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宗六門弟子,看的觸目心驚,這個和尚怎麽與渡惡有點像呢?出手如此狠辣,幸虧自己並非他的生死仇敵,否則…後果不敢想象。
陰長生又是一記大手印拍出,凝實的金色掌印帶著排上倒海的氣勢,離的較近的觀眾甚至感受到一股撲麵而來的勁風。一些膽小的幹脆扭頭不如看血腥的一幕。
法印的目光幾欲噴火,盯著陰長生的身影,丹田海中已經波濤洶湧,磅礴的真元在經脈中緩緩流淌,宛如一隻冬眠中醒來的野獸,隨時準備給對手發出致命一擊。
慧剛是他傾盡心血栽培出來的高徒,是他的驕傲,在法印心裏他是那麽的完美無瑕,無可挑剔,可就是這樣一個堪比瑰寶級的工藝品此刻正遭到陰長生無情的**,作為師傅豈能無動於衷。
慧剛底牌盡出,不過如此而已,陰長生厭倦與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飛起一腳落在慧剛臉上。
陰長生冷笑道:“你以為自己是天才就可以高高在上,你的修行時間是時間別人的就不是嗎?平時帶著一幫人,在宗門之內橫行無忌,那麽喜歡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遊戲。不如改換門庭前往魔宗,我覺得那裏很適合你?”
慧剛捂著胸口嘴角咳血,氣得眼冒金星,卻對陰長生無可奈何。
身體上的苦痛以及陰長生的奚落嘲諷猶如附骨之蛆魔鑽入他的身體裏,讓他怒不可遏,偏偏毫無還擊之力,台下的有些僧眾看他的眼神露出深深地厭惡,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個有爹生沒娘教的兔崽子。”法印握緊了拳頭,由於用力過猛骨骼哢哢做響。
陰長生做的這一切,讓他這個當師傅的臉色火辣辣的一片,恨不得出手一掌拍死陰長生這廝,不過此刻的氣氛有些古怪,所有人一言不發盯著演武場上,目光中透著炙熱的光芒,他知道自己一旦幹預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修為高就是你高人一等的資本嗎?”陰長生語氣冰冷地道:“現在我把你踩在腳下,是不是我也可以肆意**,踐踏你的自尊?搶奪你的資材,我看你不配做大師兄。”
人群此刻一改常態,每個人目光炯炯的望著陰長生,不僅僅是竹隱寺,幾乎所有宗門都有這樣的潛規則。
天資卓絕的弟子生來高人一等,受上層長輩溺愛,修為資源往他們身上傾斜,養成這種人無法無天的個性。
陰長生說出了他們的心聲。每個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著那名白衣僧人,幻想著自己的宗門也出一位像他一樣的天驕那該多好。
陰長生不知為何,突然感受到體內湧起一股蒸磅礴的力量,丹田海中的舍利飛速旋轉,拚命的汲取著這股不知何處而來的力量,不過陰長生並沒有時間去探究,不管什麽原因,等他先罵爽了再說!
現場鴉雀無聲,人們靜靜的聽著人,目光陷入思索之中,天荒大陸自古以來強者為尊,弱者難道就該卑微的活著嗎?
修士所走的這條通往長生的大道,本就充滿荊棘與坎坷,絕大多數人還沒真正踏上大修行列就中途夭折,並非因為天道無情而是同門欺壓錯過了最佳的修行時機,從而一生無緣凝海。
場上的那個年輕的聲音擲地有聲,振聾發聵,聲聲入耳,直入心坎。
“身份,資質?這些都並非你比我們高貴的理由?至少在禪門之中不是。”
陰長生環顧四周,朗聲道:“上古浩劫,眾生陷於危難之中,初代天佛犧牲自己為九洲大陸贏的一線生機。”
“佛家心懷慈悲,普度眾生,愛惜飛蛾紗罩燈,可你都在幹什麽?身為大弟子不但不幫助同門攜手並進,反而落井下石。無論在什麽地方,你也隻不過是資質出眾的敗類而已,如此品行,宗門他日如何期待你弘揚佛法,普度眾生?”
一些資質差的弟子出現在人群外圍,無論何時他們都是被人遺忘的邊緣人群,無論何時從沒有人關心過他們的修行,宗門長老認為他們資質太差,這輩子注定無緣大道,與其在他們身上白白浪費時間,還不如全力培養核心弟子。
他們的聲音也從來沒人願意去傾聽。有些人忍不住這種氛圍,熱淚奪眶而出。
“法海師叔說的太好了!”
陰長生怒火攻心,又是淩空一巴掌扇出,落在跟豬頭一樣的慧剛臉上,吼道:“拿著最優厚的待遇,享有種種特權。不懂得幫襯同門也就罷了,還落井下石。是的,我們資質差沒錯,這是上天的不公,我們無從改變,可是我們從來沒有怨天尤人,也從來沒有放棄。就憑這一點你就不配侮辱他們。”
陰長生說著又是一巴掌扇過去,直接打飛他一顆牙。
陰長生的話,讓許多在底層掙紮的低階修士情不自禁地攥緊了拳頭,這些年來他們為宗門做牛做馬為的就是修行,為的就是玄通妙法,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天才卻什麽都不需要付出,理所當然的享受著這一切,遇上天才能還得畢恭畢敬,生怕一個不小心遭到滅頂之災。
從懂事開始到現在,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所有人都在忍氣吞聲,因為他們知道像他們這種人已經被宗門拋棄,隻是打雜的傭人而已。
有些話說不說沒有意義,但凡有牢sao的幾乎都被整的不成人樣,最後不得不離開宗門,他們雖然知道自己差勁可還是抱著一絲的希望才堅持至今不是嗎?
如今陰長生把他們想說而不敢說的話全說出來了,頓時感覺渾身輕鬆,看見慧剛被打的如此淒慘,非但沒有生出同情反而感到揚眉吐氣了一把,他媽的太爽了!
就連那些散修也深有同感,他們之中有些天賦卻是不咋樣,有些天賦尚可,可是就是不願意加入宗門,宗門內派係林立,各種利益糾葛,他們根本不想為了力量不得不向那些天才們卑躬屈膝,如此得來的神通法典,日後也難逃心魔大劫這一關。
看向這名出手狠辣的禪修,頓時好感大增,禪門有徒如此,實乃大幸,這才是眾人心中期盼見到的絕世強者風範。
全場鴉雀無聲,陰長生的話宛如魔音般,使所有人都陷入回憶之中。
藥問天長歎一聲,他何嚐並非這個潛規則的受害者,要不然也不會走凶險莫測的丹道一途。
玄冥與易天行二人也陷入沉思,天荒大陸自古以來就尊循著優勝劣汰的叢林法則,每個宗門幾乎都是如此,並且這種影響伴隨終生。
拿自己來說,當初同期的師兄弟凝海無望的如今都已經老死,結域成功的天驕如今都成為宗門內太上長老,享受宗門供奉,而他們這種不上不下的長老理所當然的成為宗門的保姆,每天處理著各種雞毛蒜皮的雜物。
說起來他們與這些少年雜役僧有什麽區別,唯一的不同恐怕就是他們是高級的雜役,僅此而已。
也正是因為對命運的抗爭,他們才苦苦支撐到現在。不得不說這個少年給他們上了很深的一課。
玄冥原本是中洲的大長老,手握重權,就是因為一次戰鬥中都到魔門妖人的偷襲,周身上千個脈門枯竭,導致到修為倒退,才被打發到青洲做分支的長老。
每閣百年都要被當初的師兄弟,如今在宗門內呼風喚雨的小人一陣奚落,自己的命運又該如何抗爭呢?如果這個少年是一代大能,有足夠的影響力,或許落發為僧加入禪庭,每日青燈古佛,倒也逍遙自在。
於散修而言,他們都是資質太差無法加入宗門的第三人群,為了生存不得不抱團成立自由聯盟。
每日組團出沒在叢山峻嶺之間,除了麵對無盡的凶險,還要麵臨被宗門弟子搶奪財務的風險,這便是天荒世界的規則,弱肉強食。
“你一個破掃地,有何資格對我品頭論足!”
慧剛抹去嘴角的血漬,一股狂霸的能量陡然出現,如同剪刀,帶著撕破空間的力量,縱橫交錯,封鎖陰長生的所有退路。
慧剛臉上帶著猙獰,被一個低賤的掃地僧大庭廣眾下羞辱教訓,讓高高在上的慧剛感到恥辱。
對付這種羞辱的最直接辦法就是徹底粉碎他,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到時候宗門也隻能認了這個啞巴虧了。
陰長生就如同早已經預知了一般,腳步輕往右邁出一步,忽而又往後,閑庭信步,輕鬆化解了縱橫交錯的能量攻擊,呼嘯風刃從他身邊擦過,竟然全部落空。
“怎麽可能?”仿佛就像能夠提前預知,攻擊會落在何處一般,簡直匪夷所思。
隻要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陰長生完全碾壓慧剛,無論是對他招式的預判,還是反應速度都隻能用怪物形容。可以說陰長生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在貧僧眼裏,你連垃圾都不如,驕傲什麽?”
又是一掌精準的扇在臉上,慧剛已經快不成人形了,臉上露出絕望的神色,此時他才深刻體會到什麽是不可戰勝,這家夥簡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