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聽海豁達一笑：“就是突然癱瘓了，沒什麽大事。以後得靠拐杖和輪椅走路而已，其它方麵我都很好。”

“抱歉李總，我不知道您這樣了，不然肯定早就過來看望您。”

李聽海無所謂擺擺手：“我特意低調的，不想麻煩人。”

“可您怎麽突然就這樣了？我之前見你身體都挺好的呀。”杜衡不解問道。

“醫生查不出原因，也找高人看過，說我這是因殘缺巫術改運多年的應有之義。我如今壽命無損，還頭腦清醒，能吃能喝，已是萬幸。”

杜衡忽然想到一句話。

所有命運的饋贈，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李聽海原本的逆天好運是憑空得來的，雖然那以壽換運的巫術已經在驚鴻墓一行後解除，但李聽海本該付出的代價依舊沒能幸免。

如今隻是不良於行。

確實萬幸！

晚宴後。

李之瑤父女倆與杜衡一起到了書房，才終於說起這次邀請杜衡的正事。

“杜衡，你可知道你戴厚德戴大哥背後之人是誰？”

“當然知道，怎麽了？”

李聽海眼中閃過喜色。

李之瑤繼續道：“那你們關係確實是真朋友，非常密切，這次找你沒找錯。我這次是想通過你戴大哥的關係，打聽一件江寧省城高層的事。”

“省城即將撥巨款給各縣市投建民生基建項目，這件大事你聽說了沒？”

豈止聽說過。

這事就是因我而起！

但杜衡明知道內情卻什麽也沒說，隻是點點頭。

“目前據我們打聽到的，我們曲市會被撥款十二個大項目，並可細分為五十三個小項目，總撥款據說超千億級別！而曲市去年公布的五年計劃裏，預計新增總投資2182.6億元。也就是說這一次專門針對民生基建的撥款，頂曲市至少三年的總投資。”

“這是一個非常誘人的巨大蛋糕！”

“曲市所有自認能從中分一杯羹的大小勢力，都想拿下這些項目裏麵的某一個或某一些。但是現在，我們所有人都遇到一個相同的奇怪問題。”

“這次無論我們想怎麽送禮走後門拉交情，都愣是沒人搭理。”

“甚至還傳言，這次各項目在民間的招標分配方案，不是按照以往慣例的暗標競拍。而是準備將有能力有資質承包項目的公司聚到一起，然後大家平分這些項目。”

“平分大家不願意嗎？”

其實杜衡對這個問題早有答案，有關這些項目在這半個月裏，他跟戴峰深入探討過好幾次。

平分？怎麽平？

排排坐分果果，你一個我一個？

這樣那些作為既得利益者的大公司第一個不答應，這麽多優質項目給小公司得到，讓小公司迎來一波大發展，這不是給自己培養競爭對手嘛！

所以，他們肯定會動用各種手段來阻止這種分配方案。

那以公司大小按比例平分？

小公司也不會答應，都是現金流的優質項目，不用擔心資金短缺。隻要能拿到項目，有錢就不會缺人，有人就自然能把事辦好，他們自認不比大公司做得差。都說先負帶動後負，憑什麽就偏袒大公司給他們更多？

這麽個借偉人所言的大帽子扣下來，撥款負責人哪個敢按比例平分？生怕蟻多咬不死象？

至於為何不用以往慣例的暗標對外招標項目？

這是戴峰父親的考慮。

壓價最低的那個才能中標，那中標者承包項目後如何保證利潤呢？偷工減料，以次充好，這事簡直太常見了！

可這筆因“孽財”金銀而來的巨款。

戴峰父親是打定主意盡最大可能用於民生的，他希望盡可能減少中間利潤盤剝環節。除了不暗標，他還有好幾條其它的如不可層層轉讓項目等措施，隻是目前都還沒公布。

接著。

李之瑤回答了杜衡這個問題，確實一如他跟戴峰所探討過的，大家都不願意平分項目。

不願意的理由更不止他們討論過的這兩點。

還有同行仇怨之類的五花八門。

“……總之，這次特別奇怪，不知道上麵想搞什麽。最奇怪還是我們共同都遇到的這個問題，以往拉交情送禮走後門這一套都沒用了。”

“可和諧社會，國情如此……”

華國是人情社會。

這要換杜衡不知這裏麵各種事情，也肯定會覺得太陽從北邊出來了。

可這次撥款的各級負責人是真不敢拿！

據戴峰說。

他父親是一個個打電話過去，警告誰敢中飽私囊誰就是跟戴家不死不休！這樣誰還敢？

而這樣做其實是不想這些人出事。

“孽財”拿了易遭橫禍，都是難得培養出來的自己人，沒必要折在這莫名其妙的玄學詭異上麵。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杜衡，我今天找你，就是想托你通過戴家問問，這裏麵到底什麽情況？要是確實不能走關係，那我現在就停了。不然基層路子走不通，我家就準備從上層人脈施壓了。”

“但這種人情用一份少一份，珍貴非常！用了能建功還不虧，可就怕費勁巴拉的最後卻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杜衡直接給予肯定答複。

“立刻停！等公告。內情複雜我不方便透露，隻能告訴你說絕對不可走關係。”

“不用這麽探究眼神看我，我隻能說你找我真就找對了。要是你們找戴大哥問這些項目的事，說不定還沒我知道得多。所以，就不必再找上層關係徒勞無功了。”

李之瑤思忖片刻。

重重點頭：“好！我信你！”

“那你能透露如果不暗標也不平分，這些民生基建項目最後是什麽樣的分配招標規則嗎？”

杜衡搖搖頭。

“這些都還沒定，隻是定了個因地製宜的大方向。”

“而這個因地製宜，自然就是按當地情況決定。比如我目前隻知道輝城那邊的項目，輝城本地沒能放上台麵的好公司，打算引外市企業入場，準備抽簽看運氣分配，但還沒最終確定。”

“我有一點先提前跟你們說一下，如果最後能拿到項目，都必須保質保量，千萬別把利潤看太重，尤其最不能有豆腐渣……”

“這次的大手筆事關那位能否往上……你們喊我來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