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清,透過隨風晃動的櫻花樹,撒落在北麵的這座小院上。

四周一邊寧靜,正是一天裏最靜的醜時。

院牆上忽然露出幾排黑壓壓的人頭,朝院內環視片刻,這些人同時躍上了圍牆,足有數十人之眾,每十人一組分做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朝院內奔進,步伐雖快,卻十分的輕盈小心,落地無聲,實是訓練有素。

眼前正是一叢假山,黑衣隊伍就順著山間鵝卵石小徑遁進,走了片刻,這小路分出一個岔路口來,十人為數的隊伍分作五人,各朝一路奔去。再走一段,前麵又見三個岔路,五人愣了片刻,再度分做三路,正中一條小路的兩人順小路彎來拐去,走不多遠,沒想到竟又看到腳下小徑分成了四條。兩人呆了呆,其中一個較為靈敏的,翻身就朝一邊的假山爬上,想從高處著手尋一條路出來,沒想到放眼望去,四周均是灰白的假山,一重重一層層,交雜著白色的櫻花樹,竟似無邊無際。

進院之前分明看到隻是一處小宅院,卻沒想到隻走了片刻功夫,小院竟已變的如此詭異,那人愣了半晌,跳回原位,和另一人商量了,決定憑著不久前的記憶朝來時的分岔路走回再做打算。哪知明明記得清清楚楚的路徑,走進時隻是轉眼的時間,繞回去卻總是走錯,不時撞入死胡同裏,二人累的滿頭大汗,好不容易才走出來。迎麵見許多黑衣人迎上來,急道:“你們出來啦,這地方有鬼,愣是找不到出口,繞來繞去的。”

“怎麽就你們這些人了?”

“剛剛點過,少了八個,不知拐在哪裏走不出來了。”

“其餘的都在麽?”

“都在。”

“那好,我們對一下路徑。你們遇到的是不是也是由一分二,二分四這樣的岔口?”

“不是,我們是一進去就是五數,然後是四,再三……”

“我們是六數化二。”

“我們是二分六分再到八分。”

“……”

“看來每條路各有不同,這樣,我們現在隻走這一條,不再分隊。”

“是。”

……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十數個黑衣人從假山四麵的小徑蹣跚跑出,這次清點人數,四十人的隊伍,隻剩十一人,一時間,眾人心中又驚又怕,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就在這時,夜風中隱約卻有琴聲傳來,與此同時,身後的院門忽然無聲自開,黑暗之中隻見兩點微亮籠罩在一層白霧中,漸漸臨近。眾人不由得都是心生懼意,手足微顫,待那點亮光再近一些,才看清是兩個執燈的向氏弟子。

“請隨我們來。”這二人說完轉身朝假山走去。眾人相視一眼,隻得跟上,較有心計的人一路默記路徑,可帶路的兩人所走的路線卻著實讓人捉摸不透,明明路在前方,他們卻反而朝著假山洞穴鑽進,無數條岔道口的路口,他們選擇的往往是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向,這樣彎曲迂回的走一陣,那些想要認路的人早記得頭暈眼花了,能踏踏實實勉強跟上已屬不易,哪裏還顧得了別的。

好不容易從最後一個洞穴裏鑽出時,展現在眼前竟是一片櫻花林,而那悅耳地琴聲已然清晰的近在身前,不遠處小亭裏,一個白衣女子正在撫琴,眾黑衣人見帶路的向氏弟子向其施禮,心下已經了然,這位多半就是那個聖女了。看對方不過三人,眾人目光交流,紛紛朝著腰間地刀柄伸出手去,有些不言而喻地默契已然形成。

此時琴聲忽止,一個低緩卻又柔和地聲音道:“我們向氏對四國素來以禮相待,不知哪裏有失,勞煩諸位深夜到訪?”

黑衣人中帶頭的一位施了一禮,道:“我家主人想請聖女一聚。”

白衣女子微笑道:“這般請法,倒也少見。如此美麗的月色卻被你們的刀劍折射成了凜冽地寒光,這實在是,太無趣了。你們將刀留下,離開這裏吧。”

黑衣人嘿嘿冷笑,正想揮手示意眾人衝上,卻見白衣女身邊兩人忽然走出亭子,將亭邊一個竹框掀翻在地,耳聽得叮當亂響,眼前頓時白閃閃的一片,這框中倒出的竟是數十把刀劍,瞧模樣就是那些走失在假山中同伴的兵器。

黑衣人一驚,退後半步,叫道:“你敢對我們無禮?”

白衣女子依舊語帶笑音:“禮尚往來而已,向氏雖是小族,可是百年來卻還從沒哪一國能將我們怎樣。楚國,也不例外。”

黑衣人聽她報出自己家門,更是吃驚,而在這時,卻聽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呻吟,緊接著這呻吟聲漸漸增加,而他自己也感到忽然腹痛如絞。小亭外兩個向氏弟子向前一步,厲喝道:“留下刀劍,放你們一條生路!”

黑衣人這才知著了她們的道兒,耳聽得身後不時傳來兵刃落地的聲音,他也隻得咬牙讓步,將腰間的大刀扔在地上,兩個向氏弟子這才在前引路,依舊送了他們出了假山,走至院外,走失的二十餘人也在那裏等待,向氏弟子每人給予了一顆解藥,由他們自去了。

看著眼前垂頭跪地的黑衣人,楚勝咬牙切齒,雙眼似要噴出火來:“立刻傳信謝大傅,我要滅向氏全族。”

身邊的人顫抖不止,都是跪伏在地,不敢說話。

門外卻有人匆匆走進,將手中一封密信呈上來,楚勝一把撕開,隻看了一眼,臉上怒色頓時轉為驚訝“誰……送來的?”

“是一個中年漢子,送來就走了。”

楚勝雙眉緊皺,朝著手中廖廖幾句話看了許久,揮手將一屋子黑衣人趕了出去,身邊的人察顏觀色,看他怒色已消,嚐試著喚了聲“陛下……”

楚勝低喝道:“秦嘲風竟然混在秦國使者裏,去查查看,此事是否屬實。”那人麵露驚懼,慌忙出去了。

楚勝目光轉向窗外,喃喃自語道:“一國之君藏頭藏尾,他究竟居心何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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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網絡也是有脾氣滴,一旦發作,不是一天就能消停滴。看吧,今天又是斷網到現在,我這跌宕起伏滴人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