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自豪點頭。

“這些是我們桑枝村的各家族譜和村史,我們村從建村起,每一戶男丁成年分家,都會在族譜附頁將分家詳情記錄下來。我想著這些記錄能證明古玩傳承有序,就捧過來給杜老板你看看。”

“沒想別的,就是突然想到了拿過來,您看有用嗎?”

“我先看一下。”

杜衡先拿了桑家族譜過來看。

所有桑家族譜附頁的分家記錄,從明朝年代起始,就都清晰並詳細記載著,某年某月某日,桑某某成丁分家,分得銀錢多少,田地多少,雞鴨多少,鍋碗瓢盆多少,香爐燭台多少……

杜衡越看越興奮,最後更是情不自禁興奮拍桌。

“拍賣!必須拍賣!”

必須拿到那些正規拍賣行拍賣!

這種有文字證據曆史可考傳承有序的古玩,能最大程度保證古玩不是假的。

很多大客戶買古玩回去不是喜歡而是為了裝比或送人。

這類省心的古玩。

他們最喜歡買!也最願意為之花錢!

激動完杜衡又看向老村長:“村長,你這些太有用了!如果這北宋耀州窯貼花夔鳳紋三獸足爐你願意賣,之前基礎上我再溢價一百萬,2600萬買你這香爐!”

“另外兩件你要是賣,我也在剛才估價基礎上再溢價。”

“諸位叔伯嬸子家的古玩同樣如此,隻要這村史中有傳承記錄,都能進一步溢價。”

村民們聞言自然更加激動。

都擠著想請杜衡幫忙鑒定,也擠著尋摸自家族譜裏的分家記錄。

“都給我手輕點,雖然這些冊子都是謄抄的副本,但也都有年頭了,別給碰壞了!”

“村長,這些分家記錄我看字跡統一應該是抄本,原本還在嗎?”

“都在的,就是都不能咋碰,特別容易碎。也被蟲蛀鼠咬了不少,找不到幾本完整的。”

“有就可以,到時候拍賣行證明曆史可考隻需拍照就行。”

杜衡邊說邊繼續鑒定。

最終。

鑒定了近兩百件古玩。

有些村民家祖傳古董不止一件。

但也有是後搬來桑枝村的村民本就沒祖傳物件,還有以前有過但不知祖傳古玩去處的。

這種把祖宗傳下來東西弄丟的人。

此刻自然懊惱不已。

甚至有村民當場哭出聲來。

還有因為分家不好分,祖宗傳下就兩三個老物件都是分給老大家保存的。

本來杜衡還以為肯定會有人因此吵起來。

但沒想到,凡是這類情況,兄弟姐妹幾個都基本是好聲好氣商量投票決定。最後或者留下不賣仍舊以後祭祖用,或者願意賣其中一兩件給杜衡然後平分錢財。

當然了,自然也有那種做出一個完全違背祖宗的決定,把所有祖傳古玩都賣給杜衡賺錢的人。

但非常神奇一點是。

竟然沒有一家因此吵架!

“小杜,看你這表情,對此好像很難以置信?”

陸老爺子這會走到杜衡身邊,他看完熱鬧就準備回去繼續躺家休息了。

杜衡難掩驚訝神色:“確實。”

“我見過許多因為一點錢就鬧得分崩離析的家庭,更見過爭家產爭到出人命的。”比如楚寒跟楚渝懷。

“但桑枝村這些,比如周家這兩件祖傳古玩瓷器加起來有九百萬,本來古玩都是分給周家老大保管的。我本以為周家老大肯定會想占大頭,其他兩兄弟想平分,最後肯定要打官司。“

“可現在兄弟三人居然一點沒吵架,我鑒定完三人商量了兩分鍾不到就同意賣我,然後錢三兄弟平分。”

“說實話,我看著實在是非常不可思議!”

杜衡更想起了自家那些極品親戚。

他憑自己本事發達了,這幫極品都能死不要臉全湊過來想分一杯羹。若是真有祖傳古玩這種事,怕是能立馬打起財產官司。

陸老爺子讚同笑道:“別說你,我以前遇到類似情景也如此驚訝。”

“正因為桑枝村這些人都淳樸善良,我才一直定居於此。所謂頤養天年,求的就是個好山好水好心情,桑枝村都能滿足我。”

“小杜你也是個好娃娃,以後你們多來往。”

老爺子說完離開。

老村長在一旁聽了這一番交談後高興大笑。

“沒想到在這方麵能讓杜老板驚訝。”

“但我還是毫不客氣的自誇一句,我們村雖然小事吵破頭,但大事向來拎得清,祖傳的村風好!”

杜衡再次真心感歎:“這世上有善有惡,你們村這氛圍我看到的卻全是善,我很羨慕!”

“羨慕那杜老板以後常來,我們絕對都熱情歡迎。”

“這是肯定的,有陸老爺子在這,我……”

正說著。

杜衡手機收到了一條許念卿發來的消息:“求安慰,QAQ。”

看這代表哭泣或賣萌的顏文字。

杜衡自然也顧不得再閑聊,急忙起身道:“抱歉啊村長,這裏聲音太嘈雜,我出去打個電話,然後再談買村民們這些古玩的事。”

“不急,杜老板您先處理你的,我正好幫您統計一下古玩到底有誰賣有誰不賣,也能方便大家交易。”

“好,多謝。”

有村長願意幫忙統計,自然是最好的。雖然都能說普通話進行交流,但口音有不小差異,他溝通起來是確實有些費勁。

杜衡急匆匆走出村長家大門。

雖然許念卿隻發消息應該不是有急事或要事,但老婆的事能是小事嗎?

他必須第一時間打電話過去慰問。

隻是剛走到門口馬路邊。

尚未遠離裏麵村民們因天降橫財的人聲鼎沸。

杜衡就看見一個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大背頭白襯衫中年,和一名濃妝豔抹小腰一扭一扭的黑套裙白襯衫職業裝女人,兩人往村長家這邊走來。

對方同樣也看見了杜衡三人。

鮑長宏一看這身後有兩跟班的小年輕是剛從村長家走出來。

還是陌生麵孔。

頓時心生警惕,快步上前攔住正要走遠打電話的杜衡。

“喂,你小子是誰?這個節骨眼來桑枝村幹嘛的?”口氣非常不禮貌,一句緊接一句,就好像審犯人。

杜衡自然不會慣這種無禮之人,更何況他還急著給媳婦打電話。

隨即便冷聲嗬斥:“我是誰與你無關!滾開!”

說完杜衡就繞過鮑長宏。

繼續往前走。

隻是,他不想跟人糾纏,鮑長宏卻是被他這番無視給當場氣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