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故人（第三更）
“你憑什麽說你的是對的而我們的是錯的？”紅發少女開口了，“要知道，你現在仍舊在瓶頸。”
卡萊爾笑了笑，說道：“你們呢？你們突破瓶頸了嗎？”
紅發少女剛想說什麽，終於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選擇了一個其他的方式突破瓶頸，雖然變強了，但是或許是有悖初衷的，但是我們確實是變強了。卡萊爾，不要再堅持你那無謂的固執理念了。這個時代已經是到了最後的時間，世界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不尋找一棵大樹依附的話……”
卡萊爾打斷了她的話：“就讓自己變成大樹吧。”卡萊爾站了起來，說道：“你們為什麽會出現在朱諾斯多邦，議會的人，不應該是在科維斯克迦爾運作嗎？要知道，你們伸到維西亞的觸手已經被砍斷了，再不好好保護這鞋觸手，早晚會被一一砍斷。”
“哼，這些觸手有什麽用？”紅發少女說道，“我們想要成神，能夠依仗的可不是這些觸手。”
卡萊爾微微一笑，說道：“你們是來和科維斯克迦爾士兵匯合的嗎？繼續抱著你們的大樹吧，蜉蝣們。想成為神不靠觸手，也不靠大樹。靠的是你自己！”
紅發少女愣了一愣，健碩男子則是急忙說道：“你見到過那些人？他們往哪裏走了？”
卡萊爾一邊往外走，一邊緩緩地說道：“他們啊……可能往天堂走了，不過更多的可能是走向了地獄。”
紅發少女和健碩男子大聲呼喊卡萊爾的名字追了出去，但是卡萊爾是風，沒有人能夠抓住他。兩個人跑到了門外，卻發現門外已經沒有人了。
“卡萊爾……跑得好快！”少女說道，“即使是獲得這種力量了，我們還是抓不住他嗎？庫巴……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安吉拉，你要知道，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名為庫巴的健碩男子說道，“走在我們這條路，本來就是不進則退，退則必死，猶疑徘徊隻會讓我們離死亡更近。卡萊爾有卡萊爾的理念，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想法……能夠成神的隻有一個人。就讓‘神’來判斷誰對誰錯吧。”
“……我要去參加今年的武會了。”
“早去早回。”
珀修和哈林老人告別以後，急急忙忙來到了之前他們在的那個傭兵工會附屬酒館。
原本應該坐著卡萊爾的座位上空無一人，珀修愣了一愣。
隨後他緩步靠近那個桌子，上麵疊著一張紙，被杯子壓著。
他伸出手，挪開那個杯子，那張被折疊起來的紙因為隻被粗略地折疊，一離開了杯子的重壓，就自動攤開了。
他趕緊拿起了那張紙，隻見上麵寫著卡萊爾飽含其風骨神髓的字體，看上去甚是賞心悅目。
“致珀修：我有些事情要去辦，你先忙你的事情，我去去就回，二十天後在科維斯克迦爾集合。——卡萊爾”命運實在是有些奇妙，珀修這邊剛忙著有事，想要和卡萊爾告別，卡萊爾那邊就因為有事提前離去了。
“二十天……去斯普維塞一趟，應該可以吧。”珀修想了想，“應該夠了，不過我需要找一架飛艇。”
定好計劃的珀修隨後就來到了飛艇停機場，乘上了飛向斯普維塞的飛艇。
飛艇上，無聊的珀修從座位上跑了下來，來回閑逛。斯普維塞距離朱諾斯多邦有一個晴冕海的距離，很遠。珀修知道自己還有很長時間才能到，現在已是深夜了，不過他睡不著。
“呼……”站在飛艇的外倉，珀修俯視著下麵的晴冕海，不過已是深夜，晴冕海烏黑一片。珀修能夠想象到飛艇下麵狂風吹拂著大海，浪濤翻騰的景象，也依稀聽見了潮汐轟鳴的聲音。
平時都能夠隨時看見的潮汐翻騰，如今變得格外的稀罕。珀修看著夜色裏隱隱約約流動的暗潮，不由得又開始回想起曾經了。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啊！珀修歎了一口氣。
“嗒嗒嗒……”腳步聲臨近，珀修卻沒有轉頭。他感覺到了對方似乎是衝他來的，不過他也絲毫不在意。他現在是珀修，一無所有的珀修。脫去永夜星外衣的他，又有什麽值得別人惦記的呢？
“您好，請問……我們在哪裏見過嗎？”一個清脆而又悅耳的少女音在珀修耳畔響起，少女的語調之中充滿著那種不確定的感覺和一種刻意去壓抑的欣喜。
但是珀修無暇顧及那些，這個聲音讓珀修渾身一震，正是回憶往昔的時候，一個故人的聲音讓珀修感覺仿佛昨日重現。
“你是……”珀修回過了頭。
雖然時間易改，光陰易逝，早年的少女早已不是那副生澀的模樣。不過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標誌性的雙馬尾，以及腰間係著的那個鈴鐺都象征著她的身份。塔修洛姆教會新一任耀華騎士團團長，艾琳·雪諾！
真是說什麽來什麽，剛剛還以為自己以珀修的身份沒幾個認識的人，結果艾琳就出現了……
珀修眼中劃過一絲驚訝，隨後又壓製住了臉上的情緒，轉過頭繼續眺望遠處的海洋，口中說道：“您可能認錯人了，我並沒有見過你。”
“珀修，是你嗎珀修！”艾琳忽然失聲問道。珀修背著她，望著大海，說道：“不是，您認錯人了。”
“不可能，就是你！”艾琳說道，“你和以前一樣喜歡看海，和以前一樣喜歡安靜，哪怕是別人靠近你你都不願意轉頭去看一下的。”
“你……認錯人了。”珀修再一次否認。
艾琳不再說話，低下了頭，輕聲說道：“……好吧，可能真的是我認錯人了。”
“所以說……”珀修剛還想說什麽的時候，隻感覺眼前一黑，眼睛上似乎被什麽東西蓋住了，感覺……像是一個人的手！
“別鬧了艾琳。”珀修沒有經過大腦，自然而然地就說出了這一句話。
夜，死一般地沉寂。
如果說有誰在說話，那麽隻有零薔和九葵了……零薔依舊是嘲笑著珀修拈花惹草，九葵則是盡自己所能來貶低珀修，總之兩個人都是慢慢的惡意，但是珀修對她們所說的話毫不在意，全部當作沒聽見。
他馬上就明白自己下意識說出的話已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恐怕死不認賬，或者是解釋什麽都已經沒有意義了，於是歎了口氣，說道：“好久不見。”
“真的是你……我本來就不相信你已經死了，你果然沒有死！”
“就是當我死了吧，”珀修說道，“就當我已經死了吧……艾琳，你繼續做你的利刃，就當權杖已經折斷了，好嗎？”
“沒有權杖的利刃已經不是利刃了，珀修，你這些年去哪了，當初為什麽要走？”艾琳一連串的問題像是機關槍一樣把珀修打懵了。珀修歎了口氣，說道：“有些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艾琳，這些年我也一直在關注你。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去賀喜，這裏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我不要一聲賀喜，我要你回來。”艾琳固執地說道。
“別無理取鬧。”珀修說道，“已經過去了，我也被宣布死亡了，我如果回去，不就是在打凱特的臉嗎？”
“是凱特幹的嗎？現在他老是不再教會，不知道在密謀著什麽，你如果要回來沒有任何人阻止你。”艾琳說道，“回來嗎，大家都很想你！”
“恐怕隻有你一個人很想我吧。”珀修譏諷道，“那些人，口中是緬懷我，心裏不知道笑得有多開心。”
“……真的，回不來了嗎？”艾琳總算是認清了一些現實，問道。
珀修實在不忍心繼續看她難過的樣子，於是說道：“以後還是有機會見麵的，呆在教會也沒什麽事情可以做。你不也是耀華騎士團的團長嘛，也經常會出去執行任務的。我們以後還有機會見麵。”
“珀修……你去了哪個組織？”
“你以後會知道的，你這回是去哪？”珀修開始發揮他那強大的轉移話題能力。
“我去斯普維塞參加武會，斯普維塞需要很多強力的精英，近些年武會召開得很頻繁。”艾琳說道，“珀修也是去參加的嗎？你那麽天才，一定會大放異彩的！”
“……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珀修說道，“我不是去那裏的，我還有別的事情。不過事情一了，我去看看也無妨。”
“是嗎……唔，那好，對了珀修……”
兩個人在外麵說這說那，一直到了明月當空。
門再一次打開，另一個女聲響起了：“誰啊，大半夜的在外麵吵吵嚷嚷地，這麽煩！”
再一次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珀修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臉——自己以珀修這個身份認識的人還真不少。
“安吉拉，你要是嫌煩可以自己躲到一個離我們比較遠的房間休息啊，自己跑出來吵吵嚷嚷還好意思說別人！”艾琳看到來者，頓時分外眼紅。
“呦，我說是怎麽回事呢，原來是教會的大聖女在私會情郎。還以為你是不會對男人動心的呢，讓我看看你的小情人是……是你！？”
珀修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我用繩命發誓不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