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僧人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我禪門教義毫不猶豫獻出生命的人。真正的僧人應該慈愛眾生,度人度己,而並非壓榨同門,作威作福。禪門經卷典籍你看了嗎?聖賢的教義聆聽了嗎?似乎快忘記了自己還是僧人了吧!”
陰長生的聲音,響徹整個廣場,如暮鼓晨鍾,振聾發聵,發人深省。
眾僧徹底安靜了,他們都想起那段黑暗的曆史。
天荒大陸日月無光,天火降臨人間,無數大能隕落,危急關頭,天佛挺身而出,以大神通將部分先民傳送至此,才有了九洲大陸的文明。
禪門曆代高僧,為了眾生殫精竭慮,前赴後繼。那是一段久遠的曆史,遙遠的快淹沒在曆史的硝煙之中。
當年的禪門是那麽的與眾不同,人才濟濟,高手輩出。如今的禪門何時變得與其他修行門派統一格調了。
修仙為的是自己逍遙快活,修佛為的是芸芸眾生。格調從來不再一個層次之上。
“阿彌陀佛!”不少僧人情不自禁的口宣佛號,表情認真虔誠,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感覺自豪。
慧剛滿是鮮血的臉格外猙獰,他見陰長生不備緩緩地抬起右手,食指遙遙指向陰長生,臉上露出病態的笑容,狀如瘋癲:“給我去死!”
指上的金精指環感受到主人的強烈殺氣,閃過一道嗜血的紅芒,一道熾烈的光芒帶著毀滅的意誌射向陰長生。
金精指環上玄陣如同幹涸的河床迎來一場暴雨,真元在玄紋支脈中嘶吼咆哮,指環爆發出強大的光芒,破空而去,橫斬陰長生而來。
這個宗門隻允許有一個天才那就是他,慧剛臉上露出瘋狂的獰笑,殺意已決。
陰長生時刻防備著慧剛的靈器,改良版的疾風步,就等著這一刻。
陰長生化作一道清風,以一種詭異的姿勢避過這淩厲的一擊。
然而,演武場外的千年古樹就沒有這樣的運氣了。光柱宛如一把切割機將一排巨樹攔腰截斷,引起驚天轟鳴之聲。
這個靈器威力巨大似乎極為損耗真氣,一擊之後慧剛的臉色慘白如紙,但他深知陰長生一定在演武場的某個角落。手中的靈器舞成一圈漩渦,向四麵**漾而去。
無論陰長生多強,被靈器掃到隻能變成兩截冰冷的屍體,而宗門對他隻會稍作責罰,因為他是天才,絕頂的天才。人們對於天才總是很寬容的。
陰長生在演武場一邊現身,此刻他的雙目微眯,瞳孔之中殺氣縈繞。既然慧剛動了殺念,那自己何必留手呢?省得日後還得花心思防範此人。
“你打的如意算盤在老子身上同樣適用!”
陰長生心中冷笑連連,手中卻沒有絲毫停頓,大力金剛掌全力出手,急如驟風暴雨淹向慧剛而去。連空氣都在呼嘯的掌影中顫抖不止。
頃刻間,演武場被金芒充斥的滿滿當當。
毫無疑問,沒有任何還擊之力的慧剛,被宛如沙丁魚群般的金色掌影吞沒的下場,隻有一個。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方丈臉色煞白,他意識到場麵的失控,可是在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不僅是方丈,就連三宗六門送樣詫異。
宗門兩大天驕竟然生死相搏,無論哪個隕落都是莫大損失。這樣的天資無論哪個成長起來,他日都是宗門的頂梁柱,可惜了。
隱藏在雲層中觀戰的一名接引使者,看見事情的發展偏離了正常軌跡,擔憂道:“師兄,看開該出手了。”
“有人快我們一步了,繼續欣賞吧!”另一名使者饒有興趣的看著場中的生死相搏。
自從三萬年佛子被人殺之後,禪門就已經沒有殺戒了。
剛剛陰長生所言深深的觸動了他的心,修佛需要修心,即便將來神通大成,也隻不過是個披著禪門弟子外衣的狠辣之人。
戰力越高的弟子越能得到宗門的器重,何時開始連禪門都墮落如斯,該是深思的時候了。
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負責主持的法印出手了,他惡毒的看向陰長生,整個人化作一道遁光從天而降,宛如一根定海神針立在慧剛麵前,護身罡氣化作一片璀璨奪目的星海立在身前,承受著法恐怖的掌影。
“轟轟轟!”劇烈的轟鳴中,剛猛霸道的大力金剛掌轟在星海之上就像雨點落入池塘打起一片漣漪,法印被震的退了兩步,後腳深深的踩碎石板才止住身形,心中無比駭然,此子的實力超出他的想象。
“找死。”法印下定決心,斬殺魔宗妖孽,對陰長生悍然出手,一指神通朝陰長生眉心點去。
觀戰的人群一片驚駭,徒弟慘敗做師傅的竟然不顧比賽規則對一個通脈境的少年出手,丟人啊。
“就憑你也想對神僧出手?不自量力!”
隨著一聲冷哼,藥問天瞬間出現在法印麵前,掄起拳頭瘋狂的往他身上招呼著,最後一腳包踹出演武台。狼狽的在地上滾出數米遠才爬起來。
同一時刻,一股磅礴的威壓散開,一座領域在演武場上方展開,藥問天麵露凶狠之色,周身下浮現出重重疊疊的星海,炫目刺眼,給人無匹龐大的壓迫感真元鼓**下,音浪席卷八方:“誰敢對神僧不利,就是與老夫為敵。”
仿佛在場的禿驢膽敢妄動,這尊凶神頃刻間就會將竹隱寺變成人間地獄。
“什麽?神域強者?。”
在場的'人'大多數是通脈修士如何能扛得住神域老怪刻意釋放的無上威壓呢,頓時感覺頭暈目眩,氣血翻湧,距離最近的慧剛深受其害,當場昏迷。
不到一息時間,無論是在場內觀戰的散修還是竹隱寺僧人全都感覺呼吸困難,這一刻天地法則為之一變。虛無縹緲的空氣宛如千斤巨石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竹隱寺護法僧見狀齊齊出動,竹隱寺方丈,十八羅漢紛紛降臨,一副大戰一觸即發的模樣。
“想以多欺少?老夫奉陪到底。”藥問天冷冷一笑,一尊十丈高的火焰巨人從虛無中踏出,背著一個巨大的葫蘆,火星四射,似乎要要這片區域化作火海。
所有人隻感覺天空瞬間陰沉了下來,宛如末日來臨。
“切莫動手。”
方丈此刻再也坐不住了,法印的魯莽差點引發宗門大戰,這是所有人料想不到的,唯有慧吾目光中閃動奇異的光茫。
“原來是藥老前輩光臨敝寺,未曾遠迎失敬失敬。”
方丈打了個稽首,急忙上前打圓場。
先不說此人的修為碾壓在場的大多數人,就憑對方的身份,若在竹隱寺有個好歹,對宗門而言也是大大的不妙啊。
而且在使者到來之際發生這樣的大事,身為竹隱寺主持少不了問責之罪。
“方丈師兄,此子周身術法聞所未聞,根本並非我竹隱寺的神通。我懷疑他是魔門細作。”法印冷冷地盯著陰長生道。
這句話,讓在場的腦子一懵,這是什麽邏輯,就因為術法詭異,並非來自禪門就能判定對方的身份?
藥問天暗自好笑,這種豬腦袋是要將一塊璞玉拱手相讓的節奏啊。
先不說陰長生這一身詭異的神通前所未見,就憑借他這種資質一年之內突破四重天就沒人相信這是他憑借自己的努力而來,要是修煉了魔門的飲血訣之類的速成魔功那還有可能。
“噗嗤!”此時奄奄一息的慧剛突然吐出一口黑血,法印臉色大變,急忙給慧剛喂了一枚丹藥,目光嗜血的射向陰長生,冷聲說道:“隻有魔宗功法傷人後才會吐出黑血,你還有何話說?”
在場的人突然聯想起一年前發生在斷魂山脈中的大屠殺事件,那次一共有兩百多名散修死於非命。
而陰長生通脈二重天的修為竟然孤身一人下山曆練後,並且奇跡般的安然歸來,難道真的與魔門勾結,殺人抽血,修行魔功?否則如何解釋垃圾資質一年連破四重天的怪事?
“法海,你老實承認,是否修行了飲血訣?”法嚴此刻目光如同刀鋒般冷冽,注視著陰長生,雖然他看重法海的堅韌,但此事茲事體大,不得不防。
法印雖然護犢子卻並非魯莽之人,若無確鑿證據他怎會對後起之秀妄下殺手?
慧剛的資質當之無愧的年輕弟子第一人,在陰長生麵前,慧剛的所有驕傲就像一隻水晶杯般不堪一擊,法印無法忍受一個修行魔功的弟子在禪門聖地大放異彩。
陰長生苦笑一聲,對上法印的目光不卑不亢的回道:“藏經閣藏書不下百萬卷,師兄憑什麽斷定師弟修行的並非禪門術法?就因為前所未見?可笑之極!”
在場的人有些麵紅耳赤,的確單憑這點的確不能懷疑陰長生詭異術法的來源。
“就因為我的資質差,因此一年內連破四重天就被視為不合常理了?難道資質差的人注定沒有未來嗎?若是如此,平僧絕不苟同?”陰長生的聲音充滿質問,如同一把錘子深深的敲擊在眾人的心頭。
所有人沉默了,法印語塞,他承認是陰長生的實力踐踏了他慧剛的尊嚴,也觸碰到了一個師傅的心裏底線。一個掃地的雜役僧憑什麽?
“那你如何解釋我徒兒吐出的黑血?”法印得理不饒人,今日不把事情弄清楚,決不罷休。