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見狀急了。
連忙拉住杜衡：“別啊老板，價格可以商量。”
“那你少說什麽祖傳不祖傳的，報個實在價，別想著拿我當肥羊宰。”杜衡自然不是真走，隻是展現自己態度而已。
“是我眼拙，說錯了話。”
“但這位帥老板，我老蔣敢拍著胸脯說一句，我從來都是把顧客當上帝而不是當肥羊的！”
嗬嗬！
你看我信嗎？
而兩三句對話下來，攤主也確認這帥小夥不是純萌新了，不好騙。
攤主發現這點後便收起忽悠人心思。
繼續道：“那咱就好好談談價。”
“既然是黑市，這龍泉窯梅子青三足鬲式爐您也別問哪來的。反正出了這曼德勒黑市大門，我絕對不承認你從我這買的，這對大家都好！”
“這我懂，黑市就是用來……但你這價格就不能按常價了。”
“看老板您是老手，那肯定按規矩給你便宜的啦！”
願意談價就是有購買意願。
攤主自然各種說好話。
又開始誇自己貨品。
“首先這龍泉窯梅子青三足鬲式爐是真品，這您應該信的吧？”
“您看著包漿滑熟可喜，幽光沉靜。還有這通體施青綠色釉，三足底部卻顯露醬黃色……怎麽看都是真品，對吧？”
對！
這龍泉窯梅子青三足鬲式爐品相保存極好，杜衡這次隻是因為喜歡才想買，不算是從贗品中撿漏。
所以杜衡也沒有硬說這是贗品壓價。
不現實。
看杜衡點頭，攤主更加高興。
跟老手做生意雖然沒法宰肥羊，但有一點好處，因為老手對自己鑒定能力自信，通常都不會猶豫。
心裏對想買的東西都有譜。
“那您看，一百二十萬如何？如此好品相，正常拍賣價至少三百萬起步，我可是直接折了一半！”
攤主沒亂報。
因為看出杜衡不好糊弄，所以報的確實是相比正常價格打五折的實在價。
杜衡看著天眼估值的375萬。
“行，包起來吧！”
或許可以還價個四五萬，但肯定要纏磨老半天。有那時間，杜衡還不如在這黑市多逛兩圈，說不定撿個小漏，賺得更多！
“老板爽快！”
攤主高興得不停搓手。
今兒總算又開張吃三年了！
這龍泉窯梅子青三足鬲式爐是他從一個跨境團夥那收來的，隻花了三十萬，如今一轉手賺近百萬，妙啊！
看攤主興奮神情。
杜衡就知道買的不如賣的精，自己價格答應得草率了。
但怎麽說呢？
這種極佳的龍泉窯瓷品相可遇不可求，你賺我也賺，大家都有美好的未來！
杜衡剛付完錢。
下一秒，他旁邊就響起了一道幸災樂禍的中年男聲。
“嗬，把破爛當寶貝，小子你可真行！”
“表舅你意思是這龍泉窯梅子青三足鬲式爐是假的？”
“那可不，你老舅我能看錯？”
“表舅您可是古董文物鑒定方麵的專家，那肯定不可能看錯。不過人家有錢是富一代，肯定不在乎這一兩百萬的！”
但人家肯定在乎臉麵啊！
被你倆這唱雙簧似的當眾一揭穿，對方哪裏還有臉再在這待下去。
其他華國顧客都搖頭感歎。
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沒人說什麽，更不可能有人可憐杜衡買了贗品說安慰。
打眼交學費而已。
誰沒經曆過？
老專家都有打眼的可能，更何況年輕人。
至於為何大家都輕易認為杜衡這龍泉窯梅子青三足鬲式爐是贗品？
因為說話這中年人最近在這曼德勒黑市挺有名氣。
好壞參半那種。
中年人名為嶽橫江，是國內知名文物鑒定專家，雖談不上廣為人知但也小有名氣。
不過他最有名的並非因為他本人。
而是因為他是“神眼嶽濤”的同行小堂弟，且被嶽濤多番提攜過。
才有了如今的名氣。
但嶽橫江此人是一點沒學到嶽老先生的謙遜有禮，反而滿瓶子不搖半瓶子晃**，對誰都傲氣無比。
這次隨嶽老先生到緬甸。
不好好跟在後麵學習，反而到處尤其在黑市古董區亂晃，仗著自己專業各種對人指指點點。
還美名其曰免費幫人鑒定。
確實有人幸運的因為嶽橫江避免打眼，這是好壞參半的好。
但更多就像現在這樣。
嶽橫江總是等別人付完款，才會悠哉悠哉出來馬後炮，一副指點江山你這蠢比打眼買了贗品的架勢。
本來得知買了贗品就非常糟心了。
結果還要被當眾揭短數落，換誰能高興？
這種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行為，自然就為嶽橫江帶來了壞名聲。
但這老小子明知如此，依舊我行我素。
今日杜衡。
不過就是嶽橫江迫害名單上平平無奇的一員而已。
隻是眾人感歎著感歎著。
本來都以為杜衡被嶽橫江嘲諷了，要無顏繼續待在這，甚至直接離開黑市的。
卻發現杜衡在跟人耳語一番後。
壓根就沒抬腳走人。
甚至看那表情，一點沒有買到贗品的懊惱，更沒有被當眾揭短的羞憤。
“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杜衡看著嶽橫江明知故問。
剛剛胡大強已經快速跟他普及了嶽橫江的黑料，本來他就準備回懟這倆陰陽怪氣的垃圾！
而現在知道對方是嶽老先生小堂弟後。
杜衡更得管了！
之前跟嶽濤視頻聊天。
杜衡感覺得出來，對方是個非常方正知禮的人。
可嶽橫江這種將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肆意行為，說不定哪天就惹到不該惹的人。
若隻害他自己就罷了，但萬一牽連到嶽老先生呢？
雖未當麵，但杜衡對自己這名義上的師兄還是尊敬的，他必須幫著防微杜漸！
“你真不認識我？”
嶽橫江聞言，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剛才杜衡懟毛刺頭時他以為杜衡是沒注意到他，才沒對他獻殷勤請幫忙掌眼。
可沒想到現在正麵對視了，對方居然還問他姓甚名誰？
這小子村剛通網吧？
杜衡眉頭微皺。
“我為何要認識你？”
“你是什麽國內頂級專家嗎？那麻煩您報一個名號，讓我如雷貫耳一下？”杜衡嘴角掛著譏諷的笑。
這問題還真把嶽橫江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