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所言都是大實話。
他雖然有天眼，但天眼信息有時並不會給出古董細節特點，更不會告訴他一件文物背後的複雜曆史故事。
裴崇文的鑒寶教學視頻以及著作，有關講解向來基礎且詳盡。
讓杜衡從中學到了很多東西。
裴崇文聽完恍然。
“原來如此，沒想到到曲市出差還能碰到粉絲，幸會，幸會！”
“如今鑒寶教學視頻我兩三個月才能抽空出一期，我最喜歡永遠都是古玩鑒定這一行，但可惜機緣巧合，去年從文轉政了。”
杜衡也一臉可惜。
但卻感慨道：“從文轉正是給百姓發光發熱，於我們這些粉絲來說是可惜，但對您自身來說，我相信肯定是能實現自我價值的更好選擇。”
裴崇文聞言頓時如遇知己般看向杜衡。
杜先生，你懂我！
杜衡繼續道：“裴教授，要是有時間的話，不知能否賞光一起吃個飯？我有好多對文物曆史一知半解的地方，想跟您當麵請教一番。”
“這是當然可以的啦！”戴峰插進兩人中間。
無語看著杜衡兩人：“我說二位，咱上車再慢慢聊天行嗎？我這大活人還在這呢，你們是當我不存在嗎？”
杜衡連忙抱歉：“對不住，看見偶像一時激動。”
“理解，開個玩笑，先上車吧。”
“你們這次怎麽是做高鐵過來的，趕時間嗎？”上車後杜衡好奇問道。
戴峰搖頭：“裴教授是公差，我隨的他。”
“我跟過來主要介紹你倆認識，不然我應該是下午才過來。”
“等到你家後，杜衡你找個嘴嚴的曲市本地人給我，至少需要跟著我在曲市跑上兩天。”
“我的人都是開車過來，暗中調查是我負責，裴教授是放明麵上負責曲市五十三個項目的分配招標，也順帶吸引曲市有心人的注意力。”
“我調查完會直接去下一個市，就不跟你打招呼了。”
“不一起吃午飯？”
戴峰無奈歎氣：“我哪有時間，這次事情至關重要，我爸盯得緊。我沒啥大本事，難得有個關鍵差事，得盡善盡美多跑跑多看看。”
“那行，事關民生確實馬虎不得，我就不強留你了。”
直奔中天禦園小區。
杜衡家已經上周全搬了過來。
戴峰下車後，放下兩盒初次上門的保健品禮物，然後就跟杜衡特地請來的劉常山劉叔一起走了。
論起對曲市本地的熟悉程度。
曾因城管嚴防死堵大街小巷到處打遊擊擺攤的劉常山當仁不讓。
目送戴峰離開。
杜衡看向裴崇文。
“裴教授，您接下來是先入職還是……等等，我是不是該按職位稱呼您？”
裴崇文連連擺手：“不不不，杜先生不用改稱呼，這樣我聽著非常親切，很喜歡。”
“那行，您接下來怎麽打算？我來安排。”
裴崇文想了想道：“先去市正中心辦臨時入職，我是吸引火力的，得讓大家都知道我已經過來了。”
“辦完就再回來欣賞杜先生的藏寶，我可是聽戴峰說，您手裏有好東西！可惜我問他，他說不關心古玩從沒打聽過這些。杜先生，要不路上先跟我說說？”
杜衡笑笑：“裴教授不必現在好奇，我先送你過去，也算賣個小關子。”
“我隻能說，絕對能保證裴教授不虛此行！”
半小時辦了入職手續。
從省城來負責曲市項目分配招標的裴崇文已經到達的消息，也隨之迅速在曲市有心人之間傳開。
他們采取什麽行動，裴崇文絲毫不關心。
在戴峰的暗訪結果出來之前，裴崇文是絕對不會給出任何反應的。他這幾天隻需在大眾麵前露個麵，然後到處看看，彰顯一下自己人在曲市就行。
又回到中天禦園。
杜衡直接領著好奇心拉滿的裴教授下到地下收藏室。
“裴教授，進去前披件衣服，裏麵恒溫調得低。”其實是天冰珠保證的低溫，空調係統隻開了除濕通風的功能。
一進門。
裴崇文第一眼就整個人愣住了。
“這，這難道是新石器時代鸛魚石斧圖彩陶盆？這是國寶啊！還有這件，西周宣王五年青銅兮甲盤，又一件價值連城的古玩！還有這……不虛此行，杜先生你之前沒說錯，我今天果然會不虛此行！”
裴崇文一件件癡迷的欣賞著。
這路上他跟杜衡聊了不少鑒定方麵的知識，已經確定杜衡是個鑒定方麵的行家。
所以，杜衡收藏的不大可能是贗品。
現在他仔細看下來，也確實如此，近十件國寶，太令人驚歎了！
“杜先生，我要不是還有公務在身，我是真想跟這些寶貝睡上個一天一夜啊！”
杜衡聽了失笑。
不至於，這麽誇張真不至於。
“杜先生今天如此盛情，讓我得見國寶。等哪天杜先生去省城，我一定也帶你看看我收藏的那些寶貝，質量沒你這好，但勝在數量不少。”
“您這話我可就記心裏了，到時候我去省城裴教授可千萬別忘。”
“忘不了。”
“對了杜先生，你這些國寶能給我看肯定來路沒問題，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對外不能太張揚。總有些小人，見不得別人好，會動損人不利己的歪心思。”裴崇文鄭重提醒道。
杜衡謝過：“知道裴教授您為人，才初次見麵便展示給您看，一般人連地下收藏室大門我都不讓他見著。”
“杜先生抬愛了，我看這些都是真品，杜先生您鑒定的眼力絕對可以！”
“運氣好。”
“這就是杜先生自謙了，我看過不少私人收藏室，找不到贗品的真就小貓三兩隻。甚至我自己那私人收藏室，我都沒法保證真就沒一件贗品，去年剛被老友找出一件過，當時尷尬得啊，不提了。”
杜衡發現這裴教授確實一如風評。
專業能力強，但也不忌諱被人質疑，沒有什麽專家高高在上你質疑我就是你錯的架子。
“你這太空****了，杜先生，有沒有交換藏品的想法？”
“有是有，但這一排的國寶，裴教授您就別眼睛粘上麵拿不下來了。它們，是不可能出現在我私人收藏室之外滴。”
“這……可惜，我其實知道你肯定不換這些，但怎麽也得問一下才甘心。”
裴崇文搖頭歎息一陣。
又繼續癡迷的鑒賞著。
杜衡則是目光注視向了被他懸在地下收藏室正中央頭頂的天冰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