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給我麵子，接受邀請來參加這古玩交易會，不然我這老臉可就尷尬了。”
“老裴，你能來我高興，咱倆又能秉燭夜談。但提醒一句，霍家要是想找你做什麽，可千萬不能應承，世家的人都不是啥好鳥！”
裴崇文點點頭道：“這是當然，我現在從正，比你清楚。”
“也對，是我多慮了。”
兩人老友重逢寒暄。
杜衡並未打擾。
但裴崇文並沒忘記杜衡還在旁邊，隨後便主動給兩人互相做了引見。
“其實我聽說過杜先生名字。”
三人一起進場時朱振海主動說道。
“我跟長江博物館的館長肖博嚴認識，他說你眼睛天生對光線色彩尤為敏感，任何細微色差都逃不過你這雙眼睛，是老天爺追著你賞飯吃！“
“有次醉酒他告訴我，你倆第一次見麵，長江博物館在你麵前栽了一個大跟頭。”
“可惜具體栽的什麽跟頭，他捂死了不跟我說。”
朱振海說著就求知欲旺盛盯著杜衡，這是明晃晃的想套杜衡的話。
杜衡略微回憶著。
張大千所繪《桃山望溪圖》原本館內收藏是贗品的事，肖博嚴為了長江博物館聲譽，自然不可能對外說。
為保密肖博嚴還給了杜衡一個長江博物館理事顧問的職位。
所以為了自家博物館聲譽，杜衡自然也不會說。
“朱教授，你別好奇眼神看我，沒用。我現在是長江博物館的理事顧問，您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朱振海聞言隻能嘖嘖遺憾搖頭。
“這老肖，封口可真舍得下血本，那確實不會告訴我。”
“不過話說老裴，你跟杜先生怎麽認識的？而且還在這關鍵的風口浪尖，居然讓杜先生送你過來，不怕被誤會？”
裴崇文好奇不解道：“誤會什麽？”
“你這一路上坐著杜先生的千萬級豪車，你說誤會什麽？杜先生應該也做生意，也對老裴負責撥款分配的曲市民生基建項目感興趣吧？”
杜衡搖搖頭。
“朱教授誤會了，我還真不感興趣，不然我也不可能這麽坦然跟裴教授走一起。”
朱振海恍然大悟一拍腦袋。
也對！
他光顧著替老友考慮了，但忘了精明的生意人真要走後門，肯定不可能這麽高調。出頭的椽子先爛，正常人都懂這個理。
不止是朱振海這麽想。
參加這次古玩交易會的不少有心人，看見杜衡陪同裴崇文前來後，也有了類似起伏的心路曆程。
先是想這小子已經捷足先登拿下負責分蛋糕的裴崇文了？
然後略微一想又明白過來，這種牽扯官麵的事，真拿下對方怎可能敢如此高調同行？
但為以防萬一。
還是有好些大小世家的人和大公司代表等，特地跑過來找杜衡打探。
“這裏是古玩交易會，主題是古玩。我跟裴教授，自然也是僅限於古玩方麵的極為純粹的君子之交。”對於這些打探杜衡回答非常官方。
“曲市五十三個民生基建方麵的優質項目？聽說過，但我感興趣也力有未逮啊！”
“我旗下細數就一個剛成立的基石地產公司，勉強能搭得上跟建築有關項目的邊。但問題是我手頭那塊洛安市小孤山地皮還亟待開發，哪有餘力競爭這些……”
擺事實講道理。
過來試探的人也都確定，陪同裴崇文來的這杜衡，確實沒有跟他們競爭的意思。
自然也就都沒了興趣。
等好奇打探的人群散開後，同樣被邀請的李之瑤走了過來。
“霍家還邀請了你？”
杜衡好奇問道。
“李家有來人，那楚家應該也有人來吧？”
李之瑤理所當然道：“不稀奇，畢竟若隻論曲市範圍，論起來勢力最大的就是我們李、楚、霍三家，也勉強算是三足鼎立的局麵吧。霍家這次若敢吃獨食，那就是促成我們楚李兩家聯手，給霍家自尋死路。”
杜衡知道李之瑤說“勉強算”的意思。
李家可不止曲市這點產業，真論起來，其實李家一家就足以碾壓另外兩家。但李家競爭對手自然也更多，所以若隻看曲市範圍，確實也算三方相互製衡。
“杜衡，今天這裴教授不會談及五十三個項目分配的事情吧？”
“當然不會！”
“正如我跟裴教授隻是僅限於古玩方麵朋友關係一般，裴教授今晚也是單純的來做個古玩交易會的評委！”
李之瑤聞言忍不住給了杜衡一個白眼。
僅限於古玩朋友的關係？
這話你自己信嗎？
就你之前說的那些能製定分配規則當裁判的大話，說裴教授是你們放在明麵上的傀儡還差不多。
李之瑤沒傻到揭穿此事。
杜衡是自己人，杜衡在項目分配一事中影響力越大，她獲利才會越多。
“這麽說來，今晚就是單純鑒賞古玩嘍？那杜大鑒定師，若是我看見喜歡的古玩，可得勞煩你幫我掌掌眼。”
“這是自然的，應有之義。”
李之瑤聽了展顏而笑：“那我今晚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我得好好享受。”
“自從開始接管家業，我已經好久沒正經鑒賞過古玩了。”
杜衡聽出了她語氣中暗含的深深疲憊。
但什麽也沒說。
路是自己選的，想要人前光鮮，那人後自然得付出無數的努力。普通人如此，世家千金亦如此。
沒了雜心思。
李之瑤便徹底放鬆下來，準備單純的享受鑒賞古玩的樂趣，饒有興趣的就指著身旁玻璃展櫃中一件鈞瓷花碗，邀請杜衡一起鑒定真假。
這次霍家主辦的古玩交易會。
分為上下半場。
上半場就是這些玻璃展櫃擺在大廳中的古玩，標價固定，誰先看上誰就可以買下，然後找特邀評委鑒定真假。
裴崇文受邀便是做這個的。
下半場是個小型拍賣會，有霍家拿出來的珍稀古董，還有上半場賓客買下又想轉賣的真品古董。
總之，安排得挺像模像樣。
借此古玩交易會邀請裴崇文打探消息，是霍家的目的。但借此售賣古玩，估計同樣也是霍家的重要目的。
兩者並不衝突。
讓服務員取出李之瑤所指的鈞瓷花碗後，杜衡兩人各自上手看了看。
“噫，這造得未免太假了！”李之瑤看完就搖頭。
杜衡附和讚同。
確實是上手後一眼假，瓷質摸著頗感粗糙，釉色也造假造得過於慘白晦澀，頂多就能騙騙古玩新手。
“我們去看那邊的……”
“瑤瑤！”
兩人身後響起一聲驚喜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