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瑤思忖片刻後舉手發言。
“我目前隻有一個問題，若想這樣坑人的話，需要拍品盡可能讓人難辨真假，裴教授能安排好嗎？”
“這你完全不用擔心，裴教授在古玩界人脈還是可以的。”
“那我沒問題了，剩下需要考慮的，就是怎麽坑得我們對頭高價競拍贗品？這需要到時候拍賣過程中靈機應變，需要提前想想我們自己當托的拍賣競價策略。”
楚寒聽著這些低頭若有所思。
手指情不自禁開始不停敲桌子，似有其它想法。杜衡兩人都沒有催促，一直等他再次抬頭。
迎著兩人期待目光。
楚寒慎重開口：“其實我認為，除了拍賣過程靈機應變，我們想坑人，還可以在拍賣會規則基礎上用盤外招。”
“就拿楚渝懷舉例。”
“昨晚楚渝懷敢跟杜總比古玩鑒定，是因為提前知道真品古玩編號的消息。那如果，我們這拍賣會，也給他泄露讓他誤以為真的假消息呢？”
“我們讓他又以為自己知道內部消息，把贗品當成真品競價，那就是穩坑他了！”
杜衡跟李之瑤一起讚同點頭。
但也有疑慮：“問題是出於公平，裴教授不會讓我們提前知道哪些是贗品，這假消息如何做？等等，我或許可以在拍賣當天，讓開拍前先展覽一遍所有拍品，這樣我能快速辨認……可這裏麵有時間差問題，還有該如何讓被坑者對假消息深信不疑……”
大框架定了。
但此刻具體到操作執行細節。
三人又一如前天那樣，陷入了長久的沉思與討論。有細節被敲定，但也有的細節被推翻好多次還是沒法下定論。
“先吃午飯吧，吃完再完善細節。”
三人都放下紙筆，揉著太陽穴緩神。
這時。
守在門口的陳破突然在密室門口急切出聲：“老板！劉叔被重傷！”
杜衡聞言麵色陡變！
驚得猛地起身拉開密室門。
“什麽情況？說清楚！”
陳破麵色沉重搖頭：“老牛打的電話，隻說人已經就近送往明豐醫院。”
“你去開車，立刻送我去醫院！”
杜衡轉身就要往外走。
剛走兩步杜衡就又急忙回頭跟李之瑤兩人說抱歉。
“兩位，剩下分配招標規則製定的細節就拜托了，我有急事必須得去處理。”
楚寒從未見過杜衡如此情緒焦躁。
而李之瑤上次看見杜衡類似的情緒，還是剛知道杜衡老爸住院那會。
兩人都認真道：“放心，接下來細節我們絕對能完善。”
“杜總慢走，若有我能幫忙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從後門隱秘通道走出。
沒走幾步到路口，陳破已經將車開了過來。
杜衡上車就急切問道：“劉叔現在什麽情況？具體怎麽回事？老牛有沒有說？算了，我來打電話問他。”
陳破冷靜回道：“不用打。”
“老牛就在去明豐醫院必經之路的公交站台等我們，還有老板您爸媽和劉叔妻兒，都已經在趕往醫院路上。”
順路接到牛發財後。
他上車就立刻開始匯報：“老板，劉常山沒生命危險，但傷勢真的很重！”
“目前隻做了初步檢查，右手兩根手指、右臂、左右小腿均有不同程度骨折並伴隨出血，是否有內傷以及骨折能否養好還需進一步檢查！”
杜衡稍稍鬆了口氣。
天知道他剛剛是多怕牛發財口中蹦出生命垂危之類的字眼！
他是把劉叔當親叔看待的。
若是失去為數不多的這親人之一，杜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麽事！
“沒生命危險就好！怎麽重傷的，知道嗎？”
“是霍景福打的！”
“霍景福？他怎會……等等，我明白了！這畜生！你他麽找死！”
杜衡怒得瞬間牙齒咬得咯吱響。
劉叔是個老實人，杜衡這會不用猜都能想到，劉叔重傷絕對跟霍景福早上說要報複他脫不了幹係。
緊接著牛發財匯報一如杜衡所料。
“劉常山是被霍景福親手打傷的！若沒猜錯，就是他對老板你的報複。”
“霍家在曲市也有珠寶店，但規模不大隻有兩家，正好保潔業務外包給了皓石保潔服務公司。早上霍景福從金石公司離開後，就單方麵終止了保潔外包協議。”
“按道理應該賠償違約金，劉常山獨自上門討要，結果不知為何，被霍景福打了，還打成如此重傷。”
火速到達明豐醫院後。
杜衡從雖然一身繃帶紗布但腦子清醒的劉叔口中知道了更詳細的內情。
“……當時我說就算不給違約金，至少得把這個月的保潔費結清。可那姓霍的王八蛋就是不肯，還罵我活該，說小衡你欠他錢還罵你……反正那話特別難聽。”
“我氣不過就跟他理論，我這以前經常搶攤位罵城管練出的口才可不是蓋的，他當然罵不過我！”
劉常山說這話時表情非常得意。
杜衡本來正滿臉擔憂痛心，可看見這表情實在忍不住想吐糟。
怎麽滴？
您老這會還挺驕傲是吧？
霍景福是罵不過你，所以人家不講武德幹脆直接動手了！現在情況是你躺在這，那狗東西卻依舊逍遙法外！
不僅杜衡覺得劉叔做得不對。
杜青山看老友這樣子，更是無語望天，都傷成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
隨即。
他便開始了苦口婆心說教模式。
說劉常山不想著妻兒，萬一真嗝屁了留下孤兒寡母該咋辦？說劉常山不想著公司，身為保潔公司總經理，個人安危也是公司的安危！說劉常山罵人前不想著自己老骨頭不經打，說劉常山以前跟城管對罵還知道拉上其他攤販，可如今卻居安不思危，居然一個人上門討債真是傻大膽……反正最後說得劉常山連連認錯。
“杜哥！別念了！我以後出門一定帶著員工一起還不行嗎？”
“這就對了嘛！小衡給你投資開保潔公司是讓你有個事做，希望你們家也能一起發財，不是讓你為了點小利潤把自己折騰進醫院的。”
“杜哥你真莫要念了，我知道錯了！”
“哼！等你這傷養好了，我再跟你好好說道！”杜青山停止說教。
這時劉叔兒子劉皓拿著一遝醫院檢查報告跑進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