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倒塌的山神廟

這個山洞還是當時山裏人通往外山開辟的路,已經挖到頭,卻在當天回去的時候,挖山洞的村裏人在第二天全部暴斃,死得實在是慘烈。所有人都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越是沒有見過的事實,真實的擺在你麵前,越是猜疑得厲害,所以各種版本的致人慘死的原因都找出來,當然最大的則是山神懲罰無知者的版本傳得最厲害。

藍蔚蔚走在潮濕的俑道裏,黑黑的俑道,有著似明似暗的燈光,在黑暗的俑道裏閃著微弱的光,幾個人臉上都映著一片片虛晃的燈光,一片明明滅滅。

他們看著未知的俑道恐怖,如果盡頭有人的話,從遠處看來,其實他們才是最害怕的存在。

“明全,快看,那裏有個拐彎處。”

他們已經在這個俑道裏一直寂靜無聲地走了有一個多小時,任何不一樣的痕跡也沒有發現,隻有無盡的黑洞,像是吞噬人精神力的無底洞,慢慢的煎熬著本來已經反複受折磨的身心。

此時印佳妮的驚呼聲,令幾人打起了精神。

而這個拐彎的地方,是不是就是當時埋入山神廟的地方,藍蔚蔚看著黝黑的洞口有些迷惑。

而另一個有些天光就是山洞的出口,原來,他們竟然不知不覺快要走到盡頭,可是,是留下繼續探索未知的地方還是要向著出口處走過去。

歎口氣,藍蔚蔚還是隨著沈明全三人走入那個黑色的洞口。

站在黑色的洞口,向裏麵看去,它完全就像是個吞噬一切的漩渦的深淵,眾人都有些膽寒,最先出聲的印佳妮身體有些顫抖。

“明…全,我們要不要進去?我有點害怕。”

沈明全握住了印佳妮的胳膊,安慰著:“乖,別怕,我們進去就好了。”

甜甜膩膩哄著印佳妮的聲音,藍蔚蔚覺得有些別扭,與沈明全錯開了腳步,印佳妮卻沒有察覺,臉上有些羞紅地低下頭。

進去後,裏麵空間格外的空曠,並不是特別可怕,沒有異常的生物或其它髒東西。藍蔚蔚一眼就看到了裝成四方小廟裏的山神泥塑身體,被擺放在棱角向上翹起的縮小版廟殿裏,威嚴端正,從藍蔚蔚的角度看去,還能看著泥塑山神身體上未掉落的各色顏色,紅紅藍藍隻剩下有點斑斑點點掛在上麵,頗有些好笑,但是它仍舊是工工整整地站在山神廟殿裏,怒目而視。

看著看著藍蔚蔚有些笑不出來了,山神廟上掛上不少的蜘網汙晦物,這倒沒有什麽,隻不過藍蔚蔚感覺不到一絲山神的神聖氣息,這種感覺很奇怪。精怪奇異的事物,都有一個它們特殊維持的氣場,而藍蔚蔚如今在這樣一個深埋地下的山洞發現山神廟後,卻沒有發現任何山神廟的不同尋常氣息,好像它隻是一座普通的泥塑身體,這感覺古怪又壓抑。

藍蔚蔚下意識地和原先在經雲山拜過的山神廟比了比,但是相差太多,不光是泥塑身體的大小,而供奉的條件差別也太過於懸殊,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她看著沈明全來到洞裏的反應,此時的他臉上對印佳妮那種溫暖嗬護的表情已經撤下,真是個千變萬變的人物。而印佳妮卻一無所覺,真是愛情遮住人的雙眼嗎。

沈明全一副身心都山神廟上麵的神情,那種執著的目光讓藍蔚蔚心驚。

沈明全慢慢地走上前,臉上完全是虔誠的信仰。

山神廟很小巧,在沈明全輕輕拿下來的時候,整個山洞仿佛晃動了一下,頂層有些沙石落下。

“咚咚…咚咚。”

遠處又傳來忽近忽遠的敲擊聲,藍蔚蔚細細地聽著,這次好像有些不同,更尖利一些,似乎含著一些規律,但是藍蔚蔚從來沒有學到這些風水聲學,並聽不懂。

“不好,我們快走。”

藍蔚蔚正在扶著山洞牆壁仔細辨別著,玉一聲呼喊,將她拉回了現實中。

山洞已經搖晃得越來越厲害,藍蔚蔚趕緊伸手扶住了牆壁,可是整個山洞洞體都在不停的顫抖,像是古老的地下神廟被觸動了最深處的禁忌,他在狂怒地咆哮著怒火。

上方的山洞沙石不停地掉落,沙石砸在眾人的頭上,他們都有些懵住,顧不得抹去臉上沙石,想看看頭頂上到底是些什麽鬼東西。

看過一眼後,隨即,藍蔚蔚伸手捂住即將逸出口邊的尖叫聲。

入眼是一片粉粉霧霧的樹根須,絲絲的鮮紅血液,順著重重疊疊纏繞的樹根須慢慢地向下滴落,那些鮮紅的血液濃凋得像是樹枝的汁水,混著一團團霧氣蒙蒙的飄浮著的白霧,攪和到一起形成一片粉紅鮮豔的顏色。粉嫩粉嫩的一片片,接連不滅,那顏色灼人眼球,讓你看見的第一次絕對終生難忘。

入眼都是粉粉紅紅的霧氣,滴滴答答的聲音響在耳邊,又是這種熟悉的聲音,可是緊張的情緒下,她一時沒有想起來在哪裏聽過。

纏繞的樹枝根部很嚴密,攀岩在洞頂的地方,那些血水滲著洞頂“撲撲”向下掉落,像是頑強跳動的心髒,都能看到有鼓鼓漲漲的東西在裏麵一漂一浮,浮浮沉沉,不會掉下來,但也不會太過貼到牆壁上去。

等她看清楚是什麽東西後,雙眼猛一收縮,大腦裏麵一片空白。

那是什麽,那到底是什麽啊!!!

她為什麽會看到這種鬼東西出現在眼前啊!!!

啊!!!嘔!!!

再也忍受不住,藍蔚蔚哇一口吐了出來。

樹枝纏繞的後麵居然是一張張蒼白發著青紫的屍體,就像是被樹根莖吸收著養分,他們已經死了,卻像是仍舊在活著,睜著一雙雙早已渙散的瞳孔盯著無名方向看去。

等定睛看著他們的時候,他的眼睛又仿佛透過重重的血滴簾帶在靜靜的看著你,這種感覺並不好受,恐怖像是心底的食夢者,將那些越來越殘忍恐怖的片斷更加深刻更加殘忍的吐在你麵前,讓你在一個個早已死去的屍體麵前,獨自哆嗦著,恐懼著,害怕著。

他們早已經死了有不知多少年的時間,卻在這一天又重見天日。

他們在路的盡頭可笑的看著這群闖入者。

藍蔚蔚越看,胃裏的酸水止不住的向外冒,伸手想扶住些什麽,可是手旁邊全是一片空氣。

不對呀,她還有幾個同伴,但當她回頭的時候,那些人卻全都看不見了蹤影。

藍蔚蔚驚慌失措,站起來在洞裏麵找著出去的路,可是洞口在哪裏,為什麽突然找不到了。

恐懼像是胸膛裏的心髒被一隻無名的手捏住。

她環顧著四周,仍舊是放置山神廟的山洞,而她就像走近了鬼打牆,在原地轉著圈子,可是藍蔚蔚破解不了,她無比痛恨自己,在關鍵的時候,沒有學會藍氏的一招半式,連如此簡單的術法都不會。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