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聽明白了。

唐老這是想要洗白轉行。

“杜先生你們也是來買毛料的？”

“已經買好，正準備解石。”

“那不知我們能否旁觀？讓我漲漲經驗。當然如果不方便就……”

“自然方便。”

李之瑤答應下來。

唐老路子野，就算地裏生意再不好做，手上古董貨源數量也不是別家能比的。能有加深交情的機會，當然得抓住。

一行人到了牛發財找的解石倉庫。

兩位解石師傅帶著打下手的學徒，還有兩台切石機，都已經全部準備完畢，就等兩位老板過來畫線。

“李老板，總共41塊毛料，全部切嗎？”

“嗯，這樣帶回去方便。”

“希望能有個三分之一賭漲吧，這樣珠寶店裏翡翠應該就不缺貨了。”李之瑤自言自語著。

這話聽在眾人耳朵裏，隻感覺這妮子真異想天開。

像這種精選後的上品翡翠原石毛料，各方數據統計下來，都是五分之一左右幾率能賭漲。

你上來就想三分之一？

當自己是老天爺親女兒啊？

唐衛國聽了也暗自搖頭，看樣子這位李家大小姐也是新手，正麵經驗今天是學不到了，那學學反麵教材也行。

唯獨杜衡後知後覺撓撓頭。

老板要求這麽低的嗎？

這些石頭可都是他用天眼看過才精挑細選出來的，這41塊毛料可是隨便哪一塊都能賭漲的！

但他什麽話也沒說。

事實會證明一切。

“杜衡，這些都你的挑的，你來畫線。”

杜衡沒推辭，接過粉筆。

專心注視眼前毛料片刻後，杜衡便“看見”了其中翡翠原石的大概輪廓。

五分鍾時間。

杜衡“唰唰唰”在所有毛料上都畫好切割線。

“就按著這些直接切，不用擦窗看綠。我畫的線，就算大料切成小料切垮了，也與你們無關。”

解石師傅最喜歡這種老板。

也不多嘴，搬著一塊毛料就抬上切石機。

牛發財跟唐老他們卻看得暗暗心驚，看杜衡這畫線有多有少，各塊毛料都不同，不像是瞎畫的。

但你要說他不是瞎畫的吧，速度如此快？

咋地？

你當你基因變異眼睛能透視啊？真是搞笑！

兩台切石機的柴油機拉響。

石屑隨後紛飛。

“出綠了！”

“這邊也出了！”

牛發財跟唐衛國幾乎前後腳的驚呼。

兩邊解石學徒都連忙給切石麵潑水，清晰可見有令人心醉的迷人綠意。

而且從切麵看，裏麵翡翠原石個頭應該不會小。

“繼續。”

李之瑤同樣興奮不已，兩個開門紅，好兆頭！

兩塊毛料切完。

擺在眾人眼前是兩塊水種綠翡翠，市場估價加起來應該在950萬左右。

“李小姐，我能冒昧問一下，這兩塊毛料多少錢進貨的嗎？”

這其實算商業機密，但唐衛國實在好奇。

“總共90萬。”

嘶！

這尼瑪是賭漲八百多萬啊！

賭石果然大有可為，之前那些勸他賭石十賭九輸的人，都安的什麽鬼蜮心思？

唐衛國成功被帶歪。

屠剛負責將兩塊解出來的翡翠原石打包收好，解石師傅還在繼續。

一連十六塊毛料後。

在場所有人全麻了，所有人看向杜衡的眼神，都如同在看……

怪物！

看那一溜綠得可愛的石頭。

每一塊毛料都賭漲了，而且都是至少五六倍的漲，這尼瑪是人能做到的事嗎？

君不見那麽多知名賭石專家。

也隻敢嘴炮指點江山，但讓他們自己批量賭石，那是給他們十個膽子都不敢！

因為他們知道，批量賭石自己必然賭輸。

可看杜衡不變的自信態度，這是從一開始就堅信自己能賭漲啊！

李之瑤同樣看呆了。

她一直知道杜衡厲害，但卻不知道杜衡這麽變態！

不僅挑的毛料全部有綠，還全部賭漲！

沒有一件失手！

“先停一下，杜衡你過來說話。”

解石到這裏，李氏旗下珠寶店所需翡翠，已經足夠甚至綽綽有餘。

李之瑤覺得她有必要為自己跟杜衡考慮一下。

“杜衡你給我個準數，剩下的毛料，你還是確定能全部賭漲嗎？”

“當然。”

杜衡毫不猶豫自信回答。

“好！這樣子，你我回頭再簽一份合約，剩下毛料全部轉給你。但對外說是出差前就定好的，這些毛料本來就你買的。”

“啊？啥意思？”

“很簡單，我不想讓自己辛苦搞來的東西，肥了李家所有人的腰包！尤其這裏麵有些人，吃裏扒外的，整天給我爸使絆子！”

李之瑤細細解釋著。

簡單來講就是，原本這些毛料她準備都走公賬，賭石輸贏全是李氏集團的。

但現在，前麵十六塊就已經讓珠寶店贏麻了。

接下來的賭石，李之瑤準備聯合杜衡私人吃下，肥自己的腰包。

“這樣可以嗎？老李總不會生氣？”

“我爸疼我當然不會，反而還會幫我隱瞞。但李家那幫蛀蟲如果發現了，肯定會。所以我才要轉到你名下，並簽合約。”

“隻要手續完備，他們氣死都沒用。”

“那我聽老板的。”

杜衡搞不懂這些大家族的恩怨糾葛，反正隻要這事對他無害，他就沒意見。

“狡兔三窟，這筆生意後，杜衡你還得成立個公司。”

啊？

杜衡又一次沒聽懂。

“先解石，回頭慢慢商量。”

兩人回到眾人之間。

“繼續解石。”

“杜衡，說好了啊，我私人還需要一批翡翠送人。接下來你這23塊毛料如果解出翡翠，必須轉讓兩塊給我。”

“這是當然的。”

兩人裝模似樣演著戲。

牛發財跟屠剛他們都沒啥反應，毛料歸屬者是誰跟他們沒關係。

唐衛國人老成精倒是看出了點什麽，但他不僅沒想揭穿，反而心下一喜。既然後麵翡翠毛料是杜小兄弟的，那他直接從杜衡手上進貨不就行了？

一來翡翠是他親眼看著解出來的，不可能有假。

二來兩人也算打過交道，還在古董和翡翠方麵互有所求，怎麽都比直接跟陌生人買好。

“沒錯，就這麽辦！”

唐衛國下了決定。

場中。

石屑再次飛揚。

眾人已經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術，呆立原地。

綠綠綠綠綠綠……全部都是綠，又一連23塊毛料切完，同樣全部賭漲！

這下他們看杜衡的眼神已經不是看怪物了。

而是在看……

神！

“杜老板，你大腿還缺掛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