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筒迎了上去,臉上有些訝異:
“濤哥,你這車,是怎麽開上來的?”
“為了發展皂莢產業,政府已經開始修路了,我比較幸運,嚐了頭啖湯……”
不過隔了十幾天的功夫,楚洪濤就像變了一個人,也許是身上的傷全都好了的緣故,看上去英俊帥氣了不少。
他翻身跳了下來,摘下頭盔,隨後又小心翼翼地扶著梁風荷,待對方雙腳沾了地,踩踏實了,才鬆開手。
見大家齊刷刷地望過來,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
“宣布兩個消息。”
眾人互相看了看彼此,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第一,馮教授那邊已經拿到了批文,專家組擇日便可進駐天堂坳,進行全麵規劃。作為配套產業,老鞋廠的機器設備很快到位,成功轉型為皂莢粗加工廠。”
在楚洪濤的一再請求下,洪琪終於答應讓他進入自家食品廠工作。
條件是必須從基層業務員做起,上傳下達就是第一項任務。
“太好了!”
二筒三筒激動地鼓起掌來,
“有了各方麵的支持,進度果然快得驚人……第二個呢?”
楚洪濤轉頭,深看了一眼梁風荷,目光中是濃得化不開的繾綣。
後者一反常態,完全沒有了昔日的直率爽利,神情多了幾分忸怩,臉頰竟飛上一抹紅霞。
“第二個就是……”
楚洪濤心裏像是喝了罐蜜一樣甜,眼角眉梢帶著笑意。
他從包裏掏出幾張大紅色的燙金請柬,
“我們的婚禮定在元旦,希望大家到時候能蒞臨見證。”
這個消息如同一記重磅炸彈,讓所有人都震驚了,尤其是胡貝朵,眼睛瞪得比黑貓警長還圓:
“這……這也太快了吧?”
“哪裏快?前前後後加起來,都兩個多月了。”
楚洪濤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臉春風得意,毫不避諱地將身邊人攬在懷裏。
見梁風荷始終沒說話,胡貝朵有些疑惑:
“荷姐,你要是被脅迫了,就眨眨眼。”
“你這小丫頭……”
祝福沒等到,卻等來一頓曲解,在胡貝朵嘴裏,自己好像成了窮凶極惡的劫匪。
楚洪濤哭笑不得,捂著胸口,仿佛中了一箭,滿臉痛色,隨後又看向林熙維嬉笑道,
“小林啊,哥勸你一句,男婚女嫁可得慎重考慮,就朵朵的性子,以後怕是有你受的。”
“嘿,濤哥不地道,寧毀十座廟,不拆一門婚!”
被反將一軍,胡貝朵急了,
“自己圓滿了,不帶破壞別人感情的!”
“傻丫頭,他跟你開玩笑呢!”
見二人鬥嘴鬥得不亦樂乎,梁風荷終於開了口,嘴角帶笑,
“我真是被劫持了,這個婚不結都不行。”
隨後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渾身上下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大家突然明白了過來,胡貝朵忍不住“哇”地一下喊出聲:
“天啊,荷姐,你居然有寶寶了!”
梁風荷有點兒不好意思,嗔了楚洪濤一眼。
這個孩子實屬意外,她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留下來,可人家卻說爸媽年紀大了,急著抱孫子。
況且,楚洪濤也老大不小了,急著有一番作為,總不能老婆孩子都有了,還一直無所事事吧!
“奉子成婚,雙喜臨門!”
璧人成雙,佳偶天成,二筒打心眼裏高興,
“恭喜恭喜!”
“筒哥,我和小荷想請你來做證婚人。”
楚洪濤發出誠摯的邀請。
要是沒有二筒,就沒有青年養老院,要是沒有青年養老院,他就不會來天堂坳,要是不來天堂坳,肯定就不會和梁風荷開花結果。
上天對他不薄,先給了一次機會沒把握住,不計前嫌立刻又給了第二次。
“哎呀,我何德何能?”
二筒有點兒受寵若驚。
他雖然沒結過婚,但是以前也參加過同事朋友的婚禮。
一般來說,證婚人都是德高望重的領導或者長輩,自己的分量著實太輕了些。
“非你莫屬。”
梁風荷一語定乾坤,她突然想到什麽,問道,
“對了筒哥,胡道長住在什麽地方,我們也要給他送一份請柬。”
二筒以為是胡瞎子在林子裏救了楚洪濤一命的緣故,沒想到其實另有隱情。
梁風荷接著說:
“上次慶餘大集,我遇見他擺攤算命,在三生石旁邊。他說了一大堆,沒想到這麽靈驗。”
“說什麽了?”
楚洪濤還是頭一回聽說,沒想到二人有如此淵源,滿臉好奇。
“他說三天之內必將遇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當時我以為他是騙子,壓根沒當回事。”
梁風荷看了一眼楚洪濤,心中湧動起很多種情緒,酸鹹苦辣,匯集到一起,如同璀璨煙花次第開放,最終釀成一抹甜,
“結果當天下午,這個家夥就莫名其妙冒了出來。”
“哪裏是莫名其妙?一定是上天的指引。”
想想相親時的荒唐一幕,楚洪濤有幾分後怕,他們真的差一點點就彼此錯過了,
“讓我跟著媳婦的腳步,來到天堂坳。”
“三生石在哪兒?真有這麽靈?”
胡貝朵看了一眼林熙維,她又何嚐不想和對方有個圓滿的結果?
“在慶餘河套裏,大集走到頭就能看見。”
一條紅線將黑石頭分成整整齊齊的兩半,梁風荷記得很清楚。
二筒聽得雲裏霧裏:
“什麽三生石?我怎麽從未聽說過……”
“不會吧?”
梁風荷皺了皺眉,
“胡道長說,天堂坳的青年男女,都會來這裏祈求上天給段好姻緣。”
二筒眼珠一轉,立馬明白了個中玄機,他迅速看向三筒,後者心領神會,把話接了過來:
“沒錯,確實有,我哥記性不好,他以前還求過呢,好像是小學二年級……”
二年級!
大家驚得掉了下巴。
“筒哥,你也太早熟了吧?”
明知道三筒這話水分不小,胡貝朵故意打趣。
“嗯,我是早熟……”
氣氛如此融洽,二筒也不否認,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可惜白熟了這麽多年,也沒遇上個合適的……對了,朵朵,你是不是還欠我個女朋友呢?”
“啊?”
胡貝朵先是一愣,猛地想起自己虛構出來那個女粉絲,不由臉上一熱,
“筒哥,不是說好了,那事兒過去了嗎?你怎麽還翻舊賬呢?”
“那事就算了……”
二筒指了指自己,又將三筒拉了過來,
“不過得幫三筒解決解決解決個人問題,我就這麽一個弟弟……”
三筒沒想到話題莫名其妙就引到了自己身上,臉瞬間漲得通紅:
“我不著急,我還小呢!”
“你都快三十了,還小?”
長兄如父,二筒搬出長輩的架勢,
“難不成跟我似的,變成老光棍?”
“沒問題!”
胡貝朵拍了拍胸口,一臉豪氣,
“不止三筒哥,你倆的終身大事,都包在我身上……”
說話間,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兩個年輕女孩,幾乎長得一模一樣,應該是雙胞胎姐妹。
其中一個怯怯地問:
“這裏是天堂坳青年養老院嗎?”
“對,你們是……”
二筒有點兒納悶,已經很久沒有新客人上門了。
“我們慕名前來,希望能和老板二筒三筒交個朋友……”
另一個開了口,一雙杏眼炯炯有神,大膽地打量著兄弟倆。
二筒三筒看了看彼此,耳尖不約而同的紅了,明明是深秋季節,他們仿佛看到了灼灼盛開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