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

一抹微紅染上環繞層疊地白牆,牆內是依山而建的樓閣,重重相疊,以拱橋連接,群山上綠樹成蔭,蜿蜒盤旋地石階,時隱時現,四周一片寂靜。

黑底裾花地裙身美妙地擺動著細腰,順著長階慢慢走來,漸漸地臨近,她微仰了頭,朝不遠處地小院注視,難以察覺地輕輕歎了口氣,走了進去。

三進的小院,兩個丫頭候在了最靠裏屋的院門處,看到她,都是鞠身行禮,她徑直往裏,穿過堂屋,便見屋子裏靠窗的地方,坐著那個身影。

自從她醒來,便一直是這樣,不言不語,不笑不怒,每個日出到日落就這樣坐著。她有雙鐲避毒,不能用藥物控製,可是如今看來開始那幾天點她的穴道,其實也是多此一舉。

她不會逃,她明明活著,其實,卻已死去。

零秋水的目光停在她披散地一頭長發上,無論看多少回,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當日她到了這裏,給她洗易容換裝時都好好的,可是第二天早起,便看到這一頭灰敗。

滿頭青絲,黑的如幕色一般濃重地發,一夜之間,白了大半,黑絲雖有,卻隻剩下一兩成,夾雜在白發之間,更顯蒼涼。

一夜白頭!

絕色的紅顏絲毫沒有褪卻,可配上這發色,卻變得詭異極了。

零秋水注視著她半晌,才道:“他今夜回來。”

那日離殊親自將她送回滌穀,便立刻離去,一切計劃都開始啟動,他的大業就在眼前。時隔十餘日,他終於,要回來了。

零秋水消不下滿懷地妒恨,上前幾步:“今日便是你們洞房花燭,可惜他沒交待,我也不好準備什麽,呆會讓她們服侍你淋浴,換身喜衣應應景。”頓了頓,又含笑道:“隻是你這模樣,肯定是個不識情趣的了,回頭我拿點好東西來讓她們點上,對你雖沒用處,他倒是會喜歡,也算是我的一份薄禮。”她說話時始終盯著她的側影,一番話說完,她卻紋絲不動,就像根本沒有聽到,她不由得更覺氣惱,一拂袖,轉身走了。

這樓閣是群峰之顛,窗外便是萬丈懸崖,崖下終日白霧迷漫,深不見底。坐在窗邊,眺目遠望,隻能見到群山的山尖點點,確有憑雲淩駕,皆在身下的感覺。此時夜風已起,微有涼意地輕輕拂動著窗幔,連帶著她的發她的衣襟也飄**起來。

零秋水一走,那兩個侍女果然進來請她淋浴,浴池就在後院,穿過不長地走廊便到了。池靠著山壁,是山頂處的一股溫泉,終年蒸騰著霧氣,四周的花草也潤濕閃亮,常年不敗。她任由那兩人給她解了衣帶,扶到池裏,微燙地泉水慢慢地浸透她,她如木偶一般由人擺動,過了一會,又扶出池來換上新衣。

果然是一身的紅,又輕又軟的雲錦棉,斜襟係帶,窄袖削肩,同色地腰帶上綴了銀絲芙蓉邊,袖口裙擺皆是如此。鏡中的人,蒼白地臉色終於也因這身渲染了一抹薄紅,眼瞳黑地如同浸泡香油地黑珍珠,長睫微卷,目光卻是呆滯。

兩個侍女整理妥當,都是目露驚豔,隻是看到那頭長發不免惋惜,正猶豫著要不要給她盤起來,其中一人眼神一動,驚慌地忙低下頭去,另一個轉頭朝外,也慌忙垂了頭,二人都半鞠著身子朝後退去,擦過門邊的黑色身影,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白韶卿依舊呆呆站著,一動不動,門邊的人也就這樣透過鏡子看著她,站了許久,他才走上來,在她的身後,伸指去挑起一縷長發來,十根裏倒有七八是白的。他聲音很輕:“對那些人,真的就這麽在意?”

她茫然站著。

他抬眸掃過來,放開她的頭發,修長地指背又撫上了她的臉頰:“他們都死了,因你而死的,”他的聲音裏帶著一點淡淡地笑“若不是你把他們都找到一處,總歸會有幾個活著,可是你要的團聚,殺了他們,這樣不好嗎?這樣你的心裏才會有我,再也沒有旁人。這樣,你才沒有牽絆,全心全意隻成為我的,這樣不好嗎?”

他緊緊盯著她,自她茫然地眼睛深處看到一絲顫抖,他的笑容綻放了開來,靠近她,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月國出戰了。因為你,月重錦已經瘋啦,再加上那個柏大力,誰也擋不了他們,你為月國辛苦堅持地防守全然失敗了。月軍裏的月影確實讓你挑了個幹淨,可是那又怎樣?到頭來,他還不是按我給的方向前進。不過你放心,楚月之戰,我會讓月國贏的。隻要他贏了,秦嘲風便也會發瘋的,這兩個男人呀,帶著他們的國家他們的性命,全要死在你的手裏了。你一定很歡喜吧,和我一樣歡喜是麽?一切都在眼……”他說到這裏,忽然停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她頭上,露出一絲詫異地神色,就像在眼前出現了變幻的奇景,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的眼睛。

她的頭發,原本黑著的那些,就這樣,由黑變灰由灰成白,一根根,在他眼前變化,隻在轉眼之間,成了銀白。

滿頭白發。

白的刺目驚心。

他怔怔地看著,忽然憤怒起來,一把將她轉過來麵對自己:“心痛嗎?為了他們?可是你能給他們什麽?你什麽都給不了!”他咆哮如雷,伸手撕她的衣裳,指尖過處,紅衣頓成碎屑,就連她的肌膚上也多了許多劃痕,紅痕與雪白交錯相疊,觸目驚心。

她依舊呆呆地,木然不動,即使他在她唇上瘋狂噬咬,在她身上用力揉捏,她的眼睛,死了一樣的,再也沒有半點波瀾。

她的漠然更加令他怒不可遏,再加上充溢著屋內地熏香,他的瞳孔都沸起紅光,昂然地欲望再也控製不住,竟來不及抱她去床榻,便在鏡前地軟榻上將她翻身壓下,觸及那柔軟,他的眼中卻忽然閃過一絲清明,雙唇貼上她冰涼的肌膚,極輕極輕地,他說:“記住我,韶卿,你說過,會記住我的。”他的眼睛半睜半閉,光,凝在眼底。

他的吻回複輕柔,一寸寸地輕吮她,用他的體熱熨貼她的冰涼,每一個吻落下,如同化出淡淡地漣漪,他的指,他的舌,他的觸碰,讓這漣漪不受控製地漸漸變大,她的身體漸漸僵硬起來,但這一點變化已足以令他狂喜。

她在抗拒他。

這,才是他要的。

他壓抑著自身地欲望,小心地一點點地侵入,感到她的顫抖,他將她擁地更緊些,要她記住,要讓她知道,隻是恨他,還遠遠不夠。他要她,兩世地糾纏,他為此放棄的一切,要在她的心裏銘記刻印,她的身體,首先便應該臣服。

眼前美麗地黑瞳終於有了一點兒變化,她的本能叫囂著,開始和他抗爭,心與身體,分離了出來,她奮力掙紮,明知不可完成,可是她依舊在掙紮,用全部意誌去抵抗身體地回溫。

離殊笑了,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手插入她的白發中扣住她後腦,身體猛地逼進,她喉嚨深處發出悶響,痛的渾身抽搐,退無可退之時……忽然,垂在兩旁的雙手傳來某種釋放的感覺,自他**地劇痛與喘息聲中,她仍然聽到了,那個,碎裂地聲音。

雙鐲,碎了。

記憶中響起了穆遙曾說過的話,他說這話時的尷尬神色,原來是這樣,這對鐲子,隻保護處子之身,如今,她一並失去。她的手握成拳,雖因鐲子的變化而分神,身體上傳來的痛楚,卻沒有減弱。

他再也不控製自己,讓速度帶他去風浪的巔峰,一波波一層層,浪浪相疊,再高高落下,他仿似不知疲倦,在她的緊窒中放縱自己,等那最終的渲瀉到來時,他發現懷裏的人,已經失去了知覺。輕輕地撫摸她的臉,他將她輕輕抱起,走向床榻,身後的軟榻下散落著斷成幾截地玉鐲。

這一夜,如此漫長。

她幾度醒來,感覺到他始終在她體內,屋內的香已經燃盡,可是餘味依舊繚繞,零秋水大概希望他就此弄死她,她時昏時醒,最後一次睜開眼時,黎明的微光已經到來,他終於沉沉睡去。

她定定地注視著透入窗幔的那縷光亮,渾身酸痛,腦子裏像有個大錘在一下下地砸著,身體像是被大鐵球攆過,支離破碎,她眼神卻是漠然,隻是感覺到昏迷前手裏的東西還在,她極輕極輕地舒出一口氣。

身邊熱熱地呼吸又貼附過來,他半側起身子看她,笑地極是溫柔“醒了?”

————————————————————我是被打擊的分界線——————————————————

碼完這章上傳時,平靜地等待著係統跳出來若幹個諱禁字眼,等待更改!

沒想到,,,太沒想到了,一個提示也沒有!

搞咩呀,這是H段呀,居然沒有諱禁的??這是對宅月的鄙視呀鄙視。。

含淚。看來我寫的很清水,大家將就看看吧,,虧的我還捧著不安地小心肝碼字咧。。。捂臉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