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臉上還殘留著心疼表情。
繼續回答道：“有老一輩留下的，有陸老爺子以前想著安排後事贈予的，今天下午村民們把能找到的全送過來，想給杜老板你當謝禮。”
“平常都祭祖時擺放祭品用，真沒想到這些碗碟這麽貴！”
“村長，聽你這話我就更加好奇了。”
“既然你們經常拿出來用，那難道沒有被外人看見過？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以及本世紀初可是有不少人下鄉，專門收老物件然後發財的。”
“以前確實有翻山過來上門收的人，但給的價格都低，一隻古董碗也就開價二三十塊。”
“那時陸老爺子說‘亂世黃金，盛世古董’，不缺錢就別急著賣，等華國經濟發展起來，古董肯定會更加值錢。”
“可我沒想到，二十年過去聽你這報價是直接翻萬倍，這過於離譜了吧？”
杜衡倒是覺得正常。
零幾年的時候常見古董價格確實都不高，再加上都一幫想欺負鄉下人無知的黑心商人，別說報價二三十塊，報價兩三塊都是常見現象。
杜衡給老村長解釋了理由。
聽完他就一臉慶幸：“這幫生孩子沒屁眼黑心肝的！還好每次有人上門收，我們就想起陸老爺子提點等升值的話沒賣，不然不得虧死！”
接著老村長又轉而感激地看向杜衡：“杜老板，您真是品格高尚！”
“你要是不說穿，其實這兩三百萬你可以白拿走的！”
杜衡擺手笑道：“村長，我沒你說得這麽好，可當不起你這誇獎。”
“兩三百萬太少，如果這是兩三億，我是真的會動心。另外，假設這會你不是當謝禮，而是古玩街擺攤賣這些。就算隻值二三十萬，我都肯定在商言商當撿漏撿了，不跟你說這些真相。”
老村長還是感激。
並糾正道：“杜老板，俗話說得好，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您因何緣故做並不重要，目前你的行為就是品格高尚！”
“杜老板你先稍等片刻，我家裏還有三件祖上傳下來的古董，我全去拿過來你幫我看看，然後幫我估個價可好？”
“可以。”
杜衡這才將式樣不同的碗碟都從盒中拿出並仔細鑒賞。
最後。
他從中挑了一對民國時期燒製的花鳥紋飾彩瓷碗，看著挺合眼緣，決定買回去自己收藏。
“杜老板，這三件古董都是我桑家祖上傳下來的，您幫忙掌掌眼。”
老村長此時又搬來了一個箱子。
但這三件古董不跟之前這盒碗碟隨便擠著放一起類同，而是全用棉花以及絲綢精心包裹，保存得非常妥善。
杜衡全拿出來仔細觀看。
確如老村長所言都是祖上傳下來的老古董，三件全是真品！
“村長，你自己對這三件古玩可有心裏預估價格？”
老村長搖頭：“沒有，就從來沒想過賣這些。都是祖宗貼身或喜好之物，是我爺爺親自傳給我讓好好保存的。平常從不拿出來給人看，隻有祭祖時會連帶箱子一起祭祀。”
“不過，我還是特別好奇這些價值多少，杜老板能否幫我看看？我可以出鑒定費。”
牛發財聽了暗自撇嘴。
真要收鑒定費，從一開始撿漏金聖歎印章到三十億元青花再到最近的曲市古玩拍賣會，以老板在古玩鑒定行業逐漸積累的名氣，以及幫朋友鑒定從未打眼的口碑，沒個兩三萬鑒定費可下不來。
而牛發財看老村長，可不像是舍得拿出這筆錢的樣子。
杜衡聞言也說不用。
“就簡單看兩眼，不收錢。”
“但既然你沒有預估價格，那你要不現在想想這些都值多少？盡量往大了想。”
老村長想了想後道：“往大了想，那就是這三件總共能值三百萬，絕對不可能比這個多了！我們家總資產，加這樓房也才兩百萬不到。”
杜衡笑著搖頭。
“膽子過於小了，您要不先坐好，我怕你承受不住驚喜。”
“而且等你聽完我報價，我估計你說不定會做出一個違背祖宗遺命賣出古玩的決定！”
老村長聽懂了這言外之意。
頓時麵露驚喜：“杜老板意思是這三件古玩不止三百萬？”
“難道是再翻個一兩番？六百萬？九百萬？”
“總不可能三件加起來過千萬吧？這絕對不可能！杜老板你要是這麽說，肯定是在跟我開玩笑，我不會信的！”老村長一臉篤定。
杜衡還是笑。
“村長，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先提醒一句，這裏麵最便宜的一件，都是你家現在總資產兩倍有餘。”
杜衡語氣表情都顯得很平淡。
獨一無二的國寶級古玩比如那三十億的元青花，他都經手超過十件。眼前這三件古玩最貴一件也就兩千多萬而已，杜衡自是能淡然處之。
可老村長聽完卻是手忍不住一哆嗦。
尤其看見杜衡這顯得非常專業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表情，手哆嗦得更厲害了。
“杜老板你先等會的啊，我去拿個藥！”
三分鍾後。
老村長折回客廳大堂。
手裏拿了一盒尚未開封的藥，上麵清晰寫著“速效救心丸”這五個大字。
杜衡難免好奇：“村長你這才剛六十的，就家中常備這種藥了？”
“調解村民糾紛用的，我們村裏人對外團結是真團結，但對內因為一點雞毛蒜皮事吵架，調解時也是真的能氣死個人！”
看老村長緊接著熟練到讓人心疼的拆封藥盒動作。
杜衡也就不賣關子了。
開始報價：“這第一件花瓶，清乾隆款青花人物故事紋棒槌瓶，官窯精品，我估價450萬。”
老村長聽完手就又立馬開始哆嗦。
但已經拆封的救心丸藥瓶還是隻放在桌上，並沒有拿起。
也就家裏總資產的兩倍。
作為一村之長。
什麽大風大浪他沒見過，他必須穩住，可不能讓杜老板這位小年輕給看扁了。
哈哈哈哈哈，也就兩倍有餘而已，哈哈哈哈哈哈……
杜衡看老村長笑得嘴角咧到耳朵根。
有點開心過頭的樣子。
便又好心打預防針的提醒道：“村長，你要不先提前吃點藥？下麵還有兩件更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