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藥是他的活。
他還要在杜衡辨認藥材後，也辨認一下藥材的特征與藥性。
用陸老爺子的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不能每次辨認藥材都靠杜衡，那些可以通過外表和味覺辨認的無毒野生藥材，都必須讓陸辰砂記住，這樣以後他自己就能采藥。
“要不是我這嗅覺味覺不行，也無需勞煩你幫著我教他這些，老了喲！”
這是老爺子常掛嘴邊的話。
不僅這兩天采摘藥材。
還有隨後兩天的炮製藥材，杜衡也是看著陸辰砂受老大的罪。
每天嘴裏都要嚐幾十種藥材。
每種少說嚐幾十遍。
杜衡光看他皺眉嚐百草的樣子就覺得心疼。
相比在窗明幾淨校園讀書的同齡人，陸辰砂實在是太辛苦了。
“老爺子，你們中醫學習都這麽折騰的？我看辰砂這兩天，經常嘔酸水，食欲也大受影響，他這小身板受得住嗎？”
“別家徒弟不是如此，是辰砂需要同時學會炮製中藥，才這般折磨。不過他隻是嚐藥又不吃，沒什麽受不住的，我當年也這麽過來的。”
“想傳承我的衣缽，哪有那麽容易。”
“他想以後人前顯貴，現在就必須在我這人後受罪！小杜你無需心疼，他這罪中醫界多少人想受還受不到！”
陸辰砂朝杜衡抱拳表示感謝關心。
但依舊頂著嘴裏尚未消散的苦酸，又將一味他自己剛剛炮製好的中藥，放進嘴裏品嚐分析並記住藥性。
杜衡也隻能表示敬佩。
這種苦，若換成他怕是吃不來的。
在炮製藥材結束第二天早上。
杜衡便跟陸老爺子還有老村長提出告辭。
“杜老板不再玩倆天？除了篝火晚宴您這些天一直在忙，我們村都沒能好好招待您！”
老村長是盛情挽留。
他覺著杜老板來桑枝村光顧著忙前忙後，都沒抽出時間玩，他作為村長挺過意不去的。
“不了，江寧省有急事，需要我趕快回去。”
杜衡這話並非托詞。
若不是遵守承諾要幫忙分辨藥材，他大前天就肯定已經飛回洛安市。
老村長看出杜衡是真有事回去忙。
挽留的話也就不好再說。
“杜老板，知道您不缺錢，我們也沒別的東西感謝你。這兩麻袋曬幹的筍幹、蘑菇之類的山貨，還有這四箱子剛采摘的我們惠安特產山桃，要不您帶回去嚐嚐？”
“若是不方便帶，我寄到您家裏或公司也行。”
這點小禮物杜衡自然不會推拒。
欣然全部收下。
“那就麻煩村長幫我郵寄了，尤其你們村這個山桃，非常好吃，我想當做公司員工福利發放。我回去就會安排人過來，跟你們村還有大航蔬果公司談三方訂單，還得請村長幫襯談一下運輸價格。”
“到時候在商言商，你們村當季水果若是都好吃，我也準備都拿來作為員工的當季福利。你要是看我麵子降價，讓你們村損失一大筆錢，我可不管的。”
“那就感謝杜老板照顧生意了，您放心，我們村其它當季水果也都非常好吃！”
跟老村長說完。
陸老爺子將杜衡留下單獨說話。
“這幾天辛苦你了，還好你年輕，能爬山能熬夜。要換你師兄嶽濤，我可不敢這麽使喚折騰他。”
杜衡連忙笑答：“不辛苦，這麽多中藥材，我大開眼界，很有意思。”
“下一次您老需要我來分辨藥材，請盡管開口，我一定會擠出時間過來。您這一身醫術，我必須幫著辰砂好好傳承下來！”
杜衡這也是真心話。
誰沒個頭疼腦熱的？用不到的時候無所謂，但真需要醫生的時候，誰不想找更好的醫生？
他這幾天盡心盡力。
除了感謝老爺子救活邢敚，也因為想加深跟師徒倆的交情。
陸石斛欣慰點頭：“你是個好娃娃，這承諾我記下了。其實我還有件事想提前拜托你，就是不知你可否願意？”
“您請說，能做到我一定幫忙。”
“中醫需要的是經驗，辰砂基礎已經打得很好，接下來需要更多實戰。但這十裏八村的，都是常見頭疼腦熱，學不了多少實例。”
“今年下半年或者最晚明年，我會讓辰砂下山行醫。雖然有他師兄小蔣和小蔣徒弟照顧，但我還是不怎麽放心。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幫我多關心關心他。”
“這孩子天生沒法說話，性格一直都有些孤僻。但我看你跟他在一起時，他倒是笑容很多，也願意跟你交流。他學醫天賦世所罕見，就是這心理問題，我不知道怎麽辦。我怕他下山入世後，因為偏激想法走了歪路。你是他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多幫忙。”
“老爺子放心，這事好辦，我會多找他聊天關心他想法。”
杜衡一口應承下來。
“而且您有所不知，我還給他介紹了一同齡人朋友。據我所知，他倆之間話題比跟我這成年人聊天，相比要多得多。”
陸石斛聞言驚喜：“如此甚好！”
“他從父母雙亡後就更加孤僻，如今這樣說不定他能自己走出來。”
“老爺子，我也得勸您一句，不要總是當嚴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感覺辰砂對父母的親情，大半都轉移到了您身上，您偶爾慈祥一下或許也不錯。我認為，你們除了師徒，也可以做朋友，這兩者並不衝突。”
陸石斛陷入沉思。
“我試試吧，哎，養個小徒弟不容易啊！”
“辰砂的事就先拜托你了，我沒啥好感謝你的，這些瓶瓶罐罐，是我自製的些急救解毒療傷的藥，你拿回去萬一有用。”
這方麵杜衡是不可能客氣的。
人有旦夕禍福，真說不定哪天就能用到。
“另外，我安排了小蔣，讓他抽時間去曲市一趟。他調理身體養生延年的本事，不比我差，我想讓他幫你家老人看看，你可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
請中醫國手蔣國明幫家中四老調理身體。
杜衡早就有過這想法。
隻是人情用一分少一份，杜衡想著得把人情都留著生死救急，才暫時沒提出這事。
這會陸老爺子主動提出杜衡豈有不同意之理。
最後。
杜衡跟陸辰砂也當麵告別，並約定如果青玉鳥蛋真孵出小鳥，一定第一時間告知。
“再見！”
杜衡桑枝村一行終於告一段落。
而接下來。
他回去還有得忙。
但再忙也不能忘了一件事，接“母老虎”下班。
中午。
許念卿又看見她一周沒回家的死鬼老公在單位門口，騷包的捧著玫瑰花倚在豪車旁等待。
“你電話不是說下飛機直奔洛安市的嗎？怎麽還回曲市了？”
許念卿接過花驚喜嗔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