“在咱們斯普維塞的那棟小教堂，那個女神是真正的女神雕塑，受到女神親自的祝福，承載了女神的力量。如果你渴望那股力量，就拿你珍視的東西去交換吧……”
“您……不和我一起去嗎？”珀修問道。哈林老人點了點頭，說道：“我還有自己的目的。”
“您要去哪？”珀修問道。
哈林老人笑了笑，說道：“你不問問我為什麽被抓嗎？”珀修搖了搖頭，說道：“您有您的原因，但是我知道您一定是不會無故被抓的，多半是科維斯克迦爾的人有什麽陰謀。”
哈林老人哈哈大笑，說道：“珀修啊珀修，你就是太過感情用事。這麽多年來都沒有變過。這是你的弱點，明白嗎？懦弱，感情用事，都是你成神的弱點。”
珀修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珀修的這個動作表示了他兩重變化的含義：點頭表示我接受你的說法，我認同你。搖頭表示我不能接受，這是我原本的品格，我不能舍棄。
在星辰聯盟的時候，珀修和憐經常就人生開展聊天。憐曾經和珀修說過，人一定要有喜歡，或者依戀的東西。因為悲傷的時候，難過的時候，這些東西會成為你的慰藉。家就是珀修的慰藉，珀修不再戀家，但是家在他心中是永遠的避風港。
就像是一個精神標杆，珀修在外漂泊，星辰聯盟作為他最堅實的後盾，他在外麵執行任務也安心。
哈林老人搖了搖頭，說道：“希瓦西爾維亞是一個不完美的神，她擁有感情，也擁有神性。但是她的感情是畸形的，她的神性是不完全的，所以她注定要把這個世界上唯一神的寶座交出來。如果你想成為神，有些東西你終將失去，有些東西你可能會很依戀，但是你將無能為力，直到你成為神！”
珀修搖了搖頭，說道：“有些東西，我會用我的雙手去保護的。”
哈林老人笑了笑，不說話。
“您到底為什麽被抓捕了呢？”珀修轉移話題說道。
哈林老人歎了口氣，說道：“罪惡之火開始蔓延，在這個被地獄火點燃的世界，將會誕生一個新的神靈……諸惡魔，要來迎接神了！”
“惡魔複蘇？”珀修驚道。
“不，還早……不過也不遠了。”哈林老人說道。
珀修陷入了沉思。
卡萊爾送走了珀修以後，自己一個人繼續在那裏飲酒。一口，一口，小口變大口，小杯變大杯。
終於他停止了飲酒。不是他喝醉了，也不是他沒錢了。
他看到了兩個人進來，一男一女。
女子赤火紅的長發隨意地飄灑在背後，背上斜背著一個巨大的劍，雖然身材比較嬌小，但是英氣逼人，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敬而遠之的想法。另一個人則是隨意多了，灰褐色的碎發搭配著便服，同樣厚重巨大的劍背在背後。不過這個人的體格就比較健碩，雖然背著厚厚重重的大劍，但是沒有人會產生這個人拿的劍會不會有點大這樣的疑問。
卡萊爾停止了喝酒。
兩個人也看到了卡萊爾，緩步向他靠近，卡萊爾放下酒杯，掃了一眼兩個人，然後問道：“怎麽？我記得你們還在議會手下打工啊？”
“這不叫打工，隻是我們合作。”男人說道，“卡萊爾，你還不明白師父的意圖嗎？師父要我們斬斷和原來勢力的關係，然後加入議會！師父會害我們嗎？師父這些都是為我們好！你為什麽就是不聽呢？”
卡萊爾不想回答，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不過他終於還是放下了酒杯，開口道：“我以前和你一樣蠢，不過我變聰明多了。”
“你什麽意思？”那個男人問道。
卡萊爾端起酒杯，舉到麵前，用酒杯指著那個男人說道：“師父的意思是，我們割舍掉塵世的喧囂，努力去追尋第一代的劍聖之道，而不是從一個組織加入到另外一個組織。劍聖就是劍聖，沒有什麽議會旗下的劍聖。劍聖隻屬於自己，隻屬於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