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孫老頭走回方家前院。
在方正田的忐忑目光中,他肯定點頭道:“沒問題了,一切正常。你家事已了,以後老實本分,就不會再有事。”
聽見這話方正田更加放心了。
又是一連串不要錢的感謝說出來。
“既然這邊沒事了,那就走吧。”唐衛國提議道,“石建明這個雕刻大師,剛錢六說了,他知道其工作室和家庭地址。”
“我們現在就過去找他查假山的問題,說不定查完他後能正好吃午飯。”
杜衡自然同意,讓陳破出門去開車。
方正田見狀頓時急了:“唐爺、杜總,還有兩位大師,不坐下喝杯茶再走嗎?我這也太招待不周了。”
“不了,兵貴神速!雖然我不想懷疑石建明這個本地名人有問題,但你家這水景假山是他雕刻的,不得不防!這會我們立刻火速殺上門查,才能最大程度的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方正田懂這個道理,自然也就不敢再勸。
“那你們慢走!唐爺您放心,我不會通風報信的,我跟石建明也就是賣茶葉的朋友。”
“諒你也不敢!走了!”
車隊飛速離去。
方正田則是立馬找出計算機,算算自己這次扔出去了多少錢?
最後心疼肯定是心疼的。
但更多是慶幸。
若不是誤打誤撞引來唐爺,他家還不知道要為了解決自家中邪這事扔出去多少冤枉錢,那樣損失更大!
杜衡等人一路直奔平縣縣城。
到達縣城東區一排溜青磚紅瓦的老樓房前,車隊停下,眾人紛紛下車。
“唐爺,石建明工作室就在後麵一排樓房中。”
“去年給虎六爺做壽送的仙鶴延年擺件,就是找石建明定製的。當時為了找江寧省最好的雕刻師,我是把所有雕刻師履曆全摸查了一遍,最後才選中的石建明。”
“那就走吧,我倒要看看這紅亂煞是石建明搞鬼,還是另有其人。”
寫有“石建明工作室”牌子的大門前。
錢六大力拍門。
“來了來了,拍魂呢?”
“我師父半年內訂單都排滿了,願意等就預約,不願意就出門左轉不送。”
開門的人是個小年輕,語氣非常不耐煩。
對於這種不懂來者是客的人,錢六一點都不慣著,當即就凶狠兩眼一瞪,瞪得對方頓時憑空一個寒噤。
“石建明在嗎?”
小年輕這次說話就變得特別客氣:“在、在的,我師父就在裏麵。”
“那還不快帶路!”
“是、是,請。”
往裏麵走的同時,杜衡、老馮以及孫老頭三人,都已經開始仔細觀察四周。
“風水沒什麽問題。”
“我也沒任何發現,這裏一點紅亂煞跡象都沒有,可按道理不應該的!要知道方家隻是一個魚缸裏的假山,我在剛進院子時都能隱約感知到有某種煞氣存在。”
“等看見人再說吧。”
沒多久,小年輕帶著眾人到達一個寬闊庭院中。
隻見院中石屑崩飛。
一名戴著透明防護麵罩的花白頭發老者,正赤膊著虎背熊腰的強壯上身,手持斧鑿叮叮哐哐。
“師父,這些人找你,好像是有事問你?”
“師父!”
石建明似乎耳朵有點不好,等小年輕喊了四五聲後,他才終於聽見了放下手中工具,回頭看向眾人。
他第一眼就先看見了唐衛國。
“唐爺!”
石建明眼中閃過驚喜。
“小劉快去泡茶!泡我辦公桌右手抽屜的武夷山大紅袍,快去!”
“唐爺您快屋裏坐,我身上都是灰,我收拾一下就來。”
“錢六,盯著。”
唐衛國可不會因為對方見麵熱情就大意。
江湖打.打殺殺幾十年,見麵客氣無比說換身莊重衣服待客卻偷溜的事,唐衛國見過不止一次!
而石建明一看這架勢懵了。
唐爺是來找他問罪的?
但他暫時什麽都沒說,隻是任憑錢六跟著,用最快速度冷水衝洗然後換了一身幹淨衣服。
他回到辦公室時,唐衛國等人已經被他徒弟小劉招呼著用茶。
“石建明,你認識我?”
人剛出現在門口,唐衛國就先發製人問道。
石建明直接站著回話:“認識,當然認識!說起來,唐爺您對我妹妹有救命之恩。當年有人販子團夥在曲市拐賣,是您帶著人找到了對方,並把那些被拐的兒童婦女都給救了下來。”
“我妹妹就是其中一員,當時我還在家屬人群裏對您唱喏感謝來著,但那時人太多,您應該不記得了。”
“這二十多年前的事,隻見過一麵,你倒是記得挺清晰。”
“救命之恩不敢忘!”石建明語氣非常鄭重,“我和我妹妹家裏,到現在都還供奉著您的長生牌位,希望保佑您好人長命百歲。”
這話似乎是搔到了唐衛國癢處,聽得他哈哈大笑,但笑完嘴上卻謙虛:“我不是啥好人,當時也就是覺得這幫人販子太缺德,一時興起救的人。”
石建明還是非常感激回答:“外人怎麽談論我家不管,唐爺您在我家,那就是天大的好人!您的恩情我們一直銘記於心!”
“你們這些本地老人,總把我以前事掛嘴邊,算了,我也管不了你們的嘴,隨你們吧。”
杜衡在旁邊聽著唐老哥笑得彌勒佛似的說這種話。
不由得暗自感到好笑。
典型的口嫌體正直,太不會裝樣子了。
因為石建明這對待恩人的感激模樣,唐衛國又被誇得高興,本來興師問罪的態度隨即就緩和了許多。
“你先坐,這次來是有事要問你。隻要不是你的問題,我不會找你麻煩。”
“唐爺您請問,有什麽我能幫忙的,也請盡管吩咐。”
“是這樣的,你可記得……”
正說著。
唐衛國和杜衡的手機鈴聲,幾乎前後腳的同時響起。
“是黎教授。”
“我這邊是程教授,兩人不知道我倆在一起,估計是想同時分頭匯報湄非筒身紅吻鯰的研究結果。”
“那老弟你來接,我不想聽這些專家的專業名詞,哪怕偶爾冒一個詞我聽著都煩。”
杜衡接通後先讓黎教授別打唐衛國電話了。
接著才聽程教授匯報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