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一有種極為不妙的感覺,立即騰空而起,海修的禦空之能遠不是脈修所能企及的,經過短暫的交鋒他發現,陰長生擅長近戰且防禦無雙,立在空中便相當於立於不敗之地。
“你的猖狂終究要發出代價的。”慧一淩空而立,隻要自己願意隨時可以用神通將場內之人炸成飛灰。
“下來吧!”陰長生把手往空中一招,重力場瞬間在慧一上空形成,恐怖的力量直接將空中之人砸下,陰長生冷哼一聲,不給對方絲毫喘息之機,一掌拍出,慧一瞬間被金色刺芒吞沒。
演武場上發出淒厲慘嚎,一個不成人樣的光頭如同風中落葉飛出場在,重重落地。僧袍襤褸,鼻青臉腫,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睛死死的盯著場上的陰長生,狀若瘋狂:“不可能,我不可能會輸。”
慧一萬萬沒想到,他的最得意的伏魔法相竟然擋不住大力金剛的一擊,被強大的起勁震出場外。護身罡氣竟然在金色掌影中宛如紙糊的窗戶紙一戳就破,要知道伏魔法相縱然慧剛也休想如此輕鬆破去,對方這一掌究竟要蘊含何等恐怖的力量?
慧一是高高在上天才,無數人敬仰的存在,所有人都拿他與慧剛作比較,可是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比對方差,一直以來他都隻有一個目標,成為方丈,成為竹隱寺的柱石,怎麽能敗在一個掃地的手上。
慧一情緒激動,急火攻心,腦袋一歪,羞憤的昏死過去。
慧一在陰長生一招轟出場外,這才讓人正視這個掃地僧的恐怖戰力。
場內一片肅殺,針落可聞,這是迄今為止第一次通脈五重的修為戰敗海修的案例,三宗六門修士齊齊眯了眯眼睛,似乎要將陰長生的模樣刻進靈魂深處,毫無疑問,這個僧讓將是這一代年輕人中最強的對手之一。
三位天選之子彼此互望了一眼,望向陰長生的眸子變得複雜起來,這個家夥實在太強了,強的不可思議。恐怖的防禦,可怕的速度,竟然同時擁有,甚至連功法也異常詭異,簡直聞所未聞。
他不是底牌盡出,而是牌太多根本就不知道該選哪張打,而慧一自以為境界優勢,又掌握對方的武學秘密,自以為勝券在握,卻不料從頭到腳人家壓根沒拿他當作一根菜。
尤其是慧字輩的僧人,慧一的強大他們是有目共睹的,慧字輩中唯一的海修之一,尤其是他的伏魔法相,威力絕倫,防禦無雙,竟然撐不住陰長生輕描淡寫的一擊,這家夥得多恐怖。
此時所有人才幡然醒悟,慧劍當初被對方一拳重拳,並非傳言中那般偷襲得手,而是雙方之間的巨大鴻溝。此時,再也沒有人請看陰長生,縱然他的境界低微,可是實力卻是實打實的在海修一重天之上。
“法海勝!”法印麵無表情的宣布,剛剛他看得很清楚,就在慧一準備使出雷霆手段時,突然鬼使神差的從空中墜入,究竟發生了什麽,無人知道,不過在他看來定然是陰長生使用了什麽陰謀詭計。
當法印的聲音傳出時,整個廣場響起一陣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唐若兒更是絲毫不掩飾心中的喜悅之前,在看台上蹦蹦跳跳,而最強後援團的盧秋生更是敲鑼打鼓,迎來了無數人咋舌。
所有人更加迷惘了,這個僧人戰力驚人,偏偏又是一名雜役,雜役而已就算了,偏偏這些雜役個個身家豐厚,動不動就是法器丹藥,此時加上盧老爺子的呐喊助威,所有人都感覺這個相貌英俊的少年,身份透著神秘的色彩。
陰長生不解的回頭望了一眼法印,確認了背後傳來的殺意來源,心中一凜,故作輕鬆的走下台,這股突然而至的殺意毫無道理,難道就因為自己讓慧一出局的緣故?連慧一師父都沒有意見,他這個達摩堂首座未免手伸的太長了吧!
陰長生正要離開,內院一行人在慧剛的帶領下堵住陰長生的去路,眾人目光不善,慧剛撥開人群,冷傲的看著陰長生森然道:“你施加在慧一師弟身上的痛苦我會百倍的讓你償還。”
“你不找我,貧僧還要找你呢。一會兒演武場上見。希望你能耐揍點。”
長生留下一句化後撞開慧剛,揚長而去,嘴裏還嘀嘀咕咕的抱怨:“原以為所謂的天驕很厲害,不料如此不堪一擊,哎,太弱了,不夠盡興。”
慧剛等人聞言臉色一陣陰沉,怒不可遏,這簡直就是當著眾人的麵打臉啊。
法印聞得此言,臉上也難免浮出一絲陰霾,隻有魔宗弟子才會對同門如此摧殘,心中憤慨,扭頭道:“方丈師兄,法海年紀輕輕出手如此歹毒,實在有反博愛蒼生的禪門教義,我建議應該立即將其拿下,廢去修為,逐出山門。”
羅漢堂掌座插聲道:“法印師兄未免言過其實了吧,我看陰長生表現出乎意料,應該重點培養,將來一定會是我竹隱寺不可多得的頂尖戰力。”
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人們往往將高階修士等同於高階戰力,大部分情況下是成正比關係,當也有特殊情況,比如陰長生這種,宗門需要的是頂尖戰力,絕不能因為小輩之間的衝突就將傑出弟子逐出山門,這是自毀長城之舉。
“師弟莫非要偏袒歹人嗎?”法印的語氣陡然變得森冷,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低幾度,恐怖的威壓直接碾碎了茶幾上的杯盞。
方丈嗅到了一絲火藥味,擺了擺手,製止住爭端,沉聲說道:“都是同門師兄弟,打著打著不就有感情了,外門當初可是集體暴揍法海,最後呢,比誰都鐵。若有異議,大比之後進行商議,別在青洲眾修士麵前貽笑大方。”
陰長生坐在一棵大樹下調息打坐,剛剛一戰損耗了大量真氣必須立刻補充,這是特工的習慣。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陰長生總感覺有一縷若有若無的神念在他身上遊走。
陰長生睜開眼睛,投向雲台之上,目光與法印碰到一起,擦出絢麗的火花。素問法印極為護短,可是不料竟然到了是非不分的境地,對方為老不尊,他何必客氣呢,也沒好氣的白眼反擊。
法印氣的胡須抖動,眼神噴火,警告意味濃厚,傳音入密道:“區區掃地僧,當真狂妄,不知道天高地厚!”
陰長生冷哼一聲,閉目不予理會,一個堂堂達摩院掌座竟然如此下作,為了弟子對一個少年出口警告,實在令人所不齒。陰長生打定主意,既然這個慧剛是這個老家夥的驕傲,那麽一會兒遇上慧剛要狠狠地**一番一消心頭之恨。
演武場上的比賽依舊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遇到慧剛的弟子全都明智的選擇認輸。
“下一場,十二號對十四號!”隨著法印洪亮的聲音落下,慧能與慧劍上場了。
慧劍一臉傲氣,用居高臨下的口氣道:“慧剛師弟,你並非我的對手。退下吧,師兄不想傷了你。”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場中擁躉一陣熱烈喝彩。
慧劍師兄風采依舊,謙和有禮,從不恃強臨弱,不愧是戒律堂的二師兄。
“師弟,你徒兒的運氣似乎差了點。竟然遇上慧劍了。”戒律堂的掌座臉上帶著笑意看向羅漢堂掌座。此輪勝負至關重要,可以說勝利者基本上就等同於邁入三甲之列了。
羅漢堂掌座麵沉如鐵,原本的羅漢堂每日都能看到弟子們操練的身影,卻被法印橫叉一杆,導致許多接觸弟子退出羅漢堂,甘願當雜役也不願意留在羅漢堂,目光往場內之人掃去,偌大的羅漢堂竟然隻有慧能一人撐場。
漢堂掌座陷入深深的回憶當中,八年前青洲鬧了一場史無前例的饑荒,數十萬百姓死於饑餓,哀鴻遍野,慘不忍睹。
那次救濟的災民中似乎有一個五歲的男孩,黑頭發大眼睛,模樣憨態可掬,有心收入門下,可此子先天不足,雖有靈根,但筋脈閉塞,資質太差,注定在佛道一途難有建樹,遂打消了此念頭。
五歲小兒身形單薄,心智卻無比堅韌,愣是在竹隱寺山門前長跪不起,直到昏厥。
本著出家人慈悲為懷的心思,才勉為其難收為弟子,可是多年來忙於清修卻始終不曾盡過師傅的責任,不料確是這個被忽視的弟子戰到了最後,一路過關斬將殺入前七名。
現在想來不由得老臉通紅,愧對與這名弟子。
“居然是他?”此時破山城那位先選之子突然驚異起來。
此時一旁的城主有些吃驚的開口道:“追風,你認識此人?”
“豈止是認識!”追風手中的寶劍不由得緊了緊,目光中透著一股恐懼,壓低了聲音回答道:“城主還記得玖宮嶺那片區域的屍山骨海嗎?”
“當然記得,原本那是一片荒獸伏沒的區域,許多城民喪生獸口,可是一月之內,方圓五百裏內的荒獸全部遭人誅殺,莫非?”
破山城城主驚異的盯著場上抱著臂膀的少年僧人,此人看起來十分沉穩,遠遠超出這個年紀該有的穩重。
追風重重點頭,道:“就是此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