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長生一步步挑釁慧剛的底線,先從西區禪院開始,再到慧一的慘敗,主動挑事,每一步都在打慧剛的臉,逼的他沒有退路。

此刻更是在大廳廣眾之上激怒慧剛,讓他不得不正麵應戰。

此時的慧剛要麽避其鋒芒,當然這也做事最理智的,不過那樣做的後果換來的一定是聲名狼藉。

對心高氣傲的慧剛來說比死還難受,因此陰長生吃定他非但不會怯場反而會迎戰自己,隻有華麗的戰敗對手才能洗刷恥辱。世人莫過於此,陰長生深諳此道,對人性的拿捏恰到好處。

唐妙雯可是對陰長生知根知底,在斷魂山時就曾徒手收服了一條實力堪比海修的七彩吞天蟒,這個弟弟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引開獸潮時如此,追殺邊疆老人時同樣如此。

挑釁的言語明擺這是個陷阱,可以想象落入圈套中的慧剛不僅會顏麵掃地,而且還會永久的失去走去青洲的機會,心機城府太深了,她從未見過弟弟何時設身處地的謀算過別人,可以確定兩人之中積怨已深。

其次,他就是通過這種方式向外界傳達一個雷厲風行,睚眥必報的形象,讓人對禪庭的印象為之改變,禪門中人逼急了也是能揮起屠刀的。

無論是天途試煉的成績還是雜役弟子異軍突起,對上在展示他的凝聚力,對外展示實力,步步為營,這份心性著實可怕,看場內眾修的表情,唐妙雯知道陰弟弟的目的已經達到。

此時,唐妙雯有點看不懂這個弟弟了,無論何人,從他做的事情中總能推測出目的以及潛藏在背後的利益,可是陰長生沒有,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宗門,若為某得私利,以他的能力根本用不著舍近求遠。

“怎麽,堂堂達摩院首席大弟子莫非怕了不曾?”陰長生站在演武場上,雙手負背,一副高手寂寞的表情:“師侄你還是退下吧,等師叔進入決賽之後正好以逸待勞,說不定還能獲得大比第三名。反正你仗勢欺人慣了,相信隻要你提出更換號碼牌沒人敢有異議。”

慧剛咬著牙,他已經出離的憤怒了,他的身份和驕傲豈能讓一個資質低下的掃地僧踐踏,完全不顧法印不斷的給他使眼色。陰冷的目光牢牢的鎖定在陰長生身上,冷冷地道:“是你非要找打,貧僧成全你。”

慧剛發誓要把這個可恨的家夥撕成碎片,狠狠地將他踩在腳下,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這個卑賤的雜役竟然接二連三的踩踏他的底線,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即便暴露底牌也要給他一點教訓,讓他知道何為螢火之輝,何為蜉蝣撼樹。

陰長生上場次數不多,但每次慧剛都密切關注,他的大力金剛掌是個剛猛霸道的群攻性掌法,還有一個鬼魅般的疾風步,慧一就在這上麵吃了大虧。

當下慧剛與陰長生主動拉開距離,從懷裏取出一個金精指環和陰長生遙遙而立立。

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目光全都投到這個指環上,金色的指環樸實無華,外圈銘刻著玄奧圖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尚未注入真氣指環上傳出的波動就讓人生出一種心悸的感覺,很顯然這是一個淩駕於法器之上的靈器。

“這就是竹隱寺達摩堂的首席大弟子嗎?太無恥了。凝海修為竟然佩戴靈器與通脈五重天的脈修對戰,不要臉。”人群裏的盧秋生聲音格外洪亮,生怕場中對戰雙方聽不到一般。

“就是,要是我。早就找一塊豆腐撞死算了。丟不起那人呀!”偽裝成普通散修模樣的藥問天沉聲應喝:“也不知道竹隱寺是怎麽教出這樣品行卑劣的弟子。”

兩人明顯找茬,出口惡毒,絲毫不給竹隱寺留麵子。

“大膽,竟敢詆毀我……”法印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一股浩大的神念飛出打算給說話二人一個教訓,可是話還沒說完就遇到一股同時襲來的恐怖靈識,腳步一個釀蹌,跌坐原位。

口中一甜,一股鮮血湧出,被他強行咽了下去。在也不敢吱聲了,剛剛那股神念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那是神域強者的靈壓。

“小禿驢,安分老實點,否則老夫不介意將你殺滅在此!”藥問天的聲音洪亮,傳到雲台之上,在數千修士麵前無情打臉。

“前輩還請息怒,今天是我竹隱寺十年一度的盛世還請給老衲一個薄麵。”方丈起身朝遠處的長者行了個稽首,做調解。

“師兄,是他欺人太甚。”法印咬著牙道怒目而視。

方丈瞪了他一眼,厲聲喝道:“還嫌不夠丟臉嗎?”

今天他才算第一次認識這個師弟,自己訂立的規矩,原來之位自己徒弟謀取私利,讓竹隱寺聲明受損,遭人恥笑。看來達摩堂首座之位大比之後需要重新考慮了。

法印漠然無語了,今天究竟怎麽了諸事不順,先是被陰長生無視,然後又被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前輩威脅,最後還被方丈嗬斥,想想就覺得窩囊,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宗門,陰長生這個魔宗妖人,一日不除,禪門就一日不得安寧。

人群中的藥問天決定暫且偃旗息鼓,打狗還得看主人。雖然他們對竹隱寺的和尚沒有好感,畢竟也是那小子的宗門,也不好太過逾越,見好就收。

雙方的秘密較量並沒有影響到比賽的進行,慧剛知道結果才是最重要的,到了雷音寺誰還管你是怎麽贏的,而且規定不準使用法器,我使用靈器也不算犯規吧。

“別以為會兩門高深的功法就自以為天下無敵了。我會用拳頭打醒你的白日夢!”慧剛全身元氣縱橫交錯,僧袍無風自動,小小年紀霸氣天成。

脈修護身罡氣,能抵擋三千斤之力的攻擊,而海修的元氣護罩能抵擋萬斤巨力的攻擊,這就是不同境界的本質差別。

不過在陰長生看來絲毫不以為然,身上的念珠限製了他五萬斤的力量,造化訣入門後身具一龍一象之力,當初令他步履維艱的菩提子,此時已經不成氣候了。

雖然陰長生的表現足夠令人刮目相看,可是他還是有把握將他擊敗,之所以取出金精指環隻是給對方壓迫感,畢竟像他這樣的天才隻有到更加廣闊的天地方能成長,竹隱寺的池子太小容不下真龍。

他不是自大的慧劍,更不是滿腦子虛名的慧一,沒人知道達摩堂中的虛度空間有多麽恐怖,他就是在那種極端的環境裏整整八年。

期間究竟經曆了什麽恐怖的事情,隻有他自己知道,眼前這個跳梁小醜般的掃地僧,自以為練就了幾門大圓滿的高階功法就夜郎自大,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這個首席大弟子的名號並非白給的。

“打我?”陰長生雙手抱胸,歪著脖子,一臉的不屑:“你也得能碰的到貧僧才行呀!”

陰長生的自信而囂張的態度讓慧剛無比憤怒,看著陰長生的眼神瑜伽陰霾,這個世界總有一種坐井觀天的人,總以為方寸之地便是廣袤宇宙,簡直可笑。

此時,昏迷中的慧一已經清醒,被人扶著走到演武場一邊,他要親眼看到陰長生被師兄暴揍的情景。見到陰長生一副無知的樣子,慧一露出冷笑,在他眼中看陰長生就像看一個死人。

達摩堂的一些青年弟子紛紛搖頭,他們在嘲笑陰長生的無知,慧剛師兄的實力放眼整個青洲能與之匹敵者不會超過一手之數。

先不說遠高於陰長生的境界修為,單憑慧剛食指上的金精指環就能瞬間結束戰鬥。

隨著法印宣布比賽開始,賽場上頓時風起雲湧!

這注定是一場激動人心的戰鬥,魏碩的目光冷峻而鋒利,慧能站在場外聚精匯神的看著,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無論是竹隱寺還是三宗六門全都屏息凝神,這場戰鬥至關重要,成敗直接決定能都進入前三甲,也就意味著能否在中洲遇到那個怪物。

“一招讓你敗下陣來!”慧剛雙手合十,不動明王印,他已經失去耐性,隻想速戰速訣。原本這個底牌用於慧能身上,現在便宜陰長生。

隨著雙手合十,諸天靈氣立時強烈波動起來,周身脈門吞吐恐怖的波動,真元貫穿全身經絡,構成一個玄奧的天地玄紋。

隨著這個詭異紋路的出現,虛空中鉛雲密布,狂風怒吼,電閃雷鳴。

“怎麽回事?”

人群頓時焦躁起來,尤其是在場的凝海修士,他們能感覺到這是超越高級術法的靈級術法,能引動天相變化,由此可見此門神通很不一般,如此陰長生麻煩了!

法印露出得意,這是達摩堂掌座一脈相傳的《不動明王印》,因為通脈境開辟經脈受限,本來隻有等到他凝海以後方能施展,屆時風雲變幻,法印如山般鎮壓而下,無論是何人在這種恐怖的威壓下也隻能認輸,當然如果陰長生有時間喊出那句話才行。

“法海,無論你功法多麽精妙,都不可能是靈級術法的對手,就等著輸吧!”

慧剛臉上露出猙獰之色,不知是否真元損耗過度,臉色顯得異常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