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打算直奔洛安市,但特別想你,所以回來吃個午飯。”
“我也想你!”車內許久唇分。
中午一家人一起吃了個飯,得知兒子這連軸轉的,剛回來下午又要去洛安市。
崔麗跟杜青山都不由得心疼。
“兒子啊,你這事怎麽這麽多?就不能歇歇?剛從惠安省回來又去洛安市忙,這世上錢是賺不完的,咱家也不缺錢。”
不僅崔麗勸杜青山也勸。
“不僅不缺錢還不缺地位,昨天我跟你媽去曲市高新區監督一筆工傷醫療慈善捐款,那什麽郝主任居然喊我倆杜老爺子杜老夫人,真是喊得我折壽。偏偏他又那麽熱情,當時在場那麽多人也不好說什麽。”
杜衡回憶片刻:“哦,你說郝主任啊,我手下翟副總正在整改精簡集團產業,準備將旗下兩家電子精密儀器工廠全合並到洛安市,畢竟小孤山工業新區地皮是我們自己的,這樣可以降低生產成本。但搬到別市,這繳稅自然……”
“郝主任應該就是因為這件事才對你倆禮貌客氣,爸媽你們要是再遇到他,跟他場麵上客氣就行。他若是問到金石集團的事,你倆就實話實說不知道。”
“我跟你媽本來就不知道,對外一直這麽說。”
因為許念卿給二老請的貼身助理,其實這些關鍵事情杜衡這邊都有收到工作匯報。
但吃飯閑聊,杜衡還是忍不住提醒了兩嘴。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上位者對你客氣,可別真的就傻憨憨當成自己的福氣。
說完這事兩三分鍾後。
杜青山才回過神的猛地一拍大腿:“不是兒子,怎麽就說起郝主任了?這話題怎麽又被你岔開了?”
“我問你,你就不能歇歇?這連軸轉忙的真停不了?”
杜衡無語看老爸。
話題明明是你自個岔開的,郝主任也是你先提起的,怎麽就變成我岔開話題了?
雖然心中腹誹。
但誰讓這是自個老爸呢,杜衡也就沒有較真。
轉而回答道:“爸,我去洛安市這次主要不是因為生意,我是去幫忙的。但事情要保密,我不好跟你們說,念卿知道這事。”
許念卿也在一旁幫腔:“爸媽,你們別怪阿衡。這次他是去幫我師兄的忙,說起來還跟我有關。”
杜青山才不信兒媳婦這話。
“念卿你少給他打掩護,這小子就是翅膀硬了,覺得自己有點本事,就一天天的淨往自己身上攬事!”
“這地球離了他就不轉了?我咋不信呢!”
“趕快吃,吃完滾蛋!”
“這家裏沒有你了!”
午飯後。
留牛發財在曲市巡察集團業務,杜衡送許念卿到單位後,便準備直奔洛安市。
“老公,你代我跟邢師兄問聲好,祝他早日康複。還有,你幫忙搜查時,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有你這麽個漂亮的天仙老婆,我比誰都惜命!”
“油嘴滑舌!”
兩人告別後。
陳破開車,全速到達洛安市邢敚所在醫院。
剛出停車場。
巧了。
杜衡就看見高猛正推著邢敚,在散步曬太陽。
“杜衡。”
邢敚開心朝杜衡主動招手。
杜衡看見他也特開心:“都能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了,恢複得不錯啊!”
“沒杜衡你連夜請醫生過來,我這會早完犢子了。雖說大恩不言謝,但救命之恩,我還是得當麵先說一聲,謝謝!”
“也是你命硬,這可是醫生們共同認證的,不是我吹捧你。”
“這叫閻王爺給我麵子!哈哈!咳咳。”
高猛趕緊拿出水杯遞給邢敚:“隊長你別大笑,對呼吸道恢複不利,你平複下情緒。”
杜衡跟邢敚兩人隨後找了一處安靜小亭子聊天。
“我聽說你為了請陸神醫出山,跟對方簽了一輩子的賣身契?”
杜衡滿腦袋問號。
“什麽賣身契?這誰造的謠?”
“那位省城的戴少,說你以後要給陸神醫打一輩子工。”
“你聽他瞎扯淡?別說沒有賣身契,就算有,陸老爺子都一百一十歲了!雖然這麽說不好啊,但就算一輩子,你算算還能有幾年?”
“而且我是幫他培養他徒弟,也就剛開始需要我幫忙辨認藥材……”
杜衡大概說了在桑枝村經過。
“所以你也別覺得我付出啥的,純屬運氣好才把神醫請來,跟我付出多少沒大關係。我幫忙辨認藥材,這是後續的兩碼事。”
“你怎麽想歸你的一碼事,我怎麽銘記恩情是我的事。總之這輩子是報不了了,下輩子再報!”
“不是,你們單位肯定都唯物主義,還信來世今生呢?”
“當然信!從我兄長死後我一直信!”
杜衡忽然沉默半晌。
“若真有下輩子,你們兄弟倆還是找個金窩窩投胎安享一世富貴吧。這輩子你們為眾負重前行,過得太苦了!”
“杜衡,你這娘們唧唧怎麽還突然煽情起來了?我可不苦,我這次可是連升兩級!”
“誰娘們了?誰先煽情的你自己沒點比數啊?”
兩人說笑好久。
杜衡發現邢敚這恢複得是真的好,聊這麽長時間邢敚都還是精神頭十足。
“說個不是故意刺激你的話啊,你這臉上都是疤的,要不我給找個整容醫生?我找人谘詢過了,不能完全修複,但能改觀不少。”
邢敚堅決搖頭:“不用,這是男人功勳的象征!”
“可你老婆都沒娶……”
杜衡話被邢敚擺手打斷:“我隻要還能跑能跳,就肯定一直奮鬥在一線帶隊。這生死無常的,我自己都沒把握,就不想結婚連累人家好姑娘了。”
“你不用勸我,我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但我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這是我的選擇!”
“有些事情總需要人去做,我經驗豐富還正值壯年,若真答應戴家招攬退居二線,升職是變容易了,但我永遠都不會開心!”
“現在這樣無牽無掛挺好,可以放開手搏命!”
杜衡感慨萬千。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到達邢敚這樣的思想境界,但不妨礙他尊敬這樣的人。
杜衡也不會覺得邢敚這樣傻。
物質與精神孰輕孰重,這本就隻是一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事情。
最終杜衡沒有再勸這方麵話題。
隻勸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