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追隨城主進入斷魂山前,他進入一片蠻荒區域曆練,遇到平生僅見的可怕禪修,出手完全沒有佛家的慈悲,招招見血,玖宮嶺伏屍千裏,血流成河。

雖然很多人不清楚其中緣由,以為是某個勢力清場,隻有少數幾個親眼目睹的人才知道,那些屍體全部命喪這個人畜無害的慧能和尚之手。

破山城之人無不駭然,一股寒意從心底湧起,微微一顫,紛紛將目光投到演武場上。此刻看慧劍那副居高臨下的表情,皆麵容古怪。

“這家夥看樣子全不知道狀況,真為他的愚蠢擔心!”

“慧劍竟然選擇這種恐怖的家夥為對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倒黴了。”

“一隻剛剛長出獠牙的狼仔子對著一隻成年猛虎張牙舞爪,是無知者無畏,還是不知死活?”

破山城所在方向的觀眾看向慧劍的眼神充滿了玩味!

慧能拱了拱手,小聲的說道:“還請慧劍師兄手下留情!”

慧劍傲然道:“師兄讓你一隻手,免得別人說我內院欺負一個外門弟子。”

在情報上他們得知的慧能隻是一個六重天修士,而且還是走武者的道路。他的遊龍遁正好克製對方,無論他是否藏拙自己高高的飛在雲端之上,對其發起攻擊任他實力再強也隻移動的靶子。

“比賽開始!”法印洪亮的聲音響起。

“砰!”

演武場上一聲悶響,眾人隻看見一道人影從演武場上做拋物線落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暈死了過去。

人群徹底安靜了,對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每個人都在極力消化眼前的這一幕,在場的許多觀眾剛剛做好觀戰的準備,比賽就落幕了?

這恐怕是有史以來最短暫的一場對決了。

“你們看見慧能何時出手的?”

“我也沒看清,好像是裁判喊完開始後。”

“這家夥的速度竟然如此驚人,更可怕的是他的力量。九重天的高手護身罡氣連綿不絕,同境之間根本不可能憑借肉身力量一拳打破。你看慧燈脖頸上的傷,根本就是對方擊碎護身罡氣後造成的。而且力量拿捏的分毫不差,恐怖至極的存在啊。”

隨著慧劍的出局,人群驚愕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慧劍敗的徹底,雙方的實力差距顯然隔著一道巨大的鴻溝,這個慧能並非通脈六重,而是通脈七重天,在速度與力量上絲毫不遜色陰長生的另一個變態。

這個判斷令人無比的意外,戒律堂掌座震驚的站了起來,久久不能平靜,這一擊給他的震撼太巨大了,顯然慧能這廝才是一匹大黑馬。

“師弟,你保密措施做的太好了。有慧能在,我看第一名非他莫屬了。”

方丈心情大好,作為竹隱身掌舵人,年輕輩弟子越優秀對宗門越好,尤其是這個慧能不顯山不露水,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一擊,心中暗暗讚歎。

相較之下法印與戒律堂掌座的臉色陰沉的嚇人,他們倆的弟子出類拔萃,是最熱門的三甲人選,不料半路上殺出一個陰長生打敗了慧一,然後羅漢堂又出一個妖孽打敗了慧劍,內院難道流年不利?

原本板上釘釘的事實,此刻因為這兩人而變得撲朔迷離,如果接下來的抽簽中慧剛遇上慧能?法印不敢想象。袖袍中的手掌此刻浸出一絲冷汗。

隨著慧劍被秒出局,第二輪比賽的也宣布落幕。

場上開始了第三輪的抽簽。這一次比賽的結果基本上決定了三甲人選。

七人上場,依次抽簽。

這次的抽簽聚焦了在場數千雙眼睛的嚴密關注,如果陰長生,慧能,慧剛沒有遭遇,那麽三甲人選毋庸質疑,若是他們之間提前遇上…,每個人都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第一個抽簽的是陰長生,他抽到四號輪空,所有人都覺得陰長生運氣爆棚,此刻的輪空意義重大,這意味著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直接晉級,以逸待勞,麵對下一輪體力透支的對手,優勢極大。

第二個輪到慧深,他抽到一號簽,不過並沒有從他臉上看到多少憂慮,本來在十三強時已經落敗,卻被陰長生推進七強,核心弟子的名額已經跑不了了,他已經別無所求了。

第三個上場抽的是慧吾,他抽到了六號簽,一臉忐忑的站到一邊,心裏暗暗祈禱,一會兒千萬別遇到那三個變態,盡量為自己爭取一個好名次。

第四個上場的是慧能,他的大手伸進木箱中一陣摸索,取出一個木簽,正對著觀眾晃了晃,是五號簽。

隨其後的是慧燈,他抽出號碼牌一看頓時哭喪著臉,失魂落魄,戰意全無。原來他抽到了三號簽,對手赫然是三個變態中最變態的那位,根本不用比,就已經輸了。

第六個上場的慧剛神色輕鬆,此刻他的內心也的確如此,如今一切塵埃落定,接下來的比賽也隻不過走走過場,因為無論抽到七號還是二號,他都遇不上陰長生和慧能中的任何一個,三甲已經榜上釘釘了。

慧剛取出號碼牌後,對眾人晃了晃,是七號簽。

不知為何此時他竟然長長的鬆出一口氣,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自己心境變化。

賽前興致勃勃的爭奪第一的雄心,在陰長生與慧能相繼出現以後,以絕對的實力碾壓同境界高手,尤其是慧一的落敗直接摧毀了他的驕傲,竟然隱隱的忐忑不安,到了如今的鬆了口氣。

此刻坐在雲台上法印竟然也是同樣的心境,看到慧剛的對手是哪個慧深之後暗暗的鬆了口氣,至少三甲有一席之地,不至於太難看,多少留了點顏麵。

最後一名少年抽簽完成後,比賽正式開始。

慧剛一個騰躍,身法飄逸的落在演武場上,速度竟然比平時快了幾分。

此時此刻,曾經鞍前馬後的師兄弟看他的眼神中多出了一絲難言的味道,他知道此刻自己必須要用雷霆手段贏得這場勝利,讓別人重拾對自己的信心。

慧深拿著號碼牌正準備上場,一隻有力的大手拉住他:“老子手癢,把機會讓給我!”

陰長生不容分說,塞給他一個輪空牌,化作一縷清風出現在演武場上。

眾人看到陰長生的身影在演武場上出現後,頓時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這家夥絕多是故意找茬來的。對於觀眾來說相較既定的結果,他們更願意看到龍爭虎鬥,劍拔弩張。

每個人屏住了呼吸,他們算看出來了,陰長生完全是在搞事情,特意針對,之前的慧一是這樣,慧剛也同樣如此,在他眼中海修不過爾爾,張狂囂張的一麵被人熟知。

三宗六門年輕輩修士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今後行走江湖,可千萬別去招惹這尊煞星,有仇必報的強者實在太難糾纏,而且通脈五重天便能與海修叫板更無為有,在此人麵前,境界差距宛如天塹雲雲就是扯淡。

法印無法保持淡定,拍案而起,吼道:“法海,比賽現場豈容你在此搗亂!”

“貧僧不是按號碼順序正常比賽嗎?師兄何來搗亂一說?”陰長生直視法印,不卑不亢,朗聲道:“況且比賽規則裏並沒有嚴禁更換號碼牌的規定。師兄莫並非怕慧剛師侄敗與我手?如果這樣他也可以與別人更換號碼牌,貧僧絕無異議!”

“就是,人家沒有犯規,你急什麽?”觀眾立刻不買賬了。

雜役院弟子齊齊發出一片噓聲,看好戲似得掃過等待上台的一眾人等,那些人當中恐怕隻有慧能這個瘋子才會期待與陰長生一戰,不過決賽終究會遇上何必急於一時呢?

陰長生三言兩語相當於至慧剛萬劫不複的境地,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慧剛麵上如常,心中暗暗發狠,是你自己要逼我,可別怪我不留情麵,自尋死路與人無尤。

法印自覺失態,此次比賽並非門內排名而是為雷音寺選拔苗子,莊重盛大,在場的任何人都是見證者。即便是方丈也不能橫加幹預。頓時麵紅耳赤的做回原位,咬著牙,怒視著陰長生。

“慧剛師侄,師叔可是給你更換號碼牌的機會了,可別錯過哦!師叔今天一定要把一人打的屎尿齊出,你可要三思呀!”

在場的人聽到陰長生如此言論忍不住大笑起來,更有甚者直接把嘴裏的東西噴出去,方丈也皺起眉頭,哪有高僧將這種粗俗言語放在嘴邊,不過聽了很爽,身為年輕人就要狂,就要傲。

這是曆史賦予這輩弟子的使命,如果個個像貓一般溫順,遲早會迎來滅亡。

陰長生這樣一說等同於封死了慧剛的退路,不戰反而被人所不恥,少年血氣方剛如何會容忍,這正中陰長生下懷。

有人好奇的詢問道:“看起來兩人有很大的深仇大恨啊,否則怎麽如此挑釁?”

“可不是嘛!”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和尚目不轉睛的望著演武場,老氣橫秋的道:“慧剛這些人占著自己是達摩堂首席大弟子,修為高深,平日裏逼迫低修給他當免費的勞力。如有反抗輕則打罵沒飯吃,重則直接被驅趕出山門。傷害最深的怕是法海師叔了。”

“什麽?慧字輩的都欺負到法字輩的頭上,難道師門就不管嗎,戒律堂難道吃幹飯的?”

“你也看到了戒律堂首席大弟子與達摩堂的慧剛等人勾肩搭背,舉止親昵。上層師叔袒護,一般弟子申訴無門。隻能忍氣吞聲。”那名僧人說著突然激動的高喊一聲:“法海師叔加油,給我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