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瑤跟李聽海心頭都瞬間浮現出一個人名。
然後便都諱莫如深的表情。
齊齊點頭表示明白。
“杜衡，謝謝！你這個消息太關鍵了，我大約已經能想明白為何有這次的奇怪現象了。”
“聽你話裏的意思，是江寧省所有項目的分配招標都沒定？”
“嗯，都沒有。”
不止是沒定，戴峰還在想法子，說要在洛安市明麵上公平的把丁家安排出局，還想要讓曲市跟杜衡交好的勢力盡可能多獲得項目。
杜衡讓他事不可為就別多操這個心。
但戴峰說試試也無妨。
李聽海旁聽了女兒與杜衡對話的全程，之前一言不發，隻是始終觀察著杜衡言行表情並思索著。
這會終於開口，提出一個關鍵問題。
“杜先生，我此刻有種奇怪的直覺，你似乎在這件大手筆裏麵參與非常深？我直覺你至少能影響曲市的五十三個民生基建項目的分配招標規則，對吧？”
杜衡不知道李聽海是真的有所察覺還是突發奇想的詐他。
但於他來說，並不介意把這事讓李之瑤知道。
直視李之瑤父女。
杜衡篤定並重重點頭。
“沒錯！我能！！”
李聽海聞言。
眼中閃過驚喜，老狐狸一般開懷大笑。
“分配招標規則是人製定的，雖然肯定力求公正，但這世上從來都沒有絕對的公平，總難免會有偏向！杜先生，你認為我這話說得對嗎？”
“說得非常對！”
“那這麽說，曲市這五十三個項目的分配規則，杜總獲取對自己偏向的可能……”
杜衡立刻搖頭打斷了李聽海：“因為我個人特殊原因，這批項目我絕對不參與分配招標，內情還是不可對人言。”
李聽海頓時眉頭皺起。
不由得有些為難。
這就沒法捆綁成利益共同體了，到底什麽內情？比談及那位都諱莫如深？
其實，有關風水師方圓以及金山銀海的一係列事情，談不上忌諱。但杜衡若是解釋，太麻煩也太浪費時間，所以就幹脆諱莫如深不說，省得解釋這種與李家父女其實無關緊要的問題。
沒再管李聽海這老狐狸。
杜衡轉而看向李之瑤鄭重道：“對於朋友，我必然會力所能及的盡量幫助。所以有關這些項目的分配招標規則，我想說靜候佳音，但也不可能百分百打包票說分配規則最終肯定有利於你。”
李之瑤展顏微笑：“如此足矣！”
兩人目光純淨。
不摻雜絲毫君子之交以外的情緒。
李聽海看著發自內心感歎。
“重義而輕利，你們這樣好，非常好！千萬不要學我，走到如今回首半生，竟然找不到一個同層次裏能說真心話的朋友。”
又聊一段時間。
杜衡便起身提出告辭。
李之瑤站在書房寂寥的窗邊，目送杜衡挺拔身影逐漸隱於夜色，她的目光中滿是無可回首的落寞與悵然。
年輕男女之間。
怎麽可能有純潔的友誼呢？
她理智上早已說服自己放下了曾經那段還未開始就結束的糾葛曖昧，但感情上哪有那麽容易說放下就放下？
君子之交？
隻是杜衡真的君子，而她有心能克製住自己情緒外露罷了。
李聽海看著女兒蕭瑟背影不由得黯然。
如果……算了，沒有如果。
杜衡越來越優秀，現在李家能跟他保持朋友的關係，已經足夠。
回到家中。
許念卿一如往常給杜衡盛早就煮好的醒酒湯。
對於丈夫去見曾有過曖昧的前美女老板，她一點都沒有擔心。如此反應不止是因為她識大體，更因為許念卿明白，李家大小姐那樣心高氣傲的白天鵝，對有婦之夫不可能有實際行動。
杜衡這諸多桃花裏麵，許念卿最放心的就是李之瑤。
有關這些杜衡自然不知道。
他正皺眉喝著酸掉牙的醒酒湯，苦著臉問能不能改善下口味。
“那你找咱兩個媽改善去，這是她們聯合定下認為最好最能解酒的醒酒湯方子，我這做女兒加兒媳的，可不敢忤逆兩位太後娘娘。”
杜衡也就抱怨兩句。
最終還是一口全部幹掉。
翌日早上。
杜衡沒去公司，而是讓陳破開車，他親自到高鐵站接人。
“杜衡，這兒呢！”
是戴峰和一名學者模樣的瘦高中年男子。
這是之前戴峰跟杜衡說過的，等江寧省各市民生基建項目定下後，戴峰會幫他父親到各市進行暗訪，曲市就是他的第一站。
至於戴峰要暗中調查什麽？
顯而易見，想複核各市上報的這些民生項目是不是真的都需要大力撥款支持，以防被下麵的人蒙蔽。
此時戴峰身旁的中年學者。
是曲市五十三個項目分配招標明麵上的負責人，不過他隻負責明察暗訪中吸引火力的“明察”，還有製定分配規則中的公平監督。
曲市這些項目的分配招標規則。
隻要能保證公平的前提，其實完全可以由杜衡一人製定。
用戴峰的話說，杜衡金山銀海無償上交國家，於民生是天大功勞！在公平且不給自己獲利的前提下，決定自己家鄉建設的項目分配規則而已，多大點事啊！
如果杜衡這點權利都沒有，那豈不是寒了功臣的心？
理是這麽個理。
但該低調還是要盡量低調，所以昨晚在李聽海麵前，杜衡並未直言這件事。
若當時隻有李之瑤，杜衡倒說不定還能隱晦提兩句。
聽見戴峰招呼後。
杜衡也舉手揮舞答應一聲，並趕忙迎上去。剛走到不遠處，看清中年學者麵孔後，杜衡就不由得露出驚訝歡喜的神色。
“杜衡，我給你介紹……”
戴峰還在說著，杜衡就三步並兩步小跑到近前，仔細確認的看向中年學者。
“請問可是裴崇文裴教授當麵？”
戴峰驚訝：“你們認識？”
“我是裴崇文，這位先生，我們見過？”中年學者裴崇文同樣不解神情。
杜衡立刻解釋：“裴教授，我應該算是你的粉絲。我是因為興趣入行古玩鑒定的，您的每一期鑒寶教學視頻我都看過。我家裏還有一排您的著作，我也都看了。所以，雖然您沒見過我，但我對你非常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